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瀾海,一望無際的海面上不見一絲波瀾,偶爾飛過幾只仙鶴,輕掠過海面?zhèn)鱽硪魂圍Q鳴,泛起一絲漣漪,意境清幽安逸。
難免使人心馳神往,見慣了凡間利益爭斗的嚴清秋難得處在無一絲塵垢的清凈之地,身心更是輕松。競對往后天界的生活心里多了幾分期許。
適時,遠處一位身影徐徐而來,乘夾云霧,只可得見數幾人影。
嚴清秋看了一眼身旁的闡華,又看了看前方不知名的身影,相較之下,發(fā)現(xiàn)這兩位神仙的走法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當那幾名黑影將到身前時,闡華微微傾過身子,沉聲道:“最前的那位便是云舒仙引?!?p> 嚴清秋放眼望去,只見一位身著銀白色浣花百褶裙的仙女款款而來,眉間梅花花鈿引人注目,身形約為中等,形貌端正,身旁單立一位侍女。
云舒很快便到了嚴清秋面前,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嚴清秋,對闡華說道:“這便是新升上來仙子?”
定眼打量了一番嚴清秋,身旁的侍女遞給云舒一本書冊。
纖纖玉指迅速的翻過頁數,仔細看了遍,點頭道:“不錯,相貌雖不是極品,卻也稱的窈窕,品行倒也端正,只是這……”
忽然的沉默令嚴清秋有些疑惑,神仙都喜歡話說一半嗎?
闡華對此卻無反應,說道:“是了,有勞云舒仙引帶這位仙子登島。”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嚴清秋暗暗打量一番這位云舒仙子,從說話起一直便是一個表情,神情中有一股異樣的淡漠,總覺得是個難相處的人。
云舒輕吹玉指,撂下話語,一甩衣擺喚來云彩,示意侍女攜帶嚴清秋乘云。
嚴清秋還沒做反應便被侍女架上來,趕往元衡島。
岸上的闡華想著云舒剛才對自己地態(tài)度,竟不知原因的笑了出來。
飛云曼曼,也不知何時是盡頭,這期間嚴清秋自是極想與身旁的云舒仙引講話,但每有這個念頭時,看著云舒那冷冰冰的臉,只能悻悻的結束這個念頭。
……
綠水行云間時間荏苒,原本一望不見邊際的海面也浮現(xiàn)一座島嶼,那便是她們的目的地,元衡島。
元衡島上的確住著許多資歷老的仙子,大都循規(guī)蹈矩,但來這元衡島的神仙,能有多少是自愿來的。
初上元衡,四圍皆是一片綠蔭遮蔽,漫步在青磚大道上,延邊多是些叫不上名的花草,這些花草中,凡間也不乏數,只是嚴清秋向來對女子的花藝茶道不上心,叫不上名再正常不過。
路過的仙子們也都有禮貌的打著招呼。
“云舒仙引安好?!?p> “又來交新人了啊云舒。”
“云舒仙引午安?!?p> 對于這些回應云舒都是淡淡的點頭并加以微笑示意,也不見她回一句話。
這云舒仙引到底是性格孤僻不喜說話,還是別有原因。
“這兒便是瑩宮,女仙都居于此處,往后半年時日里你也會住在其中?!痹剖嬷钢贿h處的一棟精闕高樓說到。
面前的瑩宮三面環(huán)山,占地寬廣,宮門前的擎天巨樹著實吸引目光,樹影颯颯,烙在拱橋復道之上。輕風沙沙的吹過,帶動樹梢的風鈴一起共舞,不斷發(fā)出叮鈴聲響。
一位青衣仙女便矗在宮門前等候,大風吹起她青絲裙擺,風吹葉浪,無不透露出一股清新美感。
看一眼便有種安寧的感覺。
嚴清秋走近才算是看清了她的衣著,淡青色云鶴紋百褶裙,發(fā)髻上單插著銜珠蓮花水晶簪,妝面清淡,散發(fā)著一種簡約淡樸之美。
“這位是月織仙子,是日后教導你的仙子。即日起你便要隨月織學習,切莫搗亂,要在瑩宮要安分守己?!?p> “是,多謝云舒仙引教誨,小仙定當牢記?!?p> 云舒滿意地點了點頭,向月織交待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嚴清秋看著面前可親的仙子,突感莫名的舒心。月織對其輕然一笑,道:“在下月織,往后半年內則由我來教導仙子,同居繡吟閣?!?p> 嚴清秋頷首道:“日后便有勞月織仙子。”
瑩宮三面環(huán)山,也有一部分是深入山內而建。三層的繡吟閣便是如此,瑩宮的內部不似其他宮殿。內部獨立分建,各個屋舍分隔?;ハ喾謹嘟^離,距離產生美,留了些空間,眼界也便開闊舒適。
嚴清秋四下張望著,除了對這天界樓閣門洞的贊嘆外,更多的是想要了解此處構造及居者。
繡吟閣
繡吟閣內的裝飾簡單,除了地毯,床凳桌椅這些平常家具外,也就找不到別的家具,支柱四周橙色的垂地簾相互鏈接,窗邊的花栽開放繁茂,顯得主人對它的特別關愛。
“快去端碗雪梨湯來,給這位仙子解解渴?!痹驴椃愿乐磉吺膛?p> “月織仙子可不必如此生疏,在下嚴霜離,字清秋,月織仙子若不嫌日后可喚我秋兒妹妹,我都不介意的?!?p> 嚴清秋笑著,忽然笑容僵在臉上,她意識到剛剛的話是作為東道主的月織該說的,作為客人的自己卻給說出口了。
這是什么道理?
嚴清秋尷尬的笑了笑。
月織倒是不介意,微笑垂首,道:“仙子不嫌棄我這地方簡陋就好,既然仙子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日后喚你秋兒妹妹,你喚我姐姐,也方便了些?!?p> 適時,侍女端來了兩碗雪梨湯,兩位仙女便一邊飲湯水,一邊交談著。
“秋兒妹妹初來乍到,今兒先不學《六界通解》《術法集典》那些,初來乍到恐有頗多疑慮,大可與我說一說?!?p> “嗯,月織姐姐來這里多久了?”
“大概接近五百年了?!?p> “五百年?竟如此久遠?那設立瑩宮究竟做何?”
嚴清秋順勢發(fā)問,既然來了總要明白這瑩宮是何作用,了解此地規(guī)矩以便后續(xù)行事。
“瑩宮嗎?”月織沒有回答,望向窗外,輕輕嘆息了一聲,“一般飛升來的仙神無論以后是選擇做個逍遙的散游神仙,或是進入天界各宮府院任職,總要領去各地教習,元衡瑩宮便是女仙去處……”
一聊便不可收拾,嚴清秋干脆放下手中玉碗,認真的聽著月織講著。
話畢,她便明晰了這瑩宮作用為何,也僅僅是教導作為神仙的第一步。
她極想逃離這里,可是為了日后的行動方便還是得忍,再忍個半年也不知道會不會加重。
還不待嚴清秋繼續(xù)張口詢問,便被屋外的一陣喧囂打斷。月織聞聲,隨即收斂笑容,面色冷峻,盯著門口處,神情中有種道不明的意味,目不轉睛的盯著。
外面熙熙攘攘,也不知來了誰,引得瑩宮多數仙子出門探訪,嚴清秋也不例外,自然好奇來者何仙,正走到門口打算探出身子探究,門突然猛的被推開。
“月織姐姐,彩辭那個女人又來了?!蓖崎T的便是剛才端來雪梨湯的侍女。她如此的反應倒也讓嚴清秋好奇這彩辭又是何許仙也?
“沐燕,客家面前休得胡言?!痹驴椘鹕沓瘒狼迩锕硪允厩敢?。
“管教不嚴,讓妹妹見笑了?!?p> 嚴清秋毫不在意:“月織姐姐見外了,談什么見笑不見笑,只是這彩辭又是誰?”
話音剛落,門被悄然推開,正是一名女仙,紅云錦繡廣陵合歡裙,濃粉裝扮,打扮妖冶。
看見嚴清秋向她咧嘴一笑,道:“喲,這位仙子面生得很啊,以前怎么沒見過啊。”
“在下嚴霜離,字清秋,是新飛升的女仙,初來瑩宮學習,自是不曾見過。”
彩辭點了點頭,收斂起笑容,略過嚴清秋走向月織,熱切的牽起月織的手,同她極為親切的攀談起來。
“客人都來了,沐燕快去煮些茶來?!痹驴椃愿乐逖嗾泻艨腿?。
嚴清秋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跟在沐燕身后,打算從她這里解疑。
“哎等一下沐燕仙侍,剛才的那位仙子是誰啊,看上去與月織姐姐挺熟絡的。”
“熟什么?。∷褪且粋€忘恩負義的小人?!?p> “彩辭以前也是瑩宮的仙子,幾十年前通過仙考升列八等仙君,時不時的來瑩宮走動炫耀,每次借著探望我家主子的名義,順走繡吟閣的東西,翡翠玉器,典籍法器她一樣也都不放過,我們繡吟閣都快被她搬空了。”
“我家主子也心善,每次要什么她都給什么,從沒有怨言,她卻變本加厲來的更勤了,她以前還是我家主子教的,如今這樣,真是讓我家主子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