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時,武賢王府。
武賢王謝玄正在書房忙著,一個黑影推門而進。
“你每天從我府上飛來飛去,真不怕他們失手宰了你么?”看著又一次飛過角門穿過前廳來到書房的人,謝玄頭也沒抬的淡淡道。
“你武賢王府的大門可不好進?。∥?,說正事兒,我今天見到安平郡主了?!倍四精k一臉興沖沖的對謝玄道。
一身鑲了金邊的墨色錦衣,配上那精致的玉冠,手中一把描金骨扇,讓端木玨整個人說不出的神采飛揚,風(fēng)流倜儻。果然不愧東平京城一等的風(fēng)流公子。
謝玄沒理他,依舊看著手中的兵書。
“喂,你就一點兒也不好奇么,萬一安平郡主是個丑女怎么辦?”端木玨湊到跟前,好奇的問著謝玄,渾不在意謝玄理沒理他。
謝玄冷眼看了看他,挑眉淡淡道:“怪不得這么多年還沒姑娘愿意跟你訂婚!”
見謝玄對安平郡主的事兒沒什么反應(yīng),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端木玨又道:“我跟你說,安平郡主一點兒也不丑,嗯,跟木夫人很像。而且處事老練,又雷厲風(fēng)行。在藥鋪里,一出手就處置了一個私自配售假藥材的掌柜,還救了那鬧上門的病患……”
“阿玨,把你那打聽街頭巷尾小道消息的手段用到正事兒上行么?本王府外的探子可一點兒都沒比之前少。”謝玄抬眸,微笑的看著端木玨,打斷了端木玨滔滔不絕的小道消息道。
東平京城第一風(fēng)流公子端木玨,皇帝唯一的叔叔老德王爺?shù)亩鹤樱鼙M德王爺?shù)臒o盡寵愛。
此時端木玨一臉委屈,謝玄一臉嫌棄,最終端木玨破功而去!
“呵呵,王爺,阿玨又來送消息了。我也聽薛總管說,那安平郡主很不錯。”謝玄聽到聲音,起身走過去推著輪椅上那人來到桌案旁,倒了杯茶水給他。
過了好一會兒謝玄才道:“大哥,你說這天下格局,是不是該改改了?!?p> 輪椅上的青年一愣,旋即有些驚詫的道:“王爺,你想好了?”
“想與不想,也由不得本王了。”
“唉,這幾年苦了你,此事還要三思?!?p> “大哥,我心里有數(shù)。”書房中又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對于如今自家府上的這些人,木清安一向沒什么興趣。除了三叔家的趙姨娘偶爾會帶著比木清寧還小上三歲的木清澤來清寧軒給木清安請安,其余的那些姐妹們只是過來看笑話的。
木珅夫婦還在的時候,木老夫人對木清安和木清寧雖然說不上很疼愛,但也還好,至少有個祖母該有的樣子。但自從木珅夫婦不在了二房三房來了之后,木老夫人對木清安和木清寧的態(tài)度像換了個人,有什么好的總要先想著二房,雖然對三房算不上多好,但也算不上多壞。府中什么事兒都攬了過去不讓木清安和木清寧接觸。雖然木家也算人丁簡單,但在木清安看來關(guān)系也復(fù)雜得很。
木清安清楚,這偌大的家業(yè)對于某些人的吸引力大過親情,如若當(dāng)初沒把清寧送走,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畢竟這府上的所有的唯一繼承人可是木清寧。
直到賜婚圣旨一下,木清安也就懶得再去木老夫人那里裝孝順,木老夫人的眼里如今只有這木府的錢財及要成為皇子妃的木清蓮,還有那個一直視為唯一親孫子的二房男孩木清陵。
這三年府里發(fā)生的一切木清安都默默的看著,也慢慢的掐斷了所謂的祖母孺慕之情。加上,自己如今在外面那克親的名聲,也少不了木老夫人的功勞,身為女子,有了這樣的名聲,傷害可想而知。既然木老夫人舍得做出這樣的事兒,也就不怪她視他們?nèi)鐭o物了。
府上女眷要去護國寺上香,木老夫人派人來請木清安。木老夫人此舉,不過是想在外人面前炫耀一下木家的聲勢。木清安本不想去,但半夏說如若不去,家里那些人肯定會在外面使勁兒敗壞小姐的名聲,不管在不在意總是不好。于是木清安想了想就帶著半夏和紫蘇一道去了。
其他的姐妹們都同各自的娘親一輛,只有木清安的有些特殊,她的馬車內(nèi)多了一個看起來六七歲的小丫頭。
“澤兒,你又胡鬧,當(dāng)心祖母知道了又要罰你?!蹦厩灏部粗R車上這粉雕玉琢小女娃,無奈的笑著。這女娃不是別人,正是三叔家趙姨娘所出的木清澤。也不知趙姨娘知不知道她乖順的兒子此時扮做了女娃。木清澤本身長得就清秀可愛,如今扮個女娃娃倒也不顯得突兀,若不是木清安對他十分的熟悉,也只會覺得看著有幾分眼熟。
“四姐姐,澤兒很久沒出來玩過了,四姐姐放心,澤兒不會闖禍的,四姐姐不會告訴祖母的是不是”。看著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等著承諾的小娃娃,木清安心中一軟便點了點頭,反正有自己在,也不怕別人欺負(fù)了他去。
紫蘇在一旁笑道:“小姐,我看這府里,就屬澤少爺最懂事,誰好誰壞,小孩子分的最清楚了?!?p> 半夏應(yīng)和道:“可不是,澤少爺雖然乖巧,但也沒見對誰太過親近,反倒對小姐一直很好?!?p> 木清澤聽著他們調(diào)笑,也不說話,坐在那吃著點心傻樂。
木清安道:“這話可莫提了,被他們知道了少不了要折騰澤兒。一會兒有人問起,就說這丫頭是秦家的表小姐,秦家姐姐托我?guī)С鰜砩舷恪!?p> 半夏和紫蘇也知曉輕重,當(dāng)下應(yīng)了是。木清安又囑咐了木清澤幾句,見他都乖巧的應(yīng)下,也不再糾結(jié)了。
不過一個多時辰,就到了護國寺。
果然,下車的時候就來了麻煩。
“呦,祖母你看,四姐姐這帶著的是哪來的女娃啊,不是府里新來的丫頭吧?”行五的木清妍看著紫蘇從車上接下的小丫頭,便大聲的問道。
一聽這話,連木老夫人也看了過來。府中一切事物都在木老夫人的掌控之下,清寧軒不過只有幾個粗使丫頭和半夏紫蘇罷了,新來了人她會不知道?何況這小丫頭粉粉嫩嫩,但看著樣子還有幾分眼熟。
“四丫頭,這丫頭是誰?怎么沒跟我稟報就帶了來?”不管因為什么,木老夫人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關(guān)于木清安和木清寧的,就覺得十分不舒服,說話的語氣也不好了。
“祖母,五妹妹,這位可不是我們府上的丫頭,這么漂亮的小姐我們府上可養(yǎng)不出來。這位可是威武將軍府上的表小姐,秦家姐姐本想帶著表小姐也來護國寺進香,但巧被宮中召見,不便出來,便將表小姐托付于我,祖母和嬸嬸們的馬車在前,清安不便叫停,便未曾來得及告知,還望祖母和嬸嬸們恕罪?!蹦厩灏惨幌捰欣碛袚?jù),木老夫人就算不滿,也不敢得罪威武將軍府,不過帶個丫頭進香而已,而且這山門前來往的權(quán)貴都聽到了木清安的這番話,自然也不便發(fā)作。只得作罷。
等木老夫人他們都進去了,木清澤還笑嘻嘻的沖著木清安做了個鬼臉。木清安點了點他的額頭,警告他不要闖禍,便進了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