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巖郡兵臨佐井關下,說是要借道去攻打岐山郡,為鎮(zhèn)山郡老郡王姜毅報仇。消息傳到鎮(zhèn)山郡,郡王姜英急忙召集太師趙華義以及六部統(tǒng)領,還有新加封的謀士刁百森,在銀鑾殿議事,商議借道之事。
在這里,有必要介紹一下刁百森。
刁百森是姜英的伴讀,姜英八歲時,姜毅給他請了一個老師。按照祖?zhèn)饕?guī)矩,兒子讀書,一定要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陪伴讀書,一來兩人讀書可以相互切磋,二來兒子可以有個幫手。當年姜毅讀書時,就是由陳西和伴讀的,后來陳西和為兵部頭領,輔佐姜毅管理鎮(zhèn)山郡。刁百森是姜英老師的兒子,比姜英小一歲。姜英讀書吊兒郎當,可刁百森卻是非常的用功,而且人也聰明,因此學了個滿腹才華。姜英為世子時,刁百森形影相隨,不離左右,姜英接位后,便封刁百森為謀士,常跟在身邊,給他出謀劃策。
刁百森野心勃勃,一個謀士之職哪里放在眼里?他要做鎮(zhèn)山郡的軍師。然而,軍師趙華義資格老,輔佐姜毅已有三十年了,而姜英能登基接位,又全仗趙華義,且被封為太師。要想明著與趙華義爭斗,刁百森自然不是對手。不過,刁百森沒有氣餒,他在等待機會。這次,紫巖郡要借道攻打岐山郡,刁百森暗暗高興,覺得機會來了。他估計趙華義肯定不會同意,理由當然是借途滅虢之歷史教訓。而刁百森卻偏要想個理由,同意借道,他知道,姜英正為不能為老郡王報仇而整日愁眉不展呢,在這點上便有文章可作。
老郡王姜毅被岐山郡熊釗氣死的仇沒有報,同里鄉(xiāng)英麗一家三口的冤魂沒有昭雪,姜英新繼王位,想干點業(yè)績,也好讓鎮(zhèn)山郡百姓對他刮目相看,因此,這兩事一直耿耿于懷。老郡王出殯后,姜英提出要發(fā)兵岐山,為老郡王報仇,為英麗一家雪恨??墒勤w華義說老郡王新亡,新郡王又初登大寶,百姓還未安定,出兵不利。又說,岐山郡的熊釗是個打虎英雄,有萬夫不當之勇,鎮(zhèn)山郡恐怕沒有對手,不宜出兵。趙華義的話,有一定道理,姜英也就暫時放下。
這次,紫巖郡竟然替鎮(zhèn)山郡去報仇,姜英的心活泛起來,自己兵不血刃,大仇可報,怨恨可雪,何樂而不為。朝堂上,姜英便道,借人之手,報己之仇,紫巖郡無非借個道,我看可以,眾位大臣以為如何?
趙華義反對說:“主公,不能借道,紫巖郡平白無故要為我們?nèi)蟪??這里面一定有陰謀?!壁w華義一針見血。
刁百森卻贊同借道,說:“主公,可以借道,紫巖郡為我們報仇,并非平白無故,想那紫巖郡乃是我們鎮(zhèn)山郡的女婿,我們老郡王乃是鎮(zhèn)山郡的大舅子,大舅子含冤而亡,妹夫為其報仇,也是情理中事,有何陰謀可言?!钡蟀偕f的并非無理,也是有根有據(jù)。
趙華義卻是堅決反對:“前車之轍,后車之鑒,大家總該知道借途滅虢的故事吧,我估計,紫巖郡玩的就是這種把戲,我們千萬別上這當?!壁w華義看得透徹。
刁百森說:“老太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借途滅虢,那是虢國貪婪,又疏于防范。假如我們借道給紫巖郡,等他們凱旋,我們嚴陣以待,護送他們出國,他們又怎能奈何于我?再說,英麗一家三口,屈辱而死,老郡王含憤而亡,此仇不共戴天。老太師不思報仇,前怕虎,后怕狼,老郡王之仇何日能報,英麗之冤何時可雪?!钡蟀偕c趙華義交上勁了,并要戰(zhàn)敗他。
六部統(tǒng)領各說各的,有不能借道的,有可以借道的。
刁百森有壓倒趙華義之勢,姜英心里暗暗高興,他是傾向刁百森的,盡管他這個位子全仗趙華義護持的。趙華義是元老,自己面對他,總有一種壓迫感,沒有與刁百森在一起來得輕松,來得自在。刁百森與趙華義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看來是他作決斷的時候了,“刁愛卿說得在理,先怕虎,后怕狼,老郡王之仇何日能報,英麗之恨何時可雪,我決定借道給紫巖郡,借彼之力,為己報仇雪恨。”姜英明顯傾向刁百森,也不顧趙華義如何想。
姜英正要下旨,令佐井關守將辛善開關放人。趙華義急忙跪下奏曰:“郡王,且慢下旨,聽老臣一言忠告,請神容易送神難。紫巖郡不惜重金招募能人異士,組建野戰(zhàn)部隊,其志在稱霸天下,這次名為替鎮(zhèn)山郡報仇,實為拆散鎮(zhèn)山與岐山兩郡聯(lián)盟,兩郡聯(lián)盟一散,紫巖郡便可各個擊破。故而,此關一開,如洪水之決堤,再無阻攔,郡王要慎之又慎。趙華義明知姜英偏向刁百森,但還是要做最后的努力。
刁百森剛剛勝利在望,卻又被趙華義一通話給否決了,他哪里肯罷休?“老太師危言聳聽,紫巖郡組建野戰(zhàn)部隊不假,意欲稱霸天下也是有這個野心,但這都不是問題,他們只是要稱霸,而不是要吞并,我們只要報仇雪恨。再說鎮(zhèn)山郡與岐山郡的聯(lián)盟,老太師以為兩郡的聯(lián)盟還存在么?老郡王被氣死,我們報喪到岐山郡,岐山郡有人來吊唁嗎?岐山郡有人來認錯賠罪嗎?連一聲道歉都沒有,再講聯(lián)盟,那也是我們一廂情愿了?!钡蟀偕f到厲害處,也出班奏曰:“鎮(zhèn)山郡所忌憚的是岐山郡的熊釗,熊釗能空手捕虎,有萬夫不當之勇,我郡無人能敵。聞說紫巖郡大將軍原智武藝高強,也是無人能敵,我們正好借助原智,除掉熊釗,一來老郡王的仇可報,英麗之恨可雪。二來,也為鎮(zhèn)山除掉一個勁敵,這不是兩全其美么?”
刁百森的話博得了眾人的贊同,連一向穩(wěn)重的陳西和都覺得刁百森言之有理,認為趙華義過于謹慎。
趙華義看到六部統(tǒng)領都傾向于刁百森,知道刁百森占了上風,也感覺大勢已去。趙華義再無力辯解,也無心辯解,難道這是天意,難道天要亡鎮(zhèn)山郡。趙華義預料鎮(zhèn)山郡從此必為紫巖郡所制,他真的不甘心,但也毫無辦法。又不愿看到鎮(zhèn)山郡被紫巖郡所制,便悻悻然離開銀鑾殿,回到家,收拾收拾,帶著全家投奔錦江郡去了。
趙華義走了,姜英也不挽留。走就走唄,免得經(jīng)常倚老賣老,左右自己,使自己這個郡王像個傀儡。趙華義一走,姜英便下旨給佐井關守將辛善,打開關門,讓紫巖郡大軍通過,前往岐山,為老郡王報仇。
圣旨到佐井關,辛善不敢違旨,便打開關門,紫巖郡的野戰(zhàn)部隊像一群狼,涌了進來。
大軍進了佐井關,原智怕這群狼殘害百姓,節(jié)外生枝,便發(fā)號令,不得侵害百姓,違令者斬。三軍有牛彤的榜樣,哪里還敢違令?一路上秋毫無犯,部隊也是大模大樣的行軍,老百姓以為是自己的隊伍,送水送糧,問寒問暖不斷。
大軍來到十里鋪,離鎮(zhèn)山郡還有十里。原智下令安營扎寨,還親自動手,與將士們一起搭營帳,搬物資。將士們見大將軍與大家一起勞作,想偷懶也不好意思了,便都努力干活,不到一個時辰,營寨便搭建起來。
營寨安扎停當,原智命令埋鍋做飯。這時,只見山虎拿著長柄勾刀,河蛟拿著通柄劃槳匆匆趕來大聲說:“大將軍,我們先把城攻下,再來吃飯?!?p> 康達說,兩位哥哥不要莽撞,聽大將軍吩咐。原智笑笑說,兩位哥哥,有你們砍人的時候,現(xiàn)在聽我安排。
接著,原智派校尉創(chuàng)意和郭營帶偵探人員進城一面?zhèn)商芥?zhèn)山郡情報,一面散布謠言,說大軍要駐扎一段時日,又派出使者前往岐山郡,發(fā)出通牒,就說紫巖郡代鎮(zhèn)山郡來報仇雪恨,大軍頓扎在鎮(zhèn)山郡,不日就可進兵岐山。要岐山郡要么將熊釗綁到原智大營,要么送白銀一百萬兩,送到原智大營,否則大軍到處,玉石俱焚。
原智分派停當,便說,山虎,河蛟、康達、三位哥哥,我們在這里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