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程處墨大聲喊道:”看見了嗎?我說什么來著,是不是奪魁了?“
一時間興奮的都快要跳到屋內(nèi)的桌子上去了,不知道的讓人還以為這家伙才是薛寒本人呢。
柴令武也是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薛寒,道:”薛大哥還真是你啊?!比缓髵吡艘幌卤娙耍又f道:“這好像是柳伊伊第一次選中人進入她的閨房吧?“
薛寒聽到對面丫鬟的喊話,也是一楞,沒想到在這個唐詩橫行的年代,詞也這么受歡迎嗎?
在房內(nèi)眾公子哥歡呼聲的催促下,薛寒邁步出了房間,在一群文人騷客羨慕的目光中,來到了花魁柳伊伊的房間門口。
此時樓下的張書生一臉憤慨的說道:”豈有此理,真真豈有此理,趙兄如此風采,這花魁柳伊伊竟然視而不見嗎?“
旁邊趙書生則一正色的安慰張書生:”張兄莫要氣惱,有才華的人最是讓人嫉妒的?!?p> ”還是趙兄境界高啊?!?p> 無人理會這二人是如何的悲憤,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二樓的房間里面,希望能夠有幸見到花魁芳容,哪怕只是驚鴻一瞥也好。
薛寒此時心中不禁砰砰直跳,竟然有種撒腿就跑的沖動,作為穿越過來的雛雞,面對女子實在是沒有什么經(jīng)驗。這馬上要見到花魁了,一時讓薛寒猶豫不決。
”公子請入內(nèi)?!耙娧驹陂T外,半天沒有表示,丫鬟忍不住再次說了一邊。
薛寒臉色微微一紅,下意識的說道:”好?!熬o接著邁步進入了房間,然后在一群文人騷客的哀嚎聲中,丫鬟觀賞了房間的門。
進入房內(nèi),越過門口的屏風,薛寒就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套間,環(huán)望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所屬于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靠近竹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只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著閨閣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竹窗上所掛著的是紫色薄紗,隨窗外徐徐吹過的風兒而飄動。
這時里屋的珠簾被人輕輕挑開,從里面走出來一位女子。只見這女子,眼如一泓清泉般清澈動人,行走間衣衫飄舞,陣陣香風撲面而來。
聽到聲音,薛寒轉過頭來,一時間不由的癡了,不過只是一瞬,緊接著薛寒神情一頓,說道:”怎么是你?“
”小女子見過恩公?!芭郁骠嫦掳?,微笑說道。
薛寒連連擺手道:”當不得恩公二字,叫我薛寒就行,我記得當日姑娘不是稱作王文君嗎,怎么現(xiàn)在叫柳伊伊呢?“
王文君自嘲道:”風塵女子哪還有臉面對外用原來的名字啊?!敖又鴱澭隽藗€請的動作,道:“公子請入座?!?p> 二人入座之后,王文君拿出來薛寒之前所寫的字條,不禁輕輕念了出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p>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p>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p>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轉頭看了看薛寒,道:“公子才情讓小女子折服,只是不知這詞里寫的人是誰?”
“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毖烈髁似?,道:“姑娘說說你吧?!?p> “我?”王文君一愣,輕輕給薛寒倒了一杯酒,淡淡的說道:“小女子不過是受戰(zhàn)火迫害的眾多人中的一個罷了?!?p> 薛寒心中一沉:“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王文君搖了搖頭,低聲道:”之前承蒙公子搭救,文君不知道如何報答,公子我給你彈首曲子吧?!?p> 薛寒點了點頭,就這么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王文君。多年之后,薛寒回想起來今日,依然弄不清楚當時為何會那么淡定自然。
曲子彈的是一首《廣陵散》,情緒大起大落,忽婉轉,忽雄奇。其變態(tài)之強烈,令聽者感到內(nèi)心冰炭交加,升天墜地。
薛寒不懂曲子,但是也能夠聽到王文君此時的情緒波動,手中的琴弦如利劍般想要離弦而出。
一曲終落,王文君淡淡的看著薛寒,道:“公子以為如何?”
薛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太喜歡這首曲子,里面殺氣太重,我還是喜歡平淡一些的?!闭f完站起身,繼續(xù)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姑娘告辭?!?p> 王文君一愣,沒想到薛寒這么直接,進來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只是聽了一首曲子而已。不過還是起身看著薛寒,幽幽的說道:”以后公子可以隨時來文君這里?!?p> 薛寒點了點頭,然后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這讓人夢寐以求的閨房。薛寒并非不想多待,只是從王文君彈的曲子當中聽出了許多故事,而王文君也不像其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柔弱,反而有種堅貞不屈的意思。
所以讓薛寒感覺其身上的故事一定不尋常,薛寒不是個好奇的人,更不想去揭開別人的面紗。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已經(jīng)讓薛寒夠糟心的了,所以對王文君,薛寒只能敬而遠之。
從王文君閨房中出來,薛寒邁步來到了之前的雅間外面,就聽到里面鶯歌燕舞,推杯換盞的聲音,好不熱鬧。
姜塵顯然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此時自已一個人站在門外,雙手扶著護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整個畫面顯得格格不入。
”怎么自己在外面?“薛寒拍了拍姜塵的肩膀說道。
姜塵聳了聳肩,道:”實在受不了這個。“緊接著兄弟二人哈哈一笑。
一邊笑著,薛寒叫來大茶壺,叮囑道:”一會進去告訴他們,就說我先走了?!罢f完拉著姜塵下樓離去。
看著薛寒的背景,大茶壺頓時愣住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心說這不是今日獲得魁首的公子嗎?怎么離開了。
半晌之后,聽到有房間喊話,大茶壺才回過神來,一邊走一邊看著薛寒離去的方向,說道:”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