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秋施法點亮內(nèi)部,兩旁燭火像心臟一樣跳動著,火光映在嚴清秋臉上,盡顯凝重。
放輕腳步,躡手躡腳不敢發(fā)出聲音。
她不知道里面會有什么,她將手安放在胸前,以圖緩解自己起伏劇烈地心跳。
似乎自己接近真相了。
這是一間不大的密室,在燭火的照耀下,更加凸顯它的神秘,內(nèi)設(shè)簡樸,僅一榻一案一書架。
嚴清秋看到書架,頓時兩眼放光。在這不大的房間內(nèi),最有可能藏密的便是此處。
快步走到跟前,翻找著其上書籍,尋找自己想要的。
“沒有,還是沒有……”連翻了幾列都沒找到自己想要的,“難道這里也沒有嗎?不,不可能,一定會在這?!彼奶師o果,她的內(nèi)心有些急躁,卻也無可奈何。
如果對方真的銷毀了所有的聯(lián)系證據(jù),那么不久之后大禍臨頭的只會是自己。
最后一層的兩沓紅紙引起她的注意。紅色晃眼,放在最底層就是為了掩飾。
嚴清秋猜測那紅紙是升仙考的紅榜,上面記載著仙考通過的眾仙名。
“這種虛假的東西就不該存在。”看到這些紅紙,她氣不打一處來。抄起紅紙想要撕毀,然而上面的內(nèi)容終使她停下了手,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手中的紅紙,大呼驚嘆。
“怎么回事?”
嚴清秋驚到了,紅紙上赫然寫著:秋容榜三。
這意味著自己是通過了仙考,可是尚淵閣外的紅榜又怎么解釋。
她翻閱以往的紅榜,無一例外,悉數(shù)載有秋容二字。接著她又翻閱另一沓紅紙,那一沓是歷年尚淵閣紅榜。
看著眼前的詭異,她一時沒了方向,尚淵閣前的紅榜,和自己手中的紅榜,到底哪個才是真的紅榜?
她惘然不解,腦中空白一片,怎么也想不通原因,機械般翻閱一張又一張。
紅紙散落:“這究竟怎么回事?”
須臾之后恍然頓悟,心中蒙生起一個念頭:“或許我手中的才是真正的紅榜,所有考生都被騙了?!?p> 想到這里她不禁念到月織,那個仙考百年,等待百年的月織,若她看到該是何種,喜悅或是懊惱亦或是憤忿?可惜她無法獲知答案。
難說手中與尚淵閣的紅榜孰真孰假。
嚴秋默默撿起散落地上的紅紙,她知道有了這些物證,便可在公堂上與錚鴻一辯。
沓沓紅紙最下,壓著一封未名書信,嚴清秋順手拿起,不知是誰寫給誰的。
封面上滴有紅滴,嚴清秋湊近聞了聞,是血的味道,很淡。
但嚴清秋還是聞出來了,那氣味與當時的跟蹤者出自一人。這下她確定了,錚鴻果真與魔界串通。
血煞龐躍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因周身的氣味暴露。也不會想的自己吸食數(shù)萬年的血氣,會在他身上同樣積起業(yè)力。
旁人聞不出來,但同樣身負業(yè)力的嚴清秋卻是可以捕捉一絲氣味。
而這點也導致魔尊的醞釀萬年計劃全盤崩潰。
“這下便能確認了,錚鴻果真是異常之源?!眹狼迩锞o緊握著手中的書信,神情中卻參雜著些遺憾,“找到了問題所在,上報西帝就可離開文淵院。
可是……終究還是沒有查出月織姐姐真正死因……”
她深吸一口氣,隨后呼出,散去壓力帶著紅紙書信離開暗室。
回到上面后,她恢復了機關(guān),快步出走,嚴清秋還未踏出景夜殿半步,一聲叫喊喊住了她。
“站住!”
嚴清秋順聲看去,前庭內(nèi)正立著一個男子。他頭戴帷帽,黑紗遮臉,難以得知其面容神情,周身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魔氣。
嚴清秋看了會,那個熟悉的惡臭撲入鼻息,她十分篤定面前人的身份。
“龐躍,你與錚鴻互想勾結(jié),狼狽為奸,串通一氣,意欲何為?”嚴清秋質(zhì)問著。
龐躍笑了兩聲,很是意外:“沒想到,你個小上仙還識得我,不過勾陳的嘍啰可沒資格念我的名字!”說話間,一陣紅霧從自其身上轟出,迅速朝嚴清秋蔓延而來。
嚴清秋即刻施法抵擋,面前伸展開屏障,阻擋住紅霧的侵略。
旋即加重手力,將屏障連帶血霧推至龐躍面前。
紅霧朝向龐躍襲去,龐躍猛吸一口將鋪面而來紅霧吸入鼻中。嚴清秋自知實力不及對方,趁著龐躍吸氣時快步逃脫現(xiàn)場。
“小老鼠,以為自己跑的了嗎?”龐躍發(fā)出一聲嘲諷,隨即打破面前的屏障,追了上去,沒多久便追到嚴清秋。
看著對方氣喘吁吁的樣子,龐躍起了玩心,嘲弄對方,說道:“繼續(xù)啊,就看看是你個小上仙跑的快,還是我更快,跑累了,你就安息下來吧?!?p> 嚴清秋大口喘著氣,方才已是使了全力,卻被對方輕而易舉追到,一口一個小上仙,擺明是對自己修為的蔑視。
嚴清秋深知自己不是龐躍對手,正面硬剛無異于送死,逃跑才是正道。
嚴清秋估量著龐躍,分析對方能力。血煞龐躍,以血為媒,只知那血霧具有強腐性萬不可吸入觸碰,至于其他則是一概不知。
“喂,小上仙,在我面前還敢發(fā)呆走神?!痹捯粑绰?,自其掌中一到紅光射來。
嚴清秋騰越上空,紅光射向地面,留下腐蝕的痕跡,堅硬的青崗石也無法抵御龐躍的腐蝕。她繃緊心弦,這次沒有被腐蝕到,接下來怕沒那么好運,速戰(zhàn)速決才對。
她對其方才龐躍偷襲的行徑甚感不滿,雖然知道對方是魔界之人,卻仍是忍不住指責道:“虧你是魔界護法,暗中傷人就是魔界的素養(yǎng)嗎?真是卑鄙?!?p> “卑鄙?卑鄙又如何,只要能達成目的,何必在乎手段。結(jié)果只會是我殺了你,你有為什么要那么在乎過程呢?”聽著嚴清秋指責,龐躍毫無反應,反唇相譏。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手下如此卑劣,你們魔尊必然更甚!”
聽到魔尊兩字,龐躍頓時心中火冒三丈,大聲嚷道:“放肆!魔尊豈是你個無名小輩所能侮辱的。”
唇槍舌劍中,嚴清秋發(fā)覺魔尊是他逆鱗,便故意加重說話語氣,輕慢道:“別誤會,我可沒想侮辱他。畢竟提及夜非玄這三字實在污口,不會還真以為坐上魔尊的位置就是魔尊……雜種!”她特別加重了最后兩字,眼神中滿是鄙夷輕視之色。
嚴清秋無法看清黑紗下,她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從對方緊握的雙拳,抖動的身軀來看,必然氣急敗壞。
人一旦惱火上頭,就會失了理智,更何況是本就傲慢的敵人。嚴清秋負在身后的右手閃過幾道微光,她開始蓄力準備。
“嵐舜,你要為你的話付出代價!”話音未落便極速朝嚴清秋飛來,嚴清秋立在原地也不閃躲,靜待對方到來。
準備完畢
“來的好!接招!”說話間,她猛然將右手揮向前方,一道霹靂自她掌心中發(fā)出,宛若靈動的銀蛇直沖龐躍。突如其來的一招令他始料未及,正中霹靂。
掌心雷這種法術(shù)能對魔界之人造成巨大傷害,只可惜雷電法術(shù)需要蓄力準備容易被躲閃。
龐躍半跪在地上,身上散著縷縷黑煙,低著頭默不作聲,衣裳上也出現(xiàn)了破洞,樣子顯得狼狽。
嚴清秋有些驚訝,這種基礎(chǔ)法術(shù)竟在此刻有如此威力,果然實力不可同日而語。
“你太耐不住性子了,只是隨便一激你便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地沖我襲來,連掌心雷這種法術(shù)都不及躲閃?!笨粗嬡S停倒在地,不再進攻,嚴清秋稍稍安心。
雖然龐躍正中掌心雷,也不過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自己還是無法鏟除他,當務之急是去尋救兵來與他抗衡。
想到這,轉(zhuǎn)身抬腳就走,沒走幾步,身后的龐躍詭異的笑了出來。
“你問我魔尊的面子重要嗎?那是當然!我的命都是魔尊的給的,成為他的護法是我的榮幸,我會傾盡所有,守護魔尊的一切?!彼E然抬頭,眼神陰鷙狠厲,似要將面前的嚴清秋生吞一樣。
那一刻嚴清秋心中有了分慌亂:“這是什么話,魔尊是你生父母?你的生命是父母給的,他怎么可能給你生命?!?p> “哈哈!父母?”龐躍突然笑道,“我的父母早在我十歲時就在戰(zhàn)場上,若不是魔尊,我必然死在四方雷動之下”
忽的,掛過一陣陰風,卷起了龐躍帷帽前黑紗,她在那時才看清楚對方的臉。
臉上密密麻麻布滿著鮮紅條紋,難以言說的怪異,它宛若雷電痕跡一般,爬滿了龐躍臉容。
嚴清秋看著面前不似常樣的龐躍,一種難明的心悸,自心中蔓延。
“嵐舜,為你的話付出代價吧!”龐躍雷痹效果結(jié)束,凝決施法。
殷紅血霧環(huán)繞在其身旁,朝向指尖匯聚,愈加濃烈,身后凝實的血霧似有滔天之勢。
嚴清秋見情勢不對,也著手施法,并指于天,發(fā)散著渾身仙力感念天雷。
龐躍率先完成施法,身后匯于指尖之上結(jié)旋成型,凝血霧為利矢,尖銳鋒芒,利矢飛速沖向嚴清秋。
如一道殷紅的流星劃過,利矢毫不停留的刺向嚴清秋。
她意識到恐怕要同歸于盡了。
此時嚴清秋已與天雷相感,所召天雷即將降下,極速而來的利矢直穿嚴清秋身體。
“天雷訣!”
正是時,天雷猛然降下,正中龐躍,仙魔同時倒地不起。
爭斗不休的局面瞬間沉寂下來,以兩敗俱傷宣告暫休。
許久……
嚴清秋緩緩動了動,方才利矢正中腹部,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席卷全身。
護體仙力雖然緩解些傷害,卻只是收效甚微,嚴清秋艱難坐起身來,盤膝而定,調(diào)整仙力緩解痛感,抵擋著龐躍法術(shù)帶來的腐蝕。
她知道龐躍法術(shù)一定帶有腐蝕性,這次腐蝕的不只是外身,而是內(nèi)部仙力。
她能清晰的感覺道身體內(nèi)部不斷消耗的仙力,就像憑空多出一個饕餮,永遠填不滿。她只能用仙力護佑五臟六腑,以保證不會被腐蝕。
不久,龐躍睜開眼,恢復了意識,但此時的他全身雷痹,動彈不得。
嵐舜就在面前運法療傷,他恨不得爬過去結(jié)果他,但此時的自己別說爬了,身體僵直的無法動彈,對這次機會的丟失,懊惱不已。
嚴清秋感覺到龐躍的異常,知道他醒了。
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當初沒有修習成金術(shù),而學了天雷決,不然此刻自己只會是個冰冷的尸體。
嚴清秋強忍著傷口帶來的痛苦,艱難地站了起來。但每走一步,便感覺全身骨頭將要散架,寸步難行,走一步都要大喘幾口氣,蹣跚的走著,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