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發(fā)生的兩人都有目共睹,各有感觸,免不了感慨一番。
月織嘆道:“唉,這彩辭太不知自謙,縱使她品階高鶴儀一等也不該這般目中無人?!?p> 嚴清秋倚著窗,看向窗外,問道:“月織姐姐,天界的品階是怎么回事???為何彩辭仙子這般看重,竟能一句噎死鶴儀仙子,還有這彩辭仙子為何又要稱仙侍為下界鸛雀?”
月織思慮片刻后說道:“
那仙侍真身乃是一只白色鸛雀,鶴儀飛升之時攜其入天界,但其本身也是未入流的小精怪。”
說罷話鋒忽轉:“方才你問天界品階,這天界品階共分九等,九等至七等統(tǒng)稱為仙君,六等至四等統(tǒng)稱上仙,三等至一等統(tǒng)稱上神,只三個大段。
達到相符的修為便能進入下一個階段。除去上神與四等上仙,其余仙階都可通過仙考來另走捷徑?!?p> “仙考?”嚴清秋初來瑩宮便數(shù)次聽聞仙考,仙考?何謂仙考?對這個問題自然有了不小的好奇心。
見嚴清秋主動求問,月織心中一喜,說道:“原本這些本該在后半年教你的,不過今日情形特殊,恰逢你又發(fā)問,正好應景,也能讓你記得更牢固些。”
關于仙考,月織不需要書也可以為嚴清秋講個明白。迎著嚴清秋求知若渴的期待,她徐徐道來:
“仙考,是天界眾仙提升品階的重要途徑,天界仙家眾多,一般飛升而來的都為九等仙君。
若非戰(zhàn)事仙家們的品階難以流動,但眾仙家能力參差不齊,庸良混雜。
上層恐仙階固化又懼明珠蒙塵,為了選拔人才而特創(chuàng)辦了仙考。
仙考對修為的要求甚微,只純粹考察自身能力,它提供大量人才供各大宮府選擇。
更利于人才的任用,使得不少仙家有機會施展身手,實謂重中之重。
它適于所有仙家,靈活性強,但也須有相應的學識智慧,術法體魄?!?p> “逢兩年便有一次仙考,考場設在尚淵閣,擇優(yōu)百名通過升階,并會在尚淵閣兩側張貼紅榜告示。”
月織講的非常透徹明白,雖然教條化,不過嚴清秋還是清楚了解情況。
嚴清秋點點頭,以示明白,又問:“月織姐姐又是幾等呢?”
月織的微笑僵了僵,面色有些悵然,頓了頓,釋然一笑道:“很是慚愧,至今仍是九等仙君?!?p> “???”嚴清秋對答案很是詫異,雖說她們才是初見,但從月織的行徑言談來看,斷不該止步九等。
“怎么會呢?月織姐姐品質比先前的彩辭好上數(shù)倍,怎會…”
“各有各的機緣妙化,也許是我才疏學淺?!痹驴椀膽B(tài)度倒有些釋懷,顯然已經不放心上,畢竟屢考屢敗已經很難再上心了。
聽了月織的話,嚴清秋不再說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月織的不甘,那份落寞。
嚴清秋心里已盤算一番,約摸這仙階對自己也會是個大約束。
聰慧如她,嚴清秋已經想到了往后會因仙階而帶來的困擾,這些差不多是她凡間所經歷過的。
歷史果然是個輪回。
……
時間飛逝,日落西山,很快便入夜。
夜晚的元衡異常安寧,白日里仙來仙往的瑩宮,燈燭鱗次,不見喧鬧,再這樣的背景下,風吹草動顯得十分明顯。瑩宮內幾家憂愁……
鐘迭閣
“賤人!賤人!她就是個賤人!相貌不如我,學識也不如我,她哪一點比的上我!憑什么踩在我頭上!”鶴儀仙子正大聲咒罵讓她失面的彩辭,再逞口舌之快也是無用,畢竟氣的只是自己,鶴儀越想越來氣,惱怒不已,遂拿起撣子抽打今日犯錯的那位仙娥。
“都怪你!都怪你!沒事招惹彩辭作甚!害得我當著眾仙子的面出丑!”
挨罰的仙娥只是低著頭巴巴的流淚,不敢多說一句,她知道今天的事因她而起,主子罰她也是在正常不過。
鶴儀打也打累了,罵也罵不動了,只能窩著一肚火入睡。
繡吟閣
“月織姐姐。”
“噓”月織指了指身旁安睡的嚴清秋,示意沐燕外面說話。
“月織姐姐,今你也看見了,那彩辭是越發(fā)跋扈了,想她剛到瑩宮便受您的恩惠,那時鶴儀仙子也常來陪伴彩辭,如今她品階就高了一等,就這般不講理,日后或許更甚,月織姐姐我怕……”
月織伸手阻止了沐燕繼續(xù)說下去,看向身后繡吟閣,繼而說道:“別著急,她彩辭還沒做到那么過分的地步,這些小打小鬧也先別管她,就讓她去鬧好了,要什么我們也給她什么,也別攔著,這事也別告訴別人,秋兒也不行記住了嗎?”
“是,沐燕記住了?!痹驴楛c了點頭,道:“好了,夜深了,快去休息吧?!?p> ……
清晨,窗外鶯鶯鳴動,花香四溢,彩蝶飛舞,當真不失仙境美景,仙女結伴在花叢中集露采蜜,歡笑晏晏,然而這般美景總有一些不和諧處……
“哦不!”一聲驚嘆,打破美景,這聲音便是來自繡吟閣。
三刻前……
剛起的嚴清秋睡眼朦朧,這是來元衡的第二天,也是第一個清晨,她匆忙的穿好衣物奔至窗前,俯瞰這仙界盛美,沉醉其中。
“吱呀”門被推開,月織與沐燕一前一后的走進,見到已起的嚴清秋,月織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道:“秋妹妹醒來啊,正好趕上早膳?!?p> 一聽有吃的嚴清秋連忙撲到跟前,道:“有吃的??!不早說,早知道就早起了?!?p> “小饞嘴,尚未梳洗就想用膳了嗎?”對身后的沐燕說道:“快幫秋妹妹梳洗盤發(fā)?!?p> 沐燕引著嚴清秋道梳妝臺前打扮,特意為嚴清秋梳了飛仙髻,淡顏花鈿,遠山黛眉,給嚴清秋添了分清凈之美。
梳妝完畢后,嚴清秋連忙撲到桌前,早膳比較素,不可大吃,便只有兩碗杏仁羹,一碟鮮花餅,相當簡樸,不過對嚴清秋來說此番雖是比不上凡間的山珍海味,但怎樣都是仙境上界之食,無法相比。
畢竟在明面上,嚴清秋也不好大吃,只是一塊一塊細嚼慢咽,感覺十分憋屈……
兩仙很快將餐盤的食物清理干凈,沐燕收拾了一下,便抱著餐盤離開,早膳已用,仙子可以教課了。
月織取了本書,遞給嚴清秋,書本已經起皺,看樣子是主人數(shù)次翻閱導致,總體上護的還是比較新,書面正寫:女紀,沒有嚴清秋想得那么厚。
“今日我們學習《天律》,上面注寫了仙家恪守所要的紀律及違紀處罰等??傮w來說并不難,但卻很冗雜,只要秋妹妹認真聽我講,我們就能很快結束?!?p> 在凡間時嚴清秋的姐姐也給她找過許多夫子,無一例外最后都被氣走,他們實在難以容忍如此頑劣的女子,嚴清秋不喜那些盡是之乎者也,然非是以的學書,卻對那些佶屈聱牙,常人不愛的古書感興趣,記得又快又牢。
“半年時間學《天律》,也太小瞧我了?!?p> 月織朝嚴清秋會心一笑,讓嚴清秋看那笑容不禁膽顫,“秋兒妹妹誤會了,半年里我們不止要學《天律》,還有《古今列》《天寶錄》《六界通解》《初階法術全通》……”
聽著這些讓自己頭大的學術,嚴清秋不免驚呼呼:“哦不!”
回到現(xiàn)在,嚴清秋無力的趴在地毯上,不愿意接受事實,“讓我半年學這么多,怎么可能呢?我寧愿死都不要學這些!”
“秋妹妹這是何苦呢,這是每個女仙必經之路,道阻且長,我們慢慢來過?!?p> 嚴清秋猛然起身,問到:“若是我沒達標準會怎樣?”
月織輕然一笑,道:“那恐怕霓絮上神要罰妹妹再學半年,幾時達標幾時過?!?p> 月織趁著嚴清秋發(fā)愣時間將她拉了過來,道:“好了,平復下心情?!蹦闷稹短炻伞罚溃骸艾F(xiàn)在來學《天律》?!眹狼迩镉行┗秀?,心里萌生了一個想法,要不自己把這些書全焚了,這樣就不用學了。不曾想自己一轉頭便瞧見月織手里拿了兩本《天律》。
“你怎么還有《天律》?”
“剛才的那本是我的,這本新的是你的?!痹驴棇⑿聲o嚴清秋。
“我還有好多呢?!痹驴椩谛?,笑的極為親切,笑靨如花,卻讓嚴清秋心里發(fā)怵。
嚴清秋拿起手中的書反復觀摩著,生硬的說道:“哇塞,真的好新啊,月織姐姐你好棒啊,怎么能有這么新的書呢,居然還有這么多?!?p> “對啊,我還有一籠子呢,全是給像你這樣新飛升的女仙準備的,這樣也不怕書本丟失焚毀打濕了,高不高興啊?!?p> “我好高興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