夜色又恢復(fù)的寂靜,靜的可怕。
袁大小姐呆住了,她幾乎已經(jīng)忘了呼吸的節(jié)奏,努力平復(fù)之后才又慢慢理順了氣。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夜色里的鬼婆婆呵斥了起來,她好像也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不錯,婆婆的暗器手法果然獨(dú)步無雙?!?p> 很快,一個人從夜色中閃了出來。
是個年輕的男人,是個長的不錯打扮的也很考究的人,他一身潔白的衣服在夜色中格外顯眼,那懸在腰間的長笛也是晃眼的奪目。
當(dāng)這個男人走出夜色的第三步,袁大小姐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這個人,她知道這個經(jīng)常笑而且笑得很溫暖的公子哥應(yīng)該還有一把折扇,那扇子里暗藏著鋒利的劍,而就在前幾日她還被那把劍傷過。
“是你?你在這里做什么?”
鬼婆婆已經(jīng)和他搭起了話,他們好像認(rèn)識。
“沒什么,只是今天的月特別的亮,我只是隨便走了幾步就走到了這里,趕巧,趕巧而已?!?p> 公子哥兒依舊在笑著,他的笑容竟然讓人看起來有點兒真誠。
“我管你是不是真的這么巧,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看見了我殺了這些畜生,你是不是覺得可以在老板面前要挾我?”
鬼婆婆沒有笑,甚至她說話的口氣都變的陰沉了不少。
“不不不,晚輩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況且我想老板也絕對不會因為幾只不聽話的畜生和您老作對的,這一點我還是分的清的?!?p> “你既然知道那便好,天色已不早,恕老婆子不能陪你賞月了?!?p> 說完這話鬼婆婆扭頭便走,看來她也很不待見這個經(jīng)常笑的年輕人。
“婆婆何不慢走?”
但身后的公子哥卻叫住了她。
“怎么?你舍不得我走?你想和我在這里等日出?不好意思的很,我已經(jīng)不再那么年輕了?!?p> 年輕的公子沒有理會譏諷,他只微微笑了笑道:“婆婆為什么急著要走,難道你怕了?”
聽了這話,鬼婆婆一怒回頭道:“怕什么?怕你?”
“不,婆婆當(dāng)然不怕我,而我也當(dāng)然不是婆婆您的對手,但婆婆好像很怕房上的那個人,不然又怎會如此急著要走呢?”
公子哥還在笑,而且一邊說話一邊沖著白云碧藏身的屋頂緩緩的笑。
到如今,白云碧也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看穿了行藏,于是他也只能嘆口氣順著屋檐滑下來。
“白云碧,又是你?你是看上我了?為什么一直盯著我不放?”
鬼婆婆當(dāng)然還記得白云碧的臉,所以一見面她就橫眉豎眼。
白云碧只能苦笑:“剛才他也說了,今天的月真的很圓,大家都是趕巧而已。”
“哼哼,年輕人果然都有一張好嘴皮子?!?p> 顯然鬼婆婆已經(jīng)不是個小姑娘,她當(dāng)然不會相信白云碧的鬼話,相反的她已經(jīng)將暗器悄悄的扣在了手里。
“不錯,的確是趕巧,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上次有所冒失還沒來得及道歉,我本以為再也沒有機(jī)會了,但沒想到咱們這么快就見面了?!?p> 一身白的公子哥兒緩步上前說道,說完他竟然還很有禮數(shù)的朝袁大小姐拱了拱手。
袁大小姐當(dāng)然不相信那只是個誤會,她覺得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一副很有教養(yǎng)的樣子,但他給自己的感覺卻很陰沉。
“敢問姑娘芳名?可否見告?”
如今這公子哥的眼里好像沒有了白云碧和鬼婆婆,他竟然和袁大姑娘討教起姓甚名誰來了。
“我···我叫什么?關(guān)你屁事?”
袁大小姐也不傻,她當(dāng)然不會就這樣隨便的告訴他。
“哦,原來是關(guān)大小姐?不過據(jù)在下所知,關(guān)姓之人多在中原腹地,姑娘想必不是本地人氏吧?”
“你···你又叫什么鬼東西?”
被公子哥煞有其事的占了一個便宜后,袁大小姐簡直像吃了一個奇恥大辱,現(xiàn)在雖然被氣的連說話都不順了,但是她還不服輸,她想問他的名字,看看能不能把這便宜討回來。
“姑娘相問,小生豈敢不答?”
“通常旁人都稱我為折玉公子,但姑娘你要是愿意的話大可以叫我一聲玉公子?!?p> “我道是誰,原來是玉王八!”袁大小姐笑了起來,其實她在折玉公子說名字之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無論對方叫什么她都要將“王八”二字給他安上去,更何況如今“玉王八”這個名字還很順耳。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折玉公子居然并不生氣,他居然還笑的出來,只見他滿臉堆歡道:“姑娘說的極是,多謝姑娘賜名。”
“怎么?難道你喜歡這個名字?難道你聽不出來我是在罵你?”
袁大小姐笑不出來了,對方不生氣她反而又生氣了。
“喜歡,當(dāng)然喜歡,世人誰不知道王八這東西活的久?姑娘一見面就祝我長壽,我當(dāng)然歡喜的很。”
“你···你簡直不要臉的很!”
袁大小姐已經(jīng)沒有什么詞了,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折玉公子竟然比白云碧還可惡,可惡一萬倍。
“婆婆,你說這個姑娘當(dāng)不當(dāng)?shù)靡粋€上品?”
見袁大小姐久不發(fā)言,折玉公子轉(zhuǎn)而開始和鬼婆婆搭上了腔。
不過鬼婆婆好像也不太喜歡說話,她冷冷道:“對于你的那些腌臜的玩意兒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p> 鬼婆婆或許是有點了解折玉公子的,但袁大小姐卻知之甚少,所以她現(xiàn)在竟來了點興趣,于是她想也沒想就說道:“什么上品下品?你在說什么?”
“看來姑娘也是個同道之人,既然姑娘有心知道,在下當(dāng)然不怕費(fèi)些口舌!”
面對折玉公子的微笑,袁大小姐不答話,她實在不想看見這張假臉,但偏偏又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姑娘可知道天下女子有美有丑?”
“廢話,男子不也是有美有丑有高有矮?”
“那姑娘可知道怎樣區(qū)分這些男人?”
“我··我怎么知道!”
“看來姑娘見過的男人還不算多,不過我見過的女人卻已經(jīng)不算少,而且我還很懂得區(qū)分她們,姑娘想不想聽?”
袁大小姐不說話,她已經(jīng)知道這個折玉公子的嘴里肯定說不出來什么好話,但她偏偏還有點兒心癢。
見袁大小姐不吭聲,折玉公子輕搖手里的折扇緩緩道:“天下女子甚多,高矮胖瘦更是奇雜無比,但以在下所見,這些女子皆可分為四品!”
“哪四品?”
袁大小姐果然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她竟然忘了繼續(xù)生氣而去搭話。
見到她搭話,折玉公子笑的更加燦爛:“首先丑陋者當(dāng)列為下品,是為下品如泥。稍有姿色者當(dāng)為中品,是為中品如花。而天生麗質(zhì)者當(dāng)為上品,是為上品如云。最后一種乃是極品,這種女人其實我也沒見過,但這種女子一定稱得上是極品如玉?!?p> 折玉公子嬉笑著說完了這一切,但無論是袁大小姐還是白云碧聽了都很不舒服,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一個人會把天下所有的女子當(dāng)作商品一樣分門別類。
這種想法不能說很惡心,但至少很齷蹉。
現(xiàn)在來看,袁大小姐又吃了一個大虧,而且這個虧是她自己非要吃的。
“哼,依你這樣講我倒也可以將男人分一分!”袁大小姐還是不想就此認(rèn)輸。
見她說話,折玉公子忙道:“哦?愿聞姑娘高見。”
“男人呀大致也可以分為四類,下品如狗,中品如豬,上品如牛羊,極品如王八!”
袁大小姐的腦子果然轉(zhuǎn)的很快,這話一出反倒讓折玉公子楞了一楞,但很快他就撫扇哈哈笑道:“姑娘果然與我同道,有理,有理的很吶。”
“誰與你同道,下流坯子!”
扳回一城之后袁大小姐立刻閉上了嘴,她知道再和這種輕浮的人說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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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老婆子一點兒都不懂,天色已經(jīng)不早,恕我不陪了!”
說話間,鬼婆婆已然要走,對于白云碧她實在很沒有把握。
“婆婆,難道你當(dāng)真怕了他?他只是名頭響而已,咱們倆人聯(lián)手未必不能和他斗上一斗。”
眼看折玉公子拿話激自己,鬼婆婆也不示弱,她反譏道:“你看上的姑娘拿不下來卻要逼老婆子幫你?”
“婆婆,一家人何說兩家話?事成之后男的歸你,女的歸我,要知道老板也是很忌憚這小子的,為了他不再找上門來不惜拆了老家就連那些寶貝畜生都不要了,今天你我聯(lián)手若是拿下這小子那可是奇功一件,到那時老板青眼有加不說,你我二人在江湖上的身價可就更上一層樓了。”
折玉公子無疑是一個聰明人,他說的話往往都有一種致命的誘惑,他很會哄人,也哄過很多人,所以他很相信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已經(jīng)打動了鬼婆婆,鬼婆婆沒有理由不助自己的。
但鬼婆婆卻好像和他之前認(rèn)識的其他人不太一樣,聽完這些話之后,她竟然還是無動于衷,甚至思考了良久之后她竟說道:“我困了!”
她竟然還是要走,而且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