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央跪著的賢妃一聲不吭,好像對此事默認了,貴妃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唇角的一抹得意還是讓小蘭捕捉到了,她冷冷道:“信在哪里?”
“陛下請看?!被屎髲男淇谀贸鲆化B信封。
信封上面沒有署名,小蘭接過打開掃了兩眼,看向賢妃道:“你就沒什么可辯解的么?”
“臣妾說的話,陛下會信么?如果陛下不信,那臣妾說了又有何用。”賢妃不卑不亢,明明跪著的是她,卻給人不容小覷之感。
小蘭將信封撕成兩半道:“朕從未懷疑過什么,賢妃你向來淡泊名利,為人處世低調(diào),只要是你說的朕都信?!?p> 鳳儀殿里里外外有一瞬間的寂靜,所有女人都用各種不同的眼光打量賢妃,嫉妒,羨慕,惱恨,詫異,如實質(zhì)的目光仿佛要將她撕成兩片,賢妃目不斜視,她的眼中只有雪夜陛下,不因這些目光所懼怕些什么。
“好,謝陛下,這些書信只有三封是真的,其他都是偽造的。”賢妃語出驚人。
“這三封信是臣妾擔(dān)憂青稞傷勢寫信慰問,他畢竟在臣妾膝下承歡過,也算臣妾的兒子?!辟t妃語氣淡淡,給人一種她在陳述事實,而不是胡編亂造。
小蘭這才想起,實在是好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雪青稞生母過世,賢妃曾經(jīng)養(yǎng)過他兩年時間,想到這她臉色更黑了,資料里逼死賢妃的就是雪青稞,大致是:雪青稞早愛慕柔素雅許久,這個帶給過他溫暖的女子,年輕美麗,與世無爭,他想納她為妃。
“都聽見了么?賢妃曾經(jīng)養(yǎng)育過四皇子兩年,為母的心情朕想你們都懂,哪個母親見到兒子受傷會置之不理,還有偽造書信一事,朕倒是想問問貴妃,那個小路子你到底給了多少好處?”小蘭看似說的毫不相關(guān),劉妙云聽來卻是誅心之言。
劉妙云立刻跪下道:“臣妾冤枉?!?p> “偽造書信一事朕會徹查到底,如果這件事也是你做的,朕不會輕饒你,兩罪并罰?!毙√m并不是在質(zhì)問,而是以肯定的話語表示,對于貴妃與小路子的暗中勾結(jié),看的清楚明白。
“現(xiàn)在,沒有朕的允許你們都回去閉門思過,三天之內(nèi)必會水落石出,要是這期間發(fā)現(xiàn)你們誰的婢女在外面晃悠,朕保證她們?nèi)祟^落地,皇后包括你?!毙√m一視同仁下令完以后,便派御林軍把手各個宮門出口,并下令讓他們看緊點,一只鴿子都不許放出去。
皇后只能乖乖領(lǐng)命,讓所有妃嬪回自己園子里閉門思過,陛下這樣做是在表示對她的不滿?這件事是貴妃捅出來的,如果是她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肯定早就秘密處置了。
最害怕的就屬林妙云,她早知道陛下不是昏庸無能的君王,沒想到他一動手就是雷霆萬鈞,封死了所有的出口,只等著甕中捉鱉,回到自己寢宮,林妙云氣的將瓷器一個個摔在地上:“就那么信她么?都證據(jù)確鑿了,還如此篤定那些信是偽造的?!?p> “娘娘,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如何讓陛下放下這件事,賢妃的通奸之罪,絕不是幾封信就能定下的,而且這信會不會查到娘娘頭上。”貴妃的貼身宮女提醒道。
林妙云反手一個巴掌道:“閉嘴,此事與本宮何干,這都是賢妃的狡辯之詞?!?p> “是!是奴婢說錯話?!睂m女趕忙跪下認錯。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小蘭命人一個宮一個宮搜查過去,還真搜出不少有用的東西,比如男子穿的鞋子,還有會情郎的書信,私自賣出宮的繡品與瓷器擺件。
這其中還有偷藏藥材的,小蘭依著宮里的規(guī)矩,該罰的罰,該打的打,犯下通奸罪的按律直接殺,趁著這次機會她大清洗了一遍后宮。
這一系列的動作又快,又狠,待文武百官收到消息已經(jīng)塵埃落定,用了不過兩天時間,有一些牽扯在內(nèi)的官員,猶如頭頂懸了一把尚方寶劍,覺得陛下這是要大開殺戒了。
雪夜陛下卻沒有在金鑾殿上發(fā)作,她如果再殺朝廷命官,會引起恐慌,極致害怕會變成拼死反撲,還是那句話:欲速則不達。
賢妃的事情鬧得風(fēng)波不小,這件事如果被坐實,那雪夜陛下一世英名就毀了,后宮妃子與人通奸,這說到哪都是皇帝沒用,管不住自己女人。
金鑾殿上,雪青稞蒼白著臉站在文武百官前面,他本不需要上朝,可卷入這場風(fēng)波的是素雅,他怎能坐視不理。
“父皇,賢妃娘娘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兒臣可以性命擔(dān)保?!毖┣囡龁蜗ス虻氐馈?p> 看著著急上火的雪青稞,小蘭淡淡道:“老四,賢妃是你的母妃,你擔(dān)心她無可厚非,可你身體剛剛好了一點,應(yīng)該在家修養(yǎng)?!?p> “兒臣謝過父皇關(guān)心,身體已無大礙?!毖┣囡犞稿?,袖子里的拳頭攥的發(fā)白。
小蘭望著文武百官道:“賢妃一事,朕已經(jīng)查明,賢妃并未背叛朕,已經(jīng)找到偽造書信的婢女,這件事無需在議?!?p> “是!”眾臣躬身領(lǐng)命,陛下最近動不動就殺人,沒人會在這時候不識趣提出異議。
小蘭接著道:“朕念在太子受傷歸來,故而暫緩對他的處罰,如今看來太子已經(jīng)痊愈,洪水賑災(zāi)之事搞砸,說明你的閱歷淺薄,從即日起罰你每日五個時辰,脫去華衣,卸下身份,如同平民一樣去開墾土地?!?p> 武丞相跨前一步道:“陛下,太子身體還很虛弱?!?p> “朕會害他么?誰也不許幫他說話,如果讓朕發(fā)現(xiàn)太子偷懶,你們瞞而不報,發(fā)配邊關(guān),家眷全部充做軍奴?!毙√m擲地有聲。
所有大臣如同避瘟疫一樣一下離太子能有多遠、躲多遠,看來陛下是真的不待見太子,傷剛好點又要往死里折騰。
小蘭滿意點頭,高壓之下出政權(quán),這雪青稞皮膚白的和大姑娘一樣,就應(yīng)該多曬太陽、多加運動,生命在于運動,蹲在屋里只會發(fā)霉。
“貴妃林妙云,工于心計,陷害賢妃,犯了七出之罪,從今日起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探望?!毙√m快下朝的時候扔出重磅炸彈。
兵部尚書林嘯立刻撲通跪下磕頭道:“陛下…”
“朕已經(jīng)看在林愛卿面子饒過她一次,貴妃之前就勾結(jié)朕的貼身太監(jiān)路公公,這樣結(jié)黨營私,若不是看在林愛卿勞苦功高,朕早就將貴妃處以極刑?!毙√m冷冷甩袖離去。
林嘯已經(jīng)年過半百,比皇帝還要大幾歲,蒼老的臉上露出痛苦失望之色,他又有什么臉面繼續(xù)為女兒求情,陛下說的很明白了,如果不是看在他這把老骨頭的份上,女兒會直接被處死,結(jié)黨營私可是宮中大忌,她還敢陷害賢妃。
在雪夜陛下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廢除一位貴妃,這就好像是一個信號,不要以為貴為妃嬪就可高枕無憂,犯了錯一樣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