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酩了口茶,入口微涼的茶水,才察覺到竟然耽擱了這么長時間,放下茶盞,不想再和蘇木廢話。
許嬤嬤從小跟在許氏身邊,對她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許嬤嬤直接點明許氏的話,“蘇木,你可知夫人前幾日去添香油錢的時候,大師透漏了什么天機?”
蘇木呆愣著,傻傻地,繼續(xù)聽許嬤嬤說道:“大師為少爺算了一卦,說是有與少爺相克的人入了宅院,我們按照大師的指示,一一排查,這才知道是你?!?p> “不會的,不會的!”蘇木猛地反應(yīng)過來,搖著頭反駁到,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許嬤嬤握著蘇木的手,安慰地說道:“蘇木,我知道委屈你了,可為了少爺,你只能離開這里了,就當(dāng)是報答當(dāng)初少爺帶你脫離苦海的恩情?!?p> “不!不會的!”蘇木還是不相信,爭辯道:“夫人,至打回來以后,我都沒見過少爺?shù)拿妫趺磿肆怂?!一定、一定是有人誣陷我,一定是有人誣陷我!夫人,求求你了,讓我留下來吧!夫人……”
“蘇木,少爺是夫人的親骨肉,孰輕孰重,你心里也應(yīng)該明白,不要讓夫人再為難了?!?p> 話罷,把手中的賣身契塞給了她,“少夫人也已經(jīng)同意了,正好,‘紅妝閣’的掌柜也喜歡你,也不怕你沒了去處,來人,送蘇姑娘回客房,明天一早,記得送她出去。”
“是。”
就這樣,蘇木渾渾噩噩地被仆人拖著胳膊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偏遠的廂房。
緩過神以后,見著桌子上被收拾好的包裹,打開一看,最上面,便是那張標(biāo)好分紅的紙,底下是自己幾件換洗的衣物,東西都在這,一樣沒少。
蘇木看著眼前的東西,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突然用力一甩,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擲在地上。
“啊!”
蘇木終于崩潰地大聲叫了出來,雙手抱著頭,蹲坐在地上放聲痛苦。
發(fā)泄情緒之后,蘇木擦了把眼淚,白日里精心涂抹的胭脂此時都被眼淚沖花了,包括用來遮蓋胎記的遮瑕膏。
若是盛晚夜此時在這,就會發(fā)現(xiàn)蘇木臉上的胎記和之前她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先不說胎記是怎么回事,倒是蘇木看見落在地上的那張紙,連忙撿了起來。
許家蘇木是待不下去了,如今只剩下盛晚夜的“紅妝閣”了。
想到這,蘇木不免埋怨起蔣大燕,她既然知道自己無家可歸,居然還同意讓許夫人送自己離開,也不提前告知她一句,讓自己提前想好對策,分明是扮豬吃老虎,最毒婦人心!
可蘇木沒想過,蔣大燕從一開始便想著讓她有個營生,不再寄人籬下,是她一整日都在盛晚夜的‘紅妝閣’表現(xiàn)自己,讓蔣大燕見不著人影。
說到底,是蘇木太貪心,惹了許氏的底線,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牽絆住她的兒子。
任何人都不可以!
***
聽著仆人的回話,已經(jīng)就寢在床的許氏只是笑了笑,沒把蘇木的反應(yīng)放在眼里。
這種做白日夢的小賤人,在許老爺身上,她見的多了,就這手段,還能翻了了天?
“夫人,今日讓蘇木這事傷了神,還是早早休息吧?!痹S嬤嬤周到地替許氏打點好一切,勸她早些入睡,不要再勞神想事情了。
許氏想著剛進屋的蘇木,凍得全身顫悠悠的,沒有戴面巾的小臉煞白煞白,一點看不出胎記的樣子,許氏一直琢磨著什么東西才能把那片堪稱毀容的胎記遮蓋的一點都看不見。
“你說,她家的胭脂真的這么好么?”許氏還是問了出來。
許嬤嬤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想了想了回道:“奴婢之前問過少夫人,少夫人說還沒有研制成功,至于蘇木臉上為什么這么白凈了,奴婢心里可能有了答案?!?p> “哦?說來聽聽。”許氏把許嬤嬤拉到床邊,許嬤嬤坐在床榻上,就像以前夜里說悄悄話的樣子,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許氏。
“奴婢聽老人說過,戰(zhàn)亂的時候,有貌美的女子為了免遭迫害,會找?guī)追N草藥汁混在一起,熬好涂抹在臉上,按照不同的草藥,在臉上也會形成不同顏色的斑記,借此躲過一劫?!?p> “那這么說,蘇木臉上很有可能……”
“奴婢覺得八九不離十?!痹S嬤嬤接下許氏未盡的話,繼續(xù)說道:“幸好,夫人找理由把人送走了,不然,借著那什么遮瑕膏,蘇木再順勢把胎記去掉,就那模樣,小少爺可能就真被這女人纏上了?!?p> “太可惡了!”
“好了,好了?!痹S嬤嬤勸著許氏早點歇息,“反正明天蘇木就不在院里了,夫人不必太擔(dān)心了?!?p> ***
許氏在正院終于能安下心入睡,可蘇木這邊輾轉(zhuǎn)難眠。
這間廂房不知多久沒人住了,屋內(nèi)僅有一床薄褥子,躺在床在的蘇木根本無法入睡,只能裹在身上坐在墻角抱緊自己取暖。
“真可憐啊~”
突如其來的的聲音嚇了蘇木一跳。
聽說許多宅院的偏僻地方都死過人,會不會這里……
蘇木被自己的猜想嚇到崩潰,大聲喊叫著:“誰!到底是誰!”
若是以往,蘇木遇見這種情況,可能早就跪著求爺吿奶地求饒了,可今日她的美夢破碎了,心里的怒氣急需發(fā)泄,哪怕對方是鬼,蘇木也得把它咬下一口肉。
握著發(fā)簪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著,眼神狠狠地看向屋里各處,試圖找出到底是誰在作怪。
“??!”
捂著被擊中的手腕,蘇木疼痛的叫了出聲,看向床角,居然發(fā)現(xiàn)是一枚金錠子。
金銀壯肥膽。
蘇木眼珠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便再顧不得手腕的傷,迅速撿起那枚金錠子,放在嘴里用牙一咬。
“居然是真的!”
“你惡心誰呢!”
再一次聽到這個聲音,蘇木分辨出是個女人的聲音,應(yīng)該還很年輕。
來者何人,蘇木不知道,但至少不是鬼!一出手便是一枚金錠子,肯定不是為了錢財,那么……都是女子,對方也不可能來劫色,那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出手這么大方?
蘇木啊,蘇木,誰說對方不可能為色而來呢?
盡此一生
疫情快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