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刃退后一步,把頭別了過去說道:
“我說過,這種傷我們對于我們族類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不勞你浪費靈力了。”夜刃的的聲音里帶著冰冷,就像在兩人之間放了一堵墻,有一種距離很遠(yuǎn)的感覺。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我...”
“是我貿(mào)然來找你,和你沒關(guān)系,你不用怪自己?!币谷姓f完這話,笛娜不知道該怎么搭話,只能靜靜地看著夜刃的手臂淌出鮮血。
夜刃的血在地面上流動著,再加上笛娜剛才還向前走了幾步,血液一下子流過了她所在的位置。笛娜沒有躲閃,鮮血染紅她的玉足,她卻像是失了神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兩人相顧沉默了一會,突然,夜刃的身體一下子堅持不住,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扶在地上,吃力的吃撐著自己的身體。笛娜見狀也管不了其他,恢復(fù)真身的她幾步就來到了夜刃的身邊。
此刻夜刃的精神已經(jīng)臨近終末,他根本無力反抗和躲閃。笛娜雙手輕輕的把夜刃的右臂捧起,美眸看了夜刃一眼,好像做了決定一樣,吻在了他的手上。
“星靈技!星神一吻?!?p> 這是笛娜這個階段能使用的最強(qiáng)治療技能,只是這個技能想要觸發(fā)需要一個條件——只能對自己的愛人使用。
星神一吻是借助一部分星神的力量實現(xiàn)的,所以即使修為低下,這個技能也有相當(dāng)霸道的治療效果,它和洛祁陽的魔術(shù)差不多,隨著自身實力增加治療程度。
“咔嚓!”
夜刃的手臂骨骼不斷發(fā)出脆響,露在外面的骨刺一點點退回,僅僅十個呼吸過去,夜刃的手臂骨就已經(jīng)被接好了。骨絡(luò)如此長距離的移動夜刃居然沒有感到任何痛苦和刺感,微弱的精神好像也有了生氣,夜刃看著吻著自己手背的笛娜,他想抽回自己的右手但卻做不到,有一種力量在阻止自己。
夜刃的血從她的手上順流而下,在她的雙臂上留下了兩條長長的血痕,血液滴答的落在她的胸口,把笛娜的前身浸透,白色的睡衣也染紅了不少。
“笛娜,可以了?!币谷械脑捓锒嗔诵┰S溫柔。
笛娜的唇依然印在他的手上,笛娜的一雙大眼睛向上看著夜刃眨了眨,顯得有些可愛和呆萌。她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夜刃原先的傷口處,受傷的部位已經(jīng)完好如初,只剩下部分血跡。
“你...去洗洗吧?!币谷姓酒饋碜叩搅丝蛷d,給笛娜留下一些空間。
笛娜叫道不好,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上身的睡衣因為沒有系扣子,被血液沾染之后緊緊的貼在身上,本來就春光乍現(xiàn)的身體如今和沒穿也差不了多少了,下身的半條內(nèi)褲也很慘,不過因為是黑色,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和這相比,她的頭發(fā)的處境極其凄慘,臀部下邊的發(fā)色都變成的暗紅色,有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粘在一起凝固住了,她立刻站起身,從衣柜里重新拿出一套睡衣跑進(jìn)了浴室。
“咣當(dāng)!”
夜刃聽到浴室的淋浴被打開了,他松下一口氣,瞟了臥室一眼,確定笛娜在浴室之后才走了進(jìn)去,開始打掃血漬和因他們打斗而被移動的亂七八糟的家具。
不一會,笛娜換好新的睡衣裹著頭發(fā)從浴室里出來了,夜刃正在客廳的墻角下靠著墻站著。聽到開門的聲音,夜刃睜開眼直接說道:
“你為什么總是跟著我?”
笛娜沒想到夜刃會問出這么個問題,她口吃的說道:
“你...在說什...么啊...你快去洗洗吧...衣服都臟了?!?p> “不用了,你也不用裝不明白,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這個事情,等你回答完這個問題我就走?!币谷须p手交叉抱著胸道。
“我...我...我...”笛娜知道糊弄不了夜刃,但她在這件事上也無法啟齒。
“既然你不好意思說,那就我說了。我看得出你對我有特別的感情,但那更多的是依賴,不是喜歡。你現(xiàn)在還小,什么都不懂,所以不要把這種感情寄托到我的身上。
“我沒你想的那么好,也不配有人喜歡。”
“總而言之,我不需要你喜歡我?!?p> “我說明白了嗎?”夜刃每說一句都讓笛娜的心冷一分,說到最后,她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見到笛娜這幅樣子,夜刃心一狠,起身走向了房門。
‘對不起,我配不上你的喜歡,更何況公主這兩個字,于我而言如同鴻溝般難以跨越?!?p> 就在夜刃的手落在門柄上的時候,一種窘迫的感覺浮上他的心頭,門居然打不開!他瞬間反應(yīng)過來,帝瑩雪臨走時眼神稍微有一點不自然,他看了看門和門框不禁嘖嘴:
“這門質(zhì)量也太好了,一點縫都沒有?!币谷械谝环磻?yīng)就是用暗夜腳步,但沒有門縫根本出不去,他又看了一眼窗戶,這個旅店統(tǒng)一用的是一種大型的落地窗,根本沒有窗戶。所有房間用反魔法中央空調(diào)共同換氣,說的不好聽點,夜刃根本無處可逃。這下尷尬了,剛說完那么多讓人傷心的話,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同一間屋子里,夜刃一時進(jìn)退兩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笛娜看著他一直站在門口,于是忍著哭腔道:
“你怎么還不走?”
夜刃轉(zhuǎn)過身,臉上依然沒有一點表情:
“門被帝瑩雪鎖了,出不去?!?p> 笛娜這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她看著夜刃身上帶著血的衣服忍不住道:
“你要不現(xiàn)在這洗洗吧,可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夜刃想了想之后點頭走進(jìn)了浴室,浴室里有一股獨特的香味,應(yīng)該是笛娜剛才洗澡時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他把臟衣服收進(jìn)戒指,拿出一套新的黑色衣服放在一邊,開始沖刷身上的血漬。
關(guān)掉水龍頭,夜刃擦干身體把手伸向自己的衣服,這時一個念頭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令他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經(jīng)過一陣心里掙扎,他從戒指里拿出一套白色的睡衣穿在了身上走出浴室。
笛娜從余光里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xiàn),下意識的看了過去,這一看,原本對夜刃的感情冷淡幾分的她像是重燃士氣似的雙眼放光。
這么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看到夜刃穿除了黑色以外其他顏色的衣服,僅僅是換了一個顏色,夜刃的氣質(zhì)彰顯無遺。
夜刃坐在距離笛娜最遠(yuǎn)的沙發(fā)的一角,他能感覺到熾熱的目光照的自己的右臉發(fā)燙,夜刃有點受不了這種煎熬,他開口道:
“今晚我睡在沙發(fā)上?!?p> 笛娜放飛自我的靈魂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她注意到夜刃身上穿的是睡衣,于是一下子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退后幾步,像是給夜刃讓位子一樣。
笛娜安靜的站在一邊仔細(xì)的看著夜刃收拾沙發(fā),她低聲的說道:
“可可一會兒回來怎么辦啊?”
夜刃一邊鋪著床一邊說道:
“她今天晚上不回來了?!?p> “不回來了?那她晚上在哪里睡覺???”笛娜雖然樣子變的成熟了一些,但好像沒有改變她天然呆的氣質(zhì)和思維。
夜刃停下手里的動作翻了個白眼道:
“去找洛祁陽了?!?p> “哦~”笛娜拉了一個很長的調(diào)。
“你為什么突然換上白色的衣服了呢?以前從來沒見你穿過別的顏色。”話頭一起,笛娜剛才受到的委屈和與夜刃的隔閡都不見了似的走近問道。
“我不是說過不要離我太近嗎?”夜刃表情難看的轉(zhuǎn)過頭看著笛娜道。
“你什么時候說過?我就是問個問題你怎么這樣?。磕憔褪轻槍ξ?。”笛娜鼓起腮幫子據(jù)理力爭道。
夜刃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居然被笛娜幾句話說的退后了一步,他無奈的點著頭道:
“我...我喜歡白色睡衣好吧,時間不早了您趕緊去睡吧。”夜刃的話有一種苦口婆心的味道。
“這還差不多,我去睡了?!钡涯群軡M意夜刃的反應(yīng),她就像拍自己的護(hù)衛(wèi)一樣的拍了拍夜刃的胳膊,然后一跳一跳的回房了。
夜刃繼續(xù)整理好床鋪,他坐在上面開始修煉,可很長時間他都沒有進(jìn)入冥想狀態(tài),笛娜的話和表情不斷的在他的眼中重現(xiàn),他睜開眼,這一切才從他的眼前消失不見。他靠在沙發(fā)上,笛娜身上的味道灌入他的鼻腔,這種特別的舒適不斷侵染著他的大腦,難以抵抗的睡意催動著夜刃閉上眼。夜刃噗通的倒在枕頭上,枕頭上的香味更甚,他拉過被子蓋在身上,然后就失去了知覺沉睡過去。
“咚咚咚!”
“來了來了,別敲了,我說你不是帶鑰匙了嗎?”聽到噪聲的洛祁陽從冥想狀態(tài)里醒來,嘴里喊著著前去開門。
一開門,洛祁陽就看到穿著睡衣的帝瑩雪站在門外,他一把把帝瑩雪拉了進(jìn)來關(guān)上了門。
“你怎么穿了睡衣進(jìn)出來了?這被人看見怎么辦?”洛祁陽把帝瑩雪按在墻上問道。
“你緊張什么,我都沒覺得什么,而且我穿的是睡衣,又不是沒穿衣服。還是說,你怕別人看到我這樣?”帝瑩雪的媚骨貼上洛祁陽的胸口,兩人的臉幾乎已經(jīng)貼上了,洛祁陽松開帝瑩雪走回自己的床邊坐了下來,看樣子是說中了。
“你們的房間和我們的比好寒酸,怎么只有兩個床,其他的東西呢?怎么連沙發(fā)都沒有?”帝瑩雪在房間里逛了一圈,評價了一大堆話。
“可兒,你是喜歡我嗎?”洛祁陽像一只呆頭鵝一樣全然沒有理會帝瑩雪的問題,反而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啊?!钡郜撗├懋?dāng)如此的說道。
洛祁陽一下子抬頭道:
“可為什么呢?我們只有小時候見過一次,而且我也沒有做什么啊。”
面對面前的這個感情白癡,帝瑩雪坐在洛祁陽對面的床上說道: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啊,就好像我喜歡吃東西,這就是我的天性,我就是覺得你好,所以才喜歡你?!钡郜撗┖苷J(rèn)真的說道。
“那,你喜歡我嗎?”帝瑩雪見洛祁陽沒反應(yīng)提問道。
“我,我不知道。”洛祁陽搖搖頭,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帝瑩雪對這個回答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她拉起洛祁陽的手,兩只手一起握住說道:
“祁陽,我只能說,我會一直等你的答案。”
洛祁陽點點頭,輕輕揉了揉帝瑩雪的頭頂開始繼續(xù)修煉,帝瑩雪也坐在他的旁邊進(jìn)入了冥想。
第二天魚肚白剛剛出現(xiàn),洛祁陽結(jié)束修煉醒來,帝瑩雪正躺在他的腿上睡覺,洛祁陽的手指輕輕的戳著她的鼻尖,戳了好幾下帝瑩雪才從睡夢里睜開眼,她用撒嬌和呢喃的聲音說道:
“祁陽干嘛啊你,天還沒亮呢。”帝瑩雪用洛祁陽的睡褲揉著眼睛。
“起來吧,該走了,我先去洗漱。”洛祁陽把帝瑩雪扶起來后去浴室開始洗漱。
出了房門,帝瑩雪想起來笛娜和夜刃還關(guān)在房間里,她找了個借口說有點事先走了,于是洛祁陽和莫先下了樓。
飯桌上,洛祁陽和莫商量著路線和時間,樓梯口另外三人走了下來,夜刃淡然的走在最前面,帝瑩雪和笛娜嬉戲打鬧著跟在后面。
夜刃坐在洛祁陽旁邊在他的耳邊悄悄說道:
“你以后小心點吧,你那女伴不好對付?!?p> 洛祁陽正要問出了什么事,夜刃搖著手示意他別問,一想到昨天晚上他的腦海里就會出現(xiàn)笛娜的神情舉止,夜刃舉起一杯牛奶灌進(jìn)肚,滿目愁云的開始發(fā)呆。
洛祁陽看了看三人,沒有再追問,他清嗓道:
“今天我們啟程去莫迪爾蘭,你們不在的時候我和莫商量了一下,一天休息兩次的話,最晚五天就能到。介于昨天的獵殺狀況,我和莫決定買一些武器裝備,還有應(yīng)急道具之類的,否則遇到突發(fā)情況我們過于被動。我和外面的傭兵打探過了,每周那里都會舉行拍賣,最近的一次是后天晚上,我們?nèi)タ纯从惺裁春脰|西可以拍下來,以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每人一套戰(zhàn)甲和魔法袍是必須的。大家有什么異議嗎?”洛祁陽道。
“你說的就聽你咯?!钡郜撗┑馈?p> “沒有。”笛娜和夜刃同時搖頭道。
“那就這樣,吃完飯我們就出發(fā)。”洛祁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