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早晨。
先是詭異的連續(xù)夢。
祝覺也做過奇怪的夢,比如說載著某白姓女子,在秋名山上,和某賓少年比賽飆車,是的,不要想歪,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飆車,不要問為什么,做夢要有邏輯,那才離奇。
只是,這種奇怪的夢,一般都是自己生活中接觸過事物,或者至少是看過的某些文學作品的演化。
但昨晚的夢卻不同,它毫無原型,那地方,那片海,那詭異的事,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
然后就是,自己眼前出現(xiàn)了一組數(shù)字。
一組碰不到,摸不著,但就是看得見的,由光點組成的數(shù)字,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兩位,隨著祝覺的心情起伏,從九十九開始,同幅度地減少。
數(shù)字的作用?
鬼知道。
怎么解決?
鬼:別看我,我不知道!
祝覺瞪著死魚眼,看著面前的空氣,嘆了口氣,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接受能咋滴,還能要死要活不成。自己又沒父母可以撒嬌,感冒發(fā)燒都要先撐個七八天,好不了才舍得去醫(yī)院,眼前出現(xiàn)數(shù)字,這種高級的病,怎么也得撐個十天半個月,確定沒救了再去醫(yī)院看。
往好點想,也許這是自己金手指呢!沒準數(shù)字到零的時候,‘?!宦暢隽藗€系統(tǒng),那自己就牛逼了,以后吃啥喝啥都點雙份,一份自己吃香喝辣,一份孝敬系統(tǒng)大爺。
雖然沒見過那家系統(tǒng)軟件,加載進度條從高往低掉的。。
想通了的祝覺,拖著不情愿的身體,吃力地掙脫溫暖的被窩,懶散地洗漱好,給父母點上一根香,慢吞吞地上學去。
反正都遲到了,沒蹺課都算是自己節(jié)操滿滿。
不過第一節(jié)課還是別去了,凱撒那暴脾氣,說要頭顱開光,那就真的會剃度加送拋光的。
這樣一想,不行,這幾天得躲著他點。
撓撓頭,祝覺拖著腳步,懶洋洋地走向?qū)W校,春光燦爛,似乎連空氣都換上新的,萬物躁動著過剩的生命力,蓬勃的好似要噴發(fā)而出。
如果實現(xiàn)里沒有那組奇怪的數(shù)字,就更加完美了。
話說回來,今年春天的植物,長勢真是好的有些過分,好像有個閑得蛋疼的人,到處給ta們灌了金坷垃似地。
最直觀的表現(xiàn),市場的菜價都降了不少,根據(jù)賣菜的老陳講,今年往地里丟只王八,都能長出一堆王八蛋給你看。
雖然祝覺總覺得,他是在嘲諷自己又順他一捆蔥。不過,菜市場順蔥這事,那能叫順嗎?這叫生活情趣!
再者說,地里要真能種王八,那自己早跑鄉(xiāng)下搞承包了,種什么蔬菜王八,庸俗,要種就種錢,直接大氣。
想著春天種下一塊錢,秋天收獲一百塊,祝覺吸溜了下口水,渾身上下都有勁了,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這股勁一直維持到學校,校門口買早點,扒開自己的褲兜后,一下子泄了,就算能種錢,自己連種子費都出不起。
這可真是讓人絕望的事實,連一塊五一個的大肉包都沒了滋味,怎么說也得三塊錢一個的牛肉包,才能喚醒自己對生活的希望。
祝覺摸了摸口袋,想了想,算了,現(xiàn)實中怎么可能會有地能種錢,牛肉包也就那樣,不都是肉嘛!
三兩口咽下包子,躲過門口大爺?shù)囊暰€,繞到學校旁的圍墻低處。
走大門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畢竟逮到就是扣班級紀律分,凱撒會讓你知道,羅馬不只是羅曼蒂克的地中海風情,還有野蠻血腥的斗獸場。
兩下翻上圍墻,鳥瞰著半個學校。
充滿歷史感的石磚教學樓,錯落的香樟樹,似有似無的讀書聲,還有帶著焦臭的塑膠操場,這就是祝覺現(xiàn)在就讀的育英中學高中部。
這所學校歷史悠久,學風不錯,口碑挺好,在這個十八線小城市,勉強可以說是頂尖,也就是俗話說的貴族學校。
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了江湖,就會有紛爭。
就如同墻下發(fā)生的事情。
一隊嘻嘻哈哈的人,堵著兩個男生。
嘻嘻哈哈的人無視必須穿校服的校規(guī),身穿名牌,良好的營養(yǎng)滋潤下,各個都長得牛高馬大,相對比之下,被圍堵的男生,則有些營養(yǎng)不良的瘦弱。
這事情,一眼就可以知道,大概就是毫無新意的校園欺凌。
遇上這情景,祝覺倒不覺得有什么,畢竟現(xiàn)在是上課期間,在這個時間人流量最大的,肯定是學生中口口相傳的‘自(偷)由(渡)之路’,蹺課的遲到的,相視一笑,點個“大家都是同志”頭,然后各奔東西,這是常有的。
而經(jīng)常性蹺課遲到的學生,肯定算不上是什么好學生,所以學校圍墻的這個口,是和校門口齊名的角斗場,不同的是,校門口是大軍相約的會戰(zhàn),這里是不期而遇的遭遇戰(zhàn)。
少有,但也不是沒有的遭遇戰(zhàn),情況就如同下面正在進行的,蹺課和遲到的,見面一愣,然后就相互展開友好的激烈問候。
這種問候一般不會持續(xù)太久,大多都是點到為止,畢竟這地方不好,萬一聲音大了,被巡邏的紀律老師聽見,那就大家一起完蛋。
所以祝覺只要騎墻一會兒,下面那群人自然就會散去。
只是,事情不巧,事情中的人巧了。
下面兩撥人,自己都認識。
牛高馬大的那撥人,是同班的家里有些權勢資本的,覺得自己是個東西的N代們,為首的是譚三思,他這人的特點是,從來不按照他爹給他起的名字做事,遇事先莽一波,不行再來一次,還不行就叫爸爸——要么叫對方爸爸,要么回家叫爸爸。由于爸爸叫的很是果斷,所以成功活到現(xiàn)在。
瘦弱的兩個男生,比女生還要漂亮的那位,是自己鄰居兼好友林劍鋒,同樣是遺孤,不同于一心只想當咸魚的祝覺,他一心想成為黑道大佬,奈何,他那太過漂亮的樣貌實在壓不住場,當老大當?shù)脚缕ü商鄱桓液托〉芎染疲喼笔呛诘来罄兄械膼u辱。
另一個看起來畏畏縮縮的男生,是同班的一個宅男,沒什么特點,如果非要說一個,那大概就是慫了,做什么事情都一幅擔心受怕的模樣,貌似叫翟南來著?
“林劍鋒,你非要護著這小子?”譚三思抱臂,頭微微上揚,擺出一副
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只是一挺胸,就藏不住了的小肚腩實在有些丟氣場。
“他是我小弟,有什么事情,我擔著。”林劍鋒皺著眉頭,一雙柳葉般的眉毛微顰,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撫平。。如果不知道這位是男兒身的話。
“呸,就你這娘炮樣,還擔著呢,你拿什么擔!這小子敢騎老子,老子也不為難你,你讓老子騎騎,這事就了結了!”譚三思不屑地呸了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嘲諷地笑了。
林劍鋒眉毛跳了跳,雙目中的怒意暴漲,但他立刻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道:“他也是沒看見墻角有人,不小心踩到你,再說,誰叫你沒事躲墻下。”
嗯?小林子今天好像不太一樣,按往常脾氣,敢調(diào)戲他的,早一拳轟過去了。趴墻頭上的祝覺微微皺眉。
“怎么?老子樂意站那,你管得著?我告訴你,今天如果不讓這小子從我褲襠里鉆過去,這事沒完!”譚三思雙腿一分,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沒得商量咯?”林劍鋒眼睛瞇起,冷聲道。
“商你大爺!林劍鋒,不要以為自己很能打,告訴你,兄弟我現(xiàn)在可是超。?!?p> “紀律老師!”
突然不知從哪傳來一聲壓低嗓音的低呼,譚三思立刻咽下還沒說完的話,轉(zhuǎn)身就跑,留下一聲:
“走!林劍鋒,算你運氣,告訴你,今天這事沒完!”
不得不說,譚三思真是特娘的人才,就這能屈能伸的本領,擱那都有他一口飯吃,就是腦子少了點。
他身后的小弟還想說什么,只是見到自家老大已經(jīng)跑遠,沒辦法,只好也跟上。
呼啦走了一片人,一下子空了不少,祝覺輕松跳下,隨意地拍拍屁股,朝著林劍鋒咧嘴一笑:“哈,小林子,我又救了你一次。”
“多事,我不需要你救。”林劍鋒看著咧嘴的祝覺,愣了下,眼里流露出一絲懷念,隨即一笑,道,“真是懷念的啊,平靜的高中生活。?!?p> 祝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小林子,你沒事兒吧?你現(xiàn)在不是高中生?”
林劍鋒沒回答,笑著拍拍祝覺的肩膀,道:“沒事,這一世,我一定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軟弱了?!?p> “這一世?”祝覺再次皺眉,摸摸下巴,有些擔憂地打量著他,這貨不會是想制霸育英想瘋了,自我催眠重生當大佬吧?“小林子啊,有啥事別憋在心里,老哥在這,你要是沒病,就走兩步?!?p> “沙雕?!绷謩︿h瞥了他一眼,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什么?你得了沙雕???你怎么不早說!放心,以后你妹就是我妹,婉玉我會幫你照顧的!”祝覺一臉悲傷地拍拍他的肩膀。
“滾!”一提到妹妹,林劍鋒立刻狠狠吐了一個字,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走兩步,一二一二,完了,左右不齊,左低右高,沙雕晚期,沒救了?!弊SX看著林劍鋒的背影,摸著下巴,煞有其事地診斷。
“滾!”林劍鋒走的跟快了,只是刻意之下,步伐有些左高右低了。
“藥不要停?。 弊SX招呼著,扭頭看著毫無存在感的翟南,他正一臉羨慕地看著兩人互動,笑了下,道:“走吧,林劍鋒這個死妹控,鐵定先去看他妹妹,咱們先回教室吧?!?p> “哦,哦哦。?!?p> “對了,等下你先進去,看看凱撒在不在教室。?!?p> “哦。。?。?!”
【眼前數(shù)字:97.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