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沒等莫騅去院長辦公室，學(xué)工辦主任就先來找莫騅了。
莫騅到學(xué)工辦的辦公室，學(xué)工辦主任長得比較和氣，斯斯文文的大高個，不過依舊是男老師。
她向主任招了招手，主任向她點了點頭。主任走出來，引她到走廊上，上課時間走廊上也沒什么人。
“沒事不用緊張”這是主任開口的第一句話。
莫騅一句我沒緊張到嘴邊又吞回去。
“聽說你打電話罵班主任了”
“老師”莫騅抬起頭很誠懇地望著主任，“首先，是我的班主任給我打的電話，其次是他先罵的我，實在是太難聽了，我才罵回去的，不信我錄了音”莫騅說著把手機拿出來。
主任對她慈祥地笑笑，然后安靜地看著她把手機拿出來找到音頻文檔。
走廊很安靜，上午的太陽是斜的，晨風(fēng)吹得人很涼快，通話記錄在空曠的風(fēng)里顯得特別扎耳。記錄放完停了幾秒又開始回放，莫騅摁下暫停鍵，眼神淡然而又堅定地望向主任。
主任拍了拍莫騅的肩，
“這不是你的錯”
莫騅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低下頭沉思良久，驀地抬起來，
“那對我的處分會減輕或者撤銷嗎，晚歸這件事情我真的有提前給班主任報備，我這里還有短信記錄”
莫騅又返回桌面界面打開短信，主任拿過手機仔細(xì)看了看短信的措辭和發(fā)送時間，確實都沒有問題，他把手機還給莫騅，
“我不知道能不能”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這次院長是收到李布班主任的反應(yīng)才派我來找你談話的”
莫騅沒有說話，主任又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張開嘴，
“我?guī)湍惴磻?yīng)一下情況吧，不過我不能保證會減輕或者撤銷處分吶”
“好的謝謝老師”莫騅朝主任微微鞠了個躬。
主任拍拍她的肩膀，
“去吧，等我的消息”
“嗯”她點點頭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一到教學(xué)樓樓下莫騅就給阮南和袁光發(fā)消息告訴他們情況，也告訴阮南不用陪她去院長辦公室了。
阮南依舊很剛，
“好，等學(xué)工主任消息，萬一要是這處分不改的話那我們就照原計劃”
“好”
莫騅低頭暗笑，怎么有種秘密工作者，類似執(zhí)行特務(wù)任務(wù)的既視感。
笑還沒收起來手機就開始響，一看是賈陽，莫騅面色稍稍沉下來一些，
“喂?”
“對不起啊，昨天晚上忘記給你打電話了”
莫騅聽著沒有回話，說沒有不高興那都是騙人的，她心里現(xiàn)在忍不住的失落。
“怎么不說話啊”
那邊的聲音依舊平靜而美好，
“沒有不說話，我……”莫騅正在思考要怎么把這件事說楚，
“我……”
“怎么了”
“就是，前幾天”
“那個，真的對不起，我現(xiàn)在有點事情，等下再給你打電話好嗎”
莫騅一聽這話怒了，
“可是你昨天晚上在圖書館說回去給我打電話也沒打”
“這不是給你打了嘛”
她一聽這話心都涼了半截，聲音從舌頭里微弱地走出來，
“可你是說昨天晚上啊”
那邊好像并沒有聽到莫騅這幾句，只說一句，“那我先掛了”，就匆匆忙忙把電話掛斷。
莫騅走在晨風(fēng)里，颯颯地吹得她頭發(fā)直飄，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很柔和并且熱氣中帶涼爽的風(fēng)卻把她的眼睛吹得有些痛、有些干。
她抬起手揉揉眼睛，好像更嚴(yán)重一些了，都不怎么睜得開，
“現(xiàn)在一定紅得不成樣子了吧”她心想。
莫騅用力地把眼睛瞇開一些才沒有摔跤地順利走到寢室。
打開門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不在，她舒了口氣，自己這副樣子肯定顯得很狼狽，莫騅一直覺得遇到這幾天這樣的事情不狼狽，哭哭啼啼任人宰割的樣子才狼狽。她到桌前坐下手跌跌撞撞摸到眼藥水往眼里滴，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能正常地睜開。
她又湊到鏡子前面仔細(xì)地看眼睛里面，還好沒有進去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手機又響了，莫騅以為是賈陽馬上把屏幕朝下的手機翻過來，發(fā)現(xiàn)是學(xué)工主任，她深吸一口氣，接起來，
“主任你好”
“嗯，好，是莫騅嗎”
“是的”
“我已經(jīng)把你的情況反應(yīng)給院長了”主任頓了頓，“院長說處分沒辦法改，不過你們班以后由我來帶”
“沒辦法改?”莫騅很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為什么”
“畢竟這是已經(jīng)發(fā)出來的處分，院里面已經(jīng)有記錄了，不好改”
主任見莫騅沒有說話，又加了一句，
“不過院長說以后都由我來帶你們班，你不要太過擔(dān)心”
“那你帶我們班之后我就能評優(yōu)評先了嗎，那出國交流的機會呢，嚴(yán)重警告還會寫到我的檔案里面嗎”
“……莫騅，處分都沒有改，學(xué)校還是會按流程辦事”
“那院長這種處理方式對我來說有什么意義嗎！”
“你先冷靜一下”
“老師你說”
“我很能體會你現(xiàn)在的感受”主任語氣小心翼翼的，不過這種小心翼翼屬于害怕學(xué)生得抑郁癥會自尋短路的那種小心翼翼，“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商量，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莫騅呼一口氣，
“老師你放心，我生命力頑強得很，不會做什么傻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老師我覺得這次的處理方式不公平，所以院長還是堅持把李布老師所謂的教師威嚴(yán)放到第一位嗎”
“莫騅，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莫騅停了好久等主任說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主任卻一直沒有接話，那看來就是自己說的那樣，莫騅一字一句吐詞清晰，
“主任，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我也知道現(xiàn)在院里面做出的決定就是不公平的”莫騅頓了頓，“我想，我應(yīng)該用自己的方式來維護自己的權(quán)利”
主任仔細(xì)地聽了莫騅說的話，一時也不知道怎么接，畢竟其實大家都明白這件事情院里做出的決定確實是不太公平，
“只要你別做傻事就行了”
“我不會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