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南王鐵青著臉走進聽風閣時,向達正從二樓的樓梯上下來,忽然見了是鎮(zhèn)南王,嚇得腿一軟仰面跌了下來,“噗通”一聲,跌下樓梯沒了氣兒。
他身后的奴才見主子摔了,連滾帶爬地下了樓。阿略還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他看了看燈光火把下的鎮(zhèn)南王,突然訝異著,問:“王爺,您怎么也來了?”
一樓樓梯口已經亂作了一團,幾個奴才正手忙腳亂地在向達身上采取緊急措施施救,又十分的懼怕鎮(zhèn)南王,哆哩哆嗦的向阿略使著眼色。
阿略意識到事態(tài)正急轉直下,連忙幾步跑下來。他力大無窮,只稍稍用力搖晃了幾下向達,向達便幽幽吐出了一口氣,緩緩出了音兒。
“哎喲,疼,疼死我啦?!?p> 鎮(zhèn)南王此時已經顧不上荒唐胡鬧的小兒子了,柳月已經發(fā)現了躺在寢室之內的花娘,過來悄聲稟告了。
簡懷陽住下的時候,柳月為方便她的日常梳洗,拿了兩套衣裙過來,簡懷陽倒是沒機會穿上,花娘卻利用上了。
她被阿略仍在寢室,向達就帶著人開始里里外外尋找簡懷陽,乘著幾個人上二樓的這點功夫,花娘悄悄換下了那身夜行衣。
她是想著,向達找了人一定會扔下她跑路。她是乘了這個機會,堂而皇之的留在了聽風閣。
她剛剛換好了衣裙,鎮(zhèn)南王的小船就到了聽風閣。
看來,今天的時機不對。
花娘陰狠狠的閃著狡獪,照著梳妝鏡的自己。此時的這張滿臉開花紅,剛剛好給自己做了最好的掩護。
柳月進來的時候,她早躺在床上屛了呼吸。柳月冷漠的看了一眼也沒施救,直接回來秉了鎮(zhèn)
南王。
東廂少了花娘,他本暗暗吃驚,又聽柳月說是花娘,更是驚詫不已,花娘怎么會出現站在聽風閣?
這種懷疑閃了兩秒,他這才抬腳邁進了寢室。
寢室的燈光隨著鎮(zhèn)南王的腳步閃出幾盞來,床上的花娘照得一清二楚。
鮮紅的血跡已經在花娘的臉上鋪滿,閃在昏黃燈影下妖異而猙獰,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鎮(zhèn)南王不忍再看,低下頭沉悶地吩咐一聲:“把人帶回去?!?p> 幾個暗衛(wèi)隨即過來將花娘抬上了小船,柳月也忙過去施救。
鎮(zhèn)南王沉著臉走出寢室時,向達已經完全的清醒了,正大聲的叫嚷著:“簡姑娘,簡姑娘……”
他見了鎮(zhèn)南王,壓根沒想即將爆發(fā)的怒火,而是紅著眼珠沖過來質問:“父親,簡姑娘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過錯?她那么單純善良的一個好姑娘,您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她?如今她一定時不堪受辱投了湖了,你還我簡姑娘,還我簡姑娘……”
向達發(fā)了急,痛心疾首著發(fā)了狂,瘋一般沖出聽風閣,向地下還在瑟瑟發(fā)抖的手下大叫了起來:“快,快給我撈,一定是在水里了。一定就是了,快撈,快撈……”
靜水湖平波如鏡,月光之下一絲波瀾也沒有,哪里會有什么人影。
手下不敢勸阻,更不敢惹了鎮(zhèn)南王,心驚肉跳地癱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了。
“你們這幫沒有用妃死奴才,白養(yǎng)了你們?”
向達卻不顧,見說不動幾個手下,向前一一踢了一腳,氣沖沖跑到岸邊就要向湖里跳,口中不住大喊:“家姑娘,我來啦,我來啦,我來救你來啦……”
這場面甚是感人,向達何曾為過什么人癡心深情到了忘我安危的狀態(tài)?鎮(zhèn)南王冷眼旁觀,心中也是一揪。
向達自然是跳不下去水,一名暗衛(wèi)已經一把將他揪回來,仍在了鎮(zhèn)南王腳下。
“父親,孩兒求您了。一定要救救簡姑娘,簡姑娘一定就在水里,一定是了。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她啊,父親!她要是死啦,孩兒一定不會獨活,一定不會!孩兒說都做到,孩兒不活了,不活啦……”
向達坐在地上撒起潑來,一副要死要活的瘋狂。
鎮(zhèn)南王皺了皺眉,冷眼向柳月示意。
柳月忙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回來低聲回稟:“簡姑娘的確不在聽風閣。”
鎮(zhèn)南王的臉如同這漆暗的黑夜,他仔細地想了又想,眼神落在暗衛(wèi)身上。
康壽心中一慌,這其中一定是缺少了什么環(huán)節(jié)。若是不然,向達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來聽雨軒的。
聽雨軒的院門只要關上,連只鳥也飛不進來,何況是向達。
“都是屬下辦事不力?!?p> 康壽低沉著垂著眼瞼,口氣里帶著慌張。
究竟是誰這么大膽,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了聽雨軒,神不知鬼不覺的救走了這個姑娘,還將花娘傷成了這樣?
鎮(zhèn)南王的視線落在還在荒唐胡鬧的向達身上。
向達闖進聽雨軒,一定是有內應的。這內應一定不會是聽雨軒的人。
究竟會是誰?
他的眉色立起來,狠戾戾地質問,道:“向達,是誰引誘你來聽雨軒的?”
向達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抬著困惑的雙眼,看到鎮(zhèn)南王一雙陰寒寒的眸光,嚇得心中一顫,“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難道……”
向達也不是傻瓜,這一切都太順利了,聽雨軒可是他能進的來的地方??伤粌H進來了,而且還很順利的來到了聽風閣,可這順利是少了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聽風閣里不見了簡懷陽。
“難道,難道……”
向達的頭腦瞬間開始發(fā)麻,“難道自己折騰了這么半天,竟然是被人利用了?”
他想到這里,立馬從地上坐了起來,喜道:“這么說,簡姑娘很可能已經平安的離開了聽風閣啦?”
向達想的不是自己被利用后的惱恨,他的一顆腦袋里全部都是簡懷陽的影子,當然他想的都是簡懷陽的影子。自然他想的都是簡懷陽此刻并沒有跳進靜水湖生死未明。
他是對簡懷陽動力真感情,只要她能平安,他揪緊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太好了,父親!簡姑娘沒有死,這真的,真的,真的是太是讓人不敢相信啦?!?p> 他慶幸的嘖嘖不已,完全忽略了鎮(zhèn)南王陰沉沉的暴怒臉色。
鎮(zhèn)南王對這個荒唐瘋癲的小兒子也真的沒了脾氣,更心累的明白,即便是問也問不出什么更有用的東西來,瞪了一眼,一甩袖子,吩咐道:“回聽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