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震驚嗎?”洛明梟邪魅的聲音灌進洛祁陽的耳朵。
“不...是?!甭迤铌栿@訝的不會說話了,他看著那對雙翼,不敢肯定這是自己的父親。
洛明梟走到洛祁陽面前蹲下來,溺愛的摸著他的頭:
“之前的那個形象只是我的偽裝,為了讓我這幾年過的安生一點。很抱歉沒有告訴你,我除了是人族八大圣劍使首席外,同時也是魔族最高統(tǒng)帥。”
洛祁陽麻木的聽著父親的話,他圣劍使職位洛祁陽是知道的,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之前的那個和藹可親形象的父親竟然是魔族的統(tǒng)領(lǐng)!
良久,洛祁陽才回過神道:
“那對翅膀,是什么?”
洛明梟輕輕側(cè)目,呈現(xiàn)出一副英俊的臉龐。他微微搖頭,洛祁陽明白父親的意思,他不能知道告訴自己這是什么。
洛明梟走過來抱住洛祁陽,雙翼輕輕一晃,便帶著他飛向高空。驚人的速度幾乎是在一眨眼的時間就飛行了近百米。強烈的失重和刺激感讓洛祁陽不得不緊緊的抱住洛明梟,將近一分鐘后,洛明梟背后的羽翼不再扇動,停在了高空中。
洛祁陽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深知之前的自己的想要擊敗父親的想法是多么遙不可及,如果洛明梟用這樣的速度和他實戰(zhàn),他真的能夠碰到他嗎?
但這種悲喪僅僅存留了一下就被洛祁陽的意識擊潰了,三年里他經(jīng)歷了很多。他曾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在荒無人煙的妖獸森林里尋找出路,一周內(nèi)靠著喝雨水躲在樹洞里逃避徘徊者的追獵,甚至屏蔽了父親的魔識感知,洛明梟找到他時幾乎奄奄一息;兩年前他被扔到一處蟲巢中心,封閉了視覺和聽覺,他靠著鼻子和舌頭來分辨哪里有新鮮的泥土,就在他即將走到洞口時卻停下了腳步,他折回頭一路尋到洞穴的最深處,完全憑借感知斬殺了蟲巢之母......洛祁陽的心智早已不像小時候,長久的歷練使得他現(xiàn)在比一般的成年人還要堅韌,意志如精銀鍛造的盾牌般堅不可摧,思維如同一把利刃一般,越是打磨,越是鋒利。
收回思緒,洛祁陽看到他這一生難以忘卻的景象:在千萬里外的天空中,一根巨大的握柄刺破黎明,扎進天際,那長柄的頂端生長著一道銀月般明亮的斧刃,沉重,渾厚。天空中皓月千里,似乎觸手可及。一顆顆不知名的星球的星輪緩緩轉(zhuǎn)動,遮住它們背后的浩瀚星河。
“天干琉璃戚?!甭迤铌柕淖旖歉Z出這么幾個字。
“你竟然知道?”洛明梟驚訝的問道,他以前可沒有講過任何這方面的事情。
洛祁陽搖搖頭,他只是有一種感覺,也是一種猜測,感覺這就是王軒說的那把武器。
洛明梟看了一眼兒子,朝著下方瞇了瞇眼,無奈一聲道。
“又是他們,不過正好省的我再去一趟?!?p> “祁陽,我給你說說禁器的故事吧,這應(yīng)該是我給你講的最后一個故事了?!甭迕鳁n慢慢向下落去。
“好。”洛祁陽發(fā)出一句簡單的回答。
他知道王軒說的三年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再多的留戀也沒有什么用,因為這是他身為圣子必須的責(zé)任。說來奇怪,王軒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洛祁陽必不可少的導(dǎo)師之一,他說出來的話和洛明梟說的別無二致,洛祁陽都會聽從并且牢記于心。
“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的人類衰敗不堪,鬼族卻日益昌盛,所有人都在祈禱有什么能夠改變這一切,最后希望真的來了。有一道星火劃破他們所在的天空,分流出十一縷異彩四散在大陸各處,屆時人類急忙召集大量強者,依靠一段上古流傳出來的密語去嘗試了解那唯一的希望。讓人可喜的是,儀式成功了。但我們卻損失了幾十名術(shù)士!我一直在想為什么這樣強大的力量不去一舉攻破鬼族,而是這樣浪費了?!甭迕鳁n深吸一口氣冷靜道。
“他們的死亡帶回了一段禱預(yù),解釋之后的意思大概是,在三生大陸中,自古便有許多傳說。據(jù)我們了解,但凡是我們知道的無一例外都是真實存在的。其中一個傳說是,在神界有十三種力量,得到其中之一者便可以立為神王,神界難以控制,便將這十三種力量打入凡間,用神力分散開來藏于各地。至于那些武器的名字,現(xiàn)在被我們所知的只有天干琉璃戚和痕舞亂心笛。預(yù)言的結(jié)尾我們很多人都疑惑不解,似乎意思是只有十一種力量,還有兩種不知道在哪里,不過的確是這樣,因為當(dāng)年分散出的流光切切實實只有十一個,不過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這一千年我們也只不過知道了兩個名字而已,除了天干琉璃戚,另外一個就連大致方位,什么樣子都不知道?!闭f話的功夫洛明梟已經(jīng)待著洛祁陽落到地上,遠(yuǎn)處兩束身影正在快速朝這里跑過來。
人影靠近,洛祁陽看到的是身穿官員制服的女子,她們年級大概二十五六,都符合一個標(biāo)準(zhǔn),體態(tài)輕盈,明艷端莊。洛祁陽感受了她們體內(nèi)的靈魔力,應(yīng)該是一人一魔,修為超過三脈,其中一個達到了四脈。
她們在距離洛明梟他們十米的地方停下,然后快步走進恭敬道:
“洛劍使,我們又見面了?!鄙泶┘t色制服的女子說話時,身后那名穿粉色制服的女子低下頭不敢直視。很明顯她的官階應(yīng)該低一些。
“邱雅清,找我什么事?”洛明梟把洛祁陽放在地上。
“額,洛劍使,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十次了,您每次搞這么大動靜我們不太好辦啊?!鼻裱徘搴诡伒馈?p> “知道了知道了,真麻煩?!甭迕鳁n不講理的擺擺手。
邱雅清尷尬的笑了笑,心想:也不知道是誰麻煩。
“對了,入學(xué)測試是不是十天后?”洛明梟忽然開口。
“是的,下個月初開始,持續(xù)三天?!鼻裱徘寮泵氐馈?p> 洛明梟點點頭,轉(zhuǎn)過身咻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洛祁陽朝父親消失的地方假裝驚訝的扮了個鬼臉,回過頭熟絡(luò)的的對邱雅清說道:
“邱姐姐,他走了,再去我家里喝茶吧。”洛祁陽噓的一聲。
“好呀,我還要靈峰山產(chǎn)的。走吧,曉曉?!鼻裱徘甯吲d的看著洛祁陽,回頭拉住粉衣女子的手。
洛祁陽領(lǐng)著她們進入客廳,開始喝茶聊天。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xí)r,洛家前院的門口停著一輛豪華的魔導(dǎo)車,洛祁陽和洛明梟站在門口,正一件件的把大包小包收進手上的戒指。
“在路上不用太趕,魔族還有一些事情就不能送你了,但是我會派人一路陪著你,你的安全也能有個保證,我也能安心些?!甭迕鳁n再次變回了普通的樣子,他溫柔的看著洛祁陽,撫摸了一下洛祁陽的黑發(fā)輕呼道。
“馬克爾德?!彪S著洛明梟的呼喚,一個年輕的男人從虛空中踏出,黑色的頭發(fā)打理的很利落,一套魔族的高層制服配上他的容貌雖然到不了英俊瀟灑的地步,但也稱得上俊逸。剛一出現(xiàn)他便微微彎腰,右手搭在左腰上,做了一個皇家禮。
“你去護送祁陽抵達日陽都,直到他進入學(xué)院。”洛明梟惜字如金的說道。
“是,主上?!瘪R克爾德敬言道。
“小祁陽,上車吧?!瘪R克爾德對洛祁陽笑道。
洛祁陽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洛明梟和背后的家門,狠狠回頭坐上了車。
魔導(dǎo)車啟動,一個身影越來越遠(yuǎn),最后消失不見,洛祁陽看著窗外熟悉的一切漸漸陌生,拂去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
與此同時洛明梟最后看了一眼駛離的車,他嘴里若有若無的說著:
“祁陽,一路平安。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什么屬性的東西我一竅不通,所以我只能讓你去自己學(xué)習(xí),請你不要怪我?!?p> 洛明梟扭頭走進了虛空,卻留下了一滴晶瑩的水滴,啪嗒摔在地上。
車上。
馬克爾德看了一眼洛祁陽微紅的雙眼,開玩笑道:
“不就是出趟門嘛,想當(dāng)年我第一次出門的時候可比你哭的厲害,但這不也熬過來了嗎?”
洛祁陽搖搖頭,此時一個孩子對于家的眷戀才真正的浮現(xiàn)??吹铰迤铌栯y過的看著窗外的樣子,馬克爾德心里的確不是滋味,他拍了拍洛祁陽的肩膀道:
“我也想永遠(yuǎn)待在家里無所事事,可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接受就能夠如你所愿的,我們都有自己的未來,你是被迫接受,還是欣然迎接,結(jié)果會一樣嗎?”馬克爾德細(xì)心的安慰道。
“祁陽,你的未來,會決定很多人的未來,這是你不可逃避的命運。你看窗外那些吃著糖果的小孩子,你注定不可能像他們一樣享受和平,但你有可能讓他們永遠(yuǎn)享受和平。這些話聽上去并不公平,但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公平。喝一點吧,會讓你心情好一點。”馬克爾德遞給洛祁陽一杯橙色的果汁。
洛祁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鮮爽的味道沁入舌尖,甘甜的味道讓他的味覺發(fā)出顫動,淡淡的香氣充滿鼻腔,使得洛祁陽的悲傷情緒瞬間消散。他驚訝的看著杯子里的橙色液體,震撼不已。
就在洛祁陽細(xì)細(xì)品味這杯果汁時,一個不合時宜的響起:
“淮陰果和甘凝靈芝混合的果液?真有錢啊!”
洛祁陽翻了翻白眼,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他每次就喜歡湊熱鬧。
“王老師,你能不能等我喝完這杯你再跟我說話?!甭迤铌柡攘丝诠S意說道。
“我可是來給你講故事的,既然不想聽,那當(dāng)我沒說?!蓖踯幝柭柤缪b作要走的賤兮兮的說道。
洛祁陽一聽是來干這個的,立刻來了興趣。
“您能不能給我講講三千年前發(fā)生了什么呀?您說您活了快三千年了,那您一定知道對不對?!甭迤铌杽偛诺碾y過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少來了,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不和你計較?!蓖踯幒叩囊宦暎諗苛艘幌卤砬?,嚴(yán)肅道:
“三千年前,這片大陸原本是分開的,并不叫三生大陸,我們所有的人類把我們生存的地方叫做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