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藝吾不需要太多,一手王越的劍術(shù)即可,吾以前見過他,那身手足夠防衛(wèi)一切刺殺,讓吾高枕無憂?!辈懿僬f道:“吾真正需要的是謀略,先生您從司馬懿那里得到的,最終戰(zhàn)勝諸葛亮的《隱忍之道》,不知可否醍醐灌頂?”
這三國時代,智謀的巔峰,毫無疑問是諸葛亮。
但曹操并不要他的智謀,因為他有自己的驕傲,有信心靠自己,打敗任何敵人。
相比較下,那司馬懿的隱忍,反倒更讓他看中。
因為很多時候,隱忍,才是最大的智慧。
當然,忍字頭上一把刀,所謂蘊含大智慧的隱忍,跟單純的慫可不一樣:忍是為了以后更好的爆發(fā),而慫,那是沒有未來的。
“行,如你所愿?!睏詈普f著,也給曹操醍醐灌頂。
下一刻,曹操整個人,變得更加犀利了。
不過,他卻并沒有在這新獲得的能力上多說,而是轉(zhuǎn)移話題道:“館長,那司馬懿狼子野心,有可能是在騙你!”
聞言,楊浩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說到做不到,他會死得很慘,真的。”他道:“除非找個山野藏起來,從此再也不跟外人接觸,不然絕對逃不了我的懲罰。而如果他真的藏了起來,以他的性格,那跟死了又有什么不同?沒有權(quán)勢,沒有希望,他會比死了更難受!”
聞言,曹操立刻確定,醍醐灌頂是催命符的說法,只是恐嚇而已。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畢竟,誰也不喜歡性命被別人捏著,雖然面對“神仙”,凡人的命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其實,孟德你無須擔心司馬懿,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死后,曹氏家族沒人能鎮(zhèn)得住他?!睏詈普f道:“你要這樣想,誰規(guī)定了你一定會在十年之后死亡呢?”
曹操聞言一愣。
“如果得到華佗醫(yī)治,再用七星燈續(xù)命,可能那司馬懿老死的時候,孟德你都未必會死!”楊浩笑著說。
曹操只比司馬懿大二十多歲,早死三十年。
如果他能多活三十年,還真就沒有司馬懿什么事兒了!
而想要曹操多活三十年,難嗎?
說難很難,畢竟人沒法跟時間對抗,凡人誰都會老。
可是,如果找到華佗,保證自己不會因病而死,再配合七星燈續(xù)命,還真可以多活個二三十年,把司馬懿給熬死。
“我要醫(yī)書,你要醫(yī)術(shù),咱們兩利。”楊浩道。
曹操聞言點頭,說:“那華佗,吾一定盡快找到!”
其實,早在第一次換書之后,他就開始尋找華佗了,但是華佗云游行醫(yī),行蹤漂浮不定,根本不是短時間內(nèi)能找到的。
甚至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華佗究竟身在東吳,還是荊州,或者蜀川。
說不定,那人就在許昌,或者就在新野。
“不著急?!睏詈普f。
尋找華佗這件事,別人或許難做到,但對曹操來說,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因為華佗最終,就是因為給他看病,而死在了他手里。
就算未來已經(jīng)改變,但是找到華佗這件事,曹操一樣能做到。
接著,曹操沒有開始選書,而是突然問楊浩:“館長,你說我曹孟德,錯了嗎?”
楊浩聞言一愣,愕然道:“什么錯了?”
他還沒明白曹操想問什么。
“你這里的《三國演義》,吾讀了許多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生的失敗,好似早已注定?!辈懿僬f:“赤壁之戰(zhàn)的失利,與其說是自己決策失誤,倒不如說是錯估了人心——朝中大臣不想要吾一家獨大,士族因為我重用寒門士子,也在跟我過不去。已經(jīng)功成名就的下屬不想拼命,還沒嶄露頭角的能人們更是希望吾戰(zhàn)敗,這樣才有他們發(fā)揮的余地……”
話畢,他嘆了口氣,又道:“孤只想結(jié)束戰(zhàn)亂,怎么卻弄到舉世皆敵的境地?”
“你喝酒了?”楊浩道。
聞言,曹操搖頭,說:“喝了點,但是沒醉。”
他是真的已經(jīng)將楊浩當成了朋友,或者說,此時已經(jīng)漸漸成為“孤家寡人”的他,能夠拋開一切談吐心聲的對象,只有楊浩這個超然世外的“神仙”。
所以,他把自己心中的話,傾訴了出來。
“人生路,我走的還沒你遠,可沒有辦法給你解惑?!睏詈葡肓艘幌拢f:“不過,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待你們這些人,這個世界,會有另一番不同的景象。不知道,孟德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曹操立刻說:“操,洗耳恭聽。”
“別這么正經(jīng),閑聊罷了?!睏詈普f道:“其實在我看來,不管是周瑜,還是龐統(tǒng),或者諸葛亮、劉備,這些人都在為自己而奔波。理論上,他們跟孟德你,甚至跟司馬懿,都沒有什么不同?!?p> 話畢,他頓了一下,又道:“沒有誰對誰錯,連圣人都有私心,何況你們?”
“可是,我曹操真的就那么不得人心嗎?”曹操道。
“這無關(guān)人心,只是你所求,跟別人所求有沖突罷了!”楊浩說:“比如那龐統(tǒng),如果你一戰(zhàn)統(tǒng)一中原,他還怎么出仕?是心向漢室,還是別有用心,這一點你比我清楚?!?p> 曹操聞言點頭。
這個時代沒有誰是好東西,包括自己,這一點他還是很明白的。
否則,也不會說出“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話。
“劉備整天叫喊著興復(fù)漢室,可漢室江山怎么來的,你也知道,當今時代不過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罷了!”楊浩又道:“是非善惡,功過對錯,與統(tǒng)治者而言,都毫無意義,真正的道理是成王敗寇。所以……”
說到這里,他停了一下。
而曹操,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之前的道理他都知道,求解的也不是那些,如果真看不懂這個時代,他就不是曹操了。
他真正求的是“解”,是自己所迷茫的,信念。
同時,他也想知道,楊浩這個世外之人,站在超然的角度上,會怎樣看待自己。
“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胡思亂想,照著自己的想法進行下去,就是對的。”楊浩說:“比如現(xiàn)在,江東孫權(quán)得罪了我,你覺得我該怎么做,才對?”
聞言,曹操先是沉思,繼而試著問:“弄死孫權(quán)?”
“不,是我想怎么樣,都是對的?!睏詈频溃骸澳鞘俏易约旱氖虑?,我認為對,誰能說錯?同樣,你也沒有必要糾結(jié)對錯,對你自己來說,用自己的意志粉碎一切才是正理。只要成功,不管怎么樣,都是對的!”
曹操一愣。
接著他點頭,道:“聽館長兄一席話,勝讀十年圣賢書。”
楊浩:“……”
古人什么都好,就是,恭維起來太特么不要臉。
就在這時,曹操突然一笑,轉(zhuǎn)移話題說:“對了館長,東吳好像沒準備道歉,還軟禁了游說的魯肅,你準備怎么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