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軒本來也不是這樣冷淡的性格,不然也不至于經(jīng)常在內(nèi)心里彈幕刷屏。
只是他從小的嚴(yán)格教育,讓他越發(fā)的沉默寡言起來,所有的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就像一把武器,只是單純的按照主人的指示使用,不能有自己的主張。
慢慢的他開始寫日記,只是就算是日記,他也不能讓它久留,所以后來都是寫一本燒一本,以防透露出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事情。
當(dāng)然也有例外,像他之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本日記丟了的時候,也慌了一會兒,不過想來丟在學(xué)校也上了密碼,應(yīng)該不至于透露說買。
當(dāng)時到夜宅的時候,他根本不想成為夜之陽的保鏢或者家臣什么的,他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知道父親是不會允許他反抗的。
后來……也就習(xí)慣了。
不過在當(dāng)時,跟在他們身后,看到夜離和夜家家主走進(jìn)大宅時,他想的是,這是個沒有人喜歡的孩子。
事實也的確如此,整個夜宅沒有人歡迎她,因為她是個私生女,之所以會被接納,好像也是因為她的母親和夫人做了什么交易,也死了,所以她唯一的監(jiān)護(hù)人就是家主了。
第一次看到陽少爺?shù)臅r候,他有些驚訝,因為這真的是一個像太陽溫暖的人,也只有他是整個夜宅里唯一真心想要接納夜離的人。
但是夜離卻不喜歡他。
至今陸軒也沒想明白這是為什么,總之她對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種無所謂和冷漠的態(tài)度,唯獨對向她表示好感的陽少爺隱隱有著強(qiáng)烈敵意。
不過見到現(xiàn)在的琉璃,和當(dāng)年完全像是兩個人,只有排斥陽少爺這一點,一如既往。
當(dāng)他開始接受訓(xùn)練,他也對夜離警惕了起來,因為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感情、唯有敵意的女孩,說不準(zhǔn)哪天就會出其不意的對陽少爺下手,而他作為保鏢,唯一的任務(wù)就是保護(hù)他的安全。
直到有一天,他剛剛訓(xùn)練完,正靠著樹小息的時候,聽到樹葉沙沙作響,而她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他警惕的看著她,看著她將手放入口袋里,隨時注意著她的動態(tài)。
可她攤開手,里面只是一顆糖果。
他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下意識的看著她的臉,依舊是那副漠然的樣子,烏黑的大眼睛里沒有半分的神采。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最終還是接過了這顆糖,而她也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沒有說一句話。
不過……她好像從來都不說話,像是一個啞巴一樣,夜宅里的所有人全都忽略她,把她當(dāng)空氣一樣看待,除了吃飯時會準(zhǔn)備她的食物,沒有任何的其他優(yōu)待。
她就是夜宅里的透明人,不會有人在意。就連她的名字,也是到了夜宅那天,夫人給她取的。
當(dāng)時的他不懂,只是現(xiàn)在回憶卻能感受到其中的惡意。
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就像看著什么骯臟的東西一般,“就叫你夜離好了,分離的離?!狈蛉说娜∶幌蛑卑祝阉械男乃级及ㄔ诶锩?。
那天的他拿著這顆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莫名的有些不知所措。
回過頭,看見陽少爺?shù)谝淮斡梦纳袂榭粗约?。他一向都是帶著笑的,就算是在治療的時候也都堅強(qiáng)的抿唇不說話,好像再大的痛苦都能熬得下來,而那種委屈巴巴的小可憐樣,還是陸軒第一次看到。
那雙眼睛里,寫滿了“為什么小離只給你糖不給我”的可憐兮兮。
只是他沒有把這顆糖給陽少爺,因為誰也不能保證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其他的佐料,是的,他并不介意用多么惡劣的態(tài)度去猜測她的想法。
不過那顆糖……還是被他給吃了,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好吧,他承認(rèn)當(dāng)時的他對夜之陽還是有幾分抵觸的。
夜離離開之后,陽少爺消沉了好一陣子,幾次治療后,陸軒都看見他出神的望著窗外發(fā)呆。
她真的這么重要嗎?或許是吧,因為對陽少爺來說,他從小就被夫人禁錮在小小的房間里,她的愛與保護(hù),層層疊疊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那些痛苦的治療,幾乎可以讓人直接選擇死亡,在生存與死亡之間掙扎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目標(biāo)。
他把這個目標(biāo)定在了夜離身上,因為她是整個夜宅里,唯一看起來比他還脆弱,需要他保護(hù)的人。
好像這樣,他就能讓自己擁有無限的勇氣,去堅持活下去。
一直待在夜之陽身邊的陸軒,比誰都更了解他,也比誰都清楚真正的他。
可是撐了那么久,他的身體還是越來越虛弱了。
再這么下去,會怎么樣呢?想到這里,他隱隱的有些焦慮。
夜離給過他一顆糖,但夜之陽給過他的遠(yuǎn)不止一顆糖。
有些事,是只有他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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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小心的打量著琉璃,想要看看昨晚的夢境游戲到底有沒有什么效果。
“你做什么?不會是突然愛上我了吧,本宮是不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
琉璃狐疑的看著慕云,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被他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
“咳,沒事沒事?!蹦皆谱匀徊豢赡苷f什么,擺擺手假裝無事發(fā)生。
琉璃卻更加疑惑了,要是平時自己這么說,這個家伙絕對會一遍鄙視她,然后嘲諷兩句,現(xiàn)在這個反應(yīng),更像是心虛吧?
他干了什么?真是可疑?
琉璃摸摸下巴,還來不及思考發(fā)生了什么,就聽到外面走廊上吵吵鬧鬧的。
有熱鬧看?她挑挑眉,準(zhǔn)備出門去瞧瞧,但是有人卻先一步推開了他們教室的門。
陸軒大步的走進(jìn)了他們的教室,直直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頭,冷靜的直視著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她也不會懼怕。
想做什么呢?琉璃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看著他朝著自己伸出了手。
她下意識的后仰,卻看見攤開的手心里是一個小小的禮盒。
真是可笑。
她正想說些什么,卻看見他默默的打開了那個禮盒,里面裝著一塊寶石。
琉璃的瞳孔微縮,驀地?fù)屵^了那個禮盒。
陸軒見她接過了東西,轉(zhuǎn)身便直接離開,沒有任何停留。
那是一塊晶瑩剔透的貓眼石,在陽光下映射出微黃色的光亮。
慕云總覺得她的表情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