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文按照不倒翁的要求照常上學去了,杜靈嫣則是拿著莫子文的錢包和手機去了市區(qū),村莊已經(jīng)完全復蘇了,村子里的家在莫子文強大起來之前應該是徹底回不去了,那么一些生活必需品必須得重新采購,這些都交給了重獲新生格外興奮的杜靈嫣去辦。
公交車沿著蜿蜿蜒蜒的山路往下開,莫子文和杜靈嫣并排坐著,十幾年來,這是公交車第一次同時有兩個乘客。
到站下車,原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到了學校門口,卻已變成烏云壓頂,毛毛細雨。
座位需要等月考之后才會按成績重排,所以莫子文還是和寧小天坐在教室的角落。
莫子文到時,寧小天已經(jīng)在位置上了。
“hello~”寧小天看到了莫子文,自來熟的打起了招呼,“兄弟,太可惜了,你居然是通校的,咱們本來還分到了一個寢室。誒,你說你是不是上頭有什么關系啊,整個學校幾百號人,聽說就你一個辦出了通校證,你爸是校長?”
“就我一個辦出了通校?”莫子文驚訝道,就他昨天去辦的情況看來,根本沒什么難度吧?
“沒事,我以后也住校了,回去解決了點事情,我過會就去跟班主任說一聲?!蹦游陌褧畔侣渥?,看了一眼寧小天的課桌,一本攤著的漫畫書,果然,還是那個光頭。
看來這個學校確實有些詭異,而且情況有些糟糕啊,我有特殊待遇的話,說明我已經(jīng)被盯上了。
莫子文有點擔心的皺起眉頭,不過好在事務所的事情順利解決了,爸媽交代我不要接觸不倒翁,本意是讓我好好當個普通人吧,可惜啊,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杜靈嫣復活后可以幫忙看守事務所,我也能安心待在學校里,看看到底有什么東西能讓不倒翁感興趣。
一整天的學習生活很充實,也很平靜。莫子文抽著課間時間去找了一趟班主任,說明情況后順利撤銷了通校,從今晚開始就能到寢室住宿。
寧小天尤其高興,作為一個被排擠孤立的對象,莫子文被他視為唯一的朋友,雖然莫子文不這么想就是了。
期間莫子文還四處打聽了一下這學校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是剛剛?cè)雽W,莫子文自然是空手而歸。
捱到晚自習結(jié)束,莫子文因為要幫一下行動不便的寧小天,兩人到寢室樓的時候大堂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昏暗的鎢絲燈泡散著橘黃色的光,大堂旁邊的宿管室門緊緊鎖著,門是鐵質(zhì)的,早已是銹跡斑斑。
由于學費不菲,龍川中學的寢室都是二人寢,寧小天和莫子文恰好分在一起。
“謝了兄弟?!焙貌蝗菀自陂]寢前回到了寢室,寧小天向莫子文道了聲謝,“昨晚我一個人睡的,太瘆人了,住個寢室還有各種規(guī)矩,不能開燈,不能出聲,最奇怪的是,學校要求我們必須拿黑紙把門上的那個玻璃窗給糊住,昨天老班還特意來一個個寢室檢查了一遍?!?p> “哦?那昨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嘛?”莫子文一聽來了興趣,追問道。
“奇怪的事情....”寧小天低頭思索了一陣,啊了一聲,“好像算有一件,昨晚半夜大概十二點的時候,我突然聞到外面走廊上傳來了一股很濃的雞排香味,好像是有人在外面偷吃,但是我就尋思吧,這寢室一來也點不了外賣,二來我昨晚仔細聽了又聽,門外根本沒有腳步聲啊!”
“這算嗎?”寧小天試探的問了莫子文一句。
“....應該...算吧?!蹦游膿狭藫项^,他感覺其中有些詭異,但是暫時還摸不著頭腦。
“啪嗒”
突然一聲輕響,熄燈了。
兩人迅速洗漱,就各自上床準備休息了。
“兄弟,你怎么這么執(zhí)著于這些....奇怪的事情?”過了一會,寧小天出聲問道。
“明天再說吧,別說話了,睡覺?!蹦游挠羞^血淋淋的教訓,未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不可輕易犯忌。
“得嘞,聽你的。睡了,晚安?!睂幮√斓挂哺纱啵f完立馬打起了鼾聲。
這下害得莫子文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了,捱到后面將睡未睡之時,他突然也聞到了那股“雞排的香氣”。
但是他能感覺到更多,門外有一個人影在慢慢走過,他沒有發(fā)出一點點聲音,走到了寢室門口,試探著往玻璃窗上看了一眼,明明眼前看見的是一層黑紙,但是他卻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xù)往前走去。
等他走出好遠,莫子文身上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可以肯定,
那絕對不是活人!
............
寢室樓后山,有一株枯死的百年大樹,樹下是一條二十九級的石制階梯,這曾是學校最自傲的景色,但自從多年前的那次事故以后就徹底封禁了。
這里纏著一圈又一圈的黃色警示帶,是連野貓都不會拜訪的地方。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然而此時卻有一個穿著校服的黑影緩緩拾級而上,他閉著眼睛雙手抱于胸前,不去看階梯,而只是往上走一級,低念出這一級的數(shù)字。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臉上滿是期待,慢慢的再一次抬起了右腳向上。
這一瞬間,寂靜的午夜里刮起了一陣陰冷的風,落葉沙沙的拂過他的身體,他把腳放下,落到了實處。
“三十?!?p> 他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情,飛快的垂下頭說道,
“狐仙狐仙...聽我心愿,讓她...讓她瘋狂的瘋狂的愛上我吧!!”
話音一落,陰風平息,飛葉落地,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就站在枝干枯朽的大樹面前。
許完心愿,他心滿意足的離開,一蹦一跳的下著階梯,口中依然念念有詞的數(shù)著級數(shù)。
“二七!二八!二九!”
“砰?!眲偤枚偶?,他穩(wěn)穩(wěn)落地,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臉上雖然掛著一些難以置信,但是更多的是心愿即將完成的扭曲興奮。
他沒發(fā)現(xiàn),在那身后石階的頂端,那株大樹之下,就是他剛剛面朝的地方,有一個模糊的白影在默默地注視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