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dāng)n著雪白的狐裘,眸色里,一片清寒純真,裝著一片冰天雪地,盛著無暇的笑意。
她立于茉莉花窗前,鹿眼凝著紛飛而下的綿綿大雪,對面的樓閣,花窗緊閉,與冰寒做著抗拒。
路途遙遠(yuǎn),她向來也不喜歡委屈了自己。
只能遂了他們的意,入了落瓊樓。
一來,給他們假象,讓他們誤以為,一切,真的盡在掌握中。
二來……淳于止熙這般喜歡背叛,那便,也叫他嘗嘗,何謂背叛。
寧沂殷紅的唇,輕輕抿起,云淡風(fēng)輕,而又宛若落入凡塵的神女。
“聽聞……落瓊樓,新來了位,極美極純的姑娘,從京都而來,這會兒,咱也算是能一睹京都女子的芳容了?!?p> 行客互相拉扯推搡著,在落瓊樓前,笑眼瞇瞇。
寧沂闔上花窗,大雪紛飛的景致,恍然間,被隔絕在外。
銅鏡前的少女,容顏如花,眉心一點朱砂痣,血紅血紅的,詭譎神秘。
纖細(xì)的手,輕輕拿起紅珊瑚垂珠簪,往束得松散的發(fā)髻上送去。
只簪這一支珠釵,她的模樣,便是如墜落的神女般,淡雅仙逸,卻又染著幾分風(fēng)塵。
耳垂處的紅瑪瑙耳墜,襯得她膚白如雪,嬌俏動人。
她在為著,今晚的……第一次登臺作著準(zhǔn)備。
最后,在耳畔處,勾上了一面……由數(shù)不清的珍珠編制在遺傳,最后,一串串珠子攏在一處,便是一面極美的簾子。
勾在她的面頰上,連最后一點風(fēng)塵味兒,都消散不見了。
朦朧中,依稀可見如雪的肌膚,美得不可方物。
銅鏡里的人,輕輕笑了起來,珠簾搖搖晃晃,她勾起的嘴角,隱隱若現(xiàn)。
微勾起的鹿眼凝著笑意,盛著無暇純真。
卻帶著一股子魅意,似從骨子里散發(fā)而來。
“暮雨姑娘,落姑姑說了,打扮完了,便出去,也不要再站在窗口,這染了風(fēng)寒,落姑姑心底,也是舍不得的。”
扭著腰,神色里一片媚態(tài)的女人,與寧沂一般,攏著雪白狐裘,底下是紅色長裙。
她媚意十足,卻……不若寧沂那般宛若天成,她更似,經(jīng)了后天的精雕細(xì)琢,才得到了如今的這般模樣。
“嗯?!?p> 少女放下口脂,神色漠然,淡淡地瞥向落慢,起身之際,舉手投足都帶著嬌矜的貴氣。
落慢迎著她的目光輕笑,眸子微微勾起,昔日是京都貴女又如何,如今……不也是,如她一樣,一同成為了這落瓊樓的姐妹?
她從不覺得,寧沂來自京都,就高她一等,相反,較之寧沂,她來這落瓊樓的時間,要早些,若這般,寧沂還得叫她聲姐姐。
落慢在前引著路,領(lǐng)著寧沂到了落姑姑的面前。
落姑姑,正是落瓊樓明面上的掌權(quán)人,有一顆透徹的玲瓏心,才能將落瓊樓,越開越遠(yuǎn)。
她的背后,也不知藏著怎樣的權(quán)貴。
當(dāng)如水的視線,落在正小憩的女人身上時,女人緩緩抬眸,嘴角勾起輕笑,柔若無骨地倚靠在榻上。
“我聽聞,寧城落瓊樓,來了位生得極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