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老少
二人面前狂舞的火苗,就如同江滄此時心中難以平息的心境,難以靜止!
而善惡之辯又一直困惑著他的心智乃至心弦,讓他從始至終都無法脫離。
從田亦的衷問直至今日晌夫子的結(jié)語,似乎都在預(yù)示著自己已然成長了起來。
但是,自己卻并未感同身受,反而還有一種不能言表的疑惑之音,彌漫在心間!
過了好一會,江滄才收回有些凌亂的心神,由衷的說了句“謝謝!”
晌夫子一笑度之,接著江滄似乎是想要轉(zhuǎn)移話題,或許是他真的想到了什么,沉吟了小許后,面色微微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張口問道
“敢問晌老先生,被相引的人是否還有機(jī)會重獲新生,而不是靠“寄生”而活?”說罷一臉帶著少許期待的望著晌夫子,仿佛連他體內(nèi)的贏洪此時都顯得有些激動!
晌夫子始料未及,神色頓時一怔,沒想到江滄會向他問出這個問題,只見晌夫子眉頭微皺沉吟了小許后,抬眸望了江滄一眼,遲疑了小許,搖了搖頭道“恐怕有些渺茫!”
江滄就像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聽到最后臉上僅僅閃過一抹異色,并未有太多的失落之色,隨后沖晌夫子微微一笑!
“不過也不必灰心,或許還有它法也說不定!”晌夫子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在安慰江滄!
“多謝!”
隨后二人都未有說話,周圍除了昆蟲的熙攘,就只有二人身前的正在燃燒的火堆“噼啪”作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晌夫子面色有些好奇的望了江滄一眼,猶豫了一會后,開口問道“自從十年前你蘇醒得知你家人失蹤后,在這十年間你就很少提及她二人....”晌夫子未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微微抬眸,深意的望向江滄!
見江滄聽聞后,身子明顯的一顫,臉上也是變幻莫測,似乎他并不想聽聞關(guān)于這些話。
但或許在這十年間隨著時間的消融,使得他得以釋懷,并不會因此而動怒或者太過的傷心。
只見江滄先是苦笑了一聲,隨后唉聲一嘆,語氣平靜的說道“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和不愿!”
“哦?不敢何故?不愿又是何故?”
江滄仰望星辰,沉聲道“為了活下去,我不敢深陷也不愿多想!”
“聽起來,有些自利,不過老夫更好奇你為何會有這般意念?”晌夫子望著江滄說道!
“只能說我感覺到有一道枷鎖,一道無形的枷鎖,深深的束縛住了我,讓我不得不這么做!”江滄收回目光望向眼前的火堆說道!
“莫非,是靈魂枷鎖?”晌夫子深問道!
江滄眉頭微皺,似乎自己也不太清楚是何種枷鎖!
就在此時晌夫子似乎見江滄有些迷茫,不由得解釋說道“通俗的講,即是怨念的枷鎖也同是...”
晌夫子突然眼簾微垂,沉聲道“復(fù)仇的枷鎖!”
是嗎?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
既然不知,那就是!
不是,不是的,不...
別自欺欺人就是復(fù)仇!
復(fù)仇嗎?呵,對,沒錯是復(fù)仇
“就是復(fù)仇!”江滄神色突然嚴(yán)肅的沖晌夫子,厲聲說道!
晌夫子并未吃驚,反倒微微一笑,道“不必激動!”
江滄這次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激動的舉措,不由得老臉微紅,訕笑道“抱歉!”
晌夫子搖頭示意無妨!
不多時,江滄神色有所緩和,似是想岔開話題的問道“我的身世和事跡太過平淡,不足為言,相較于晌老先生可謂天壤之隔!”
晌夫子較有深意的“哦?”了一聲,隨后面帶笑容的開口道“那以你所看,老夫與你有何大不同?”
江滄回笑后,眉頭微微皺起,凝望著晌夫子說道“身世!”
“如若我沒猜錯,晌老先生應(yīng)該不是中州人士!”
“為何!”
“晌老先生可曾記得,先前曾稱居無為祖上?”
“而居無又是西荒的開辟的先祖,你、您既然稱之為祖上,加上您老又有他的持有物“祀血”這一切不就指向您是西荒之人嗎?”
“不過一切的一切,您都未有想要隱瞞的跡象,看來您是有話要說!”
晌夫子聞聲朗聲一笑,道“不錯,確實(shí)被你猜中了!”
“實(shí)不相瞞,老夫曾是西荒的荒主,因家族不合,導(dǎo)致后來被奸人算計,迫不得已逃至中州!”
“莫非就是冰溪村?”江滄開口問道!
“不錯,或許你應(yīng)該聽你母親或者他鄉(xiāng)人說過,冰溪村曾是一個落魄的家族逃難至此所發(fā)展起來的!”
江滄并未吃驚,貌似他早就猜測到,而此時他只是想要確認(rèn)而已。
江滄并未回答,而是轉(zhuǎn)口問道“您老口中的奸人,莫非就是現(xiàn)任的荒主贏楴?”
晌夫子面漏贊賞之色的望著江滄,贊許道“果真年少有為!”
江滄聽后有些疑惑的再次問道“那您為何當(dāng)年還要放走害你之人?”
然而晌夫子卻面色復(fù)雜的的沉聲說了句“因?yàn)樗菍Φ?!?p> 江滄眉頭微皺,追問道“這是何故?”
晌夫子唉聲一嘆,幽幽的說道“不滿你說,他曾是我最得力的徒兒,也是西荒少有的年少奇才”
“而且抱負(fù)遠(yuǎn)大,極力的想為西荒正名,為西荒洗刷恥辱,直至為西荒復(fù)當(dāng)年被血洗之仇。而老夫卻主旨和平,不于中州開戰(zhàn),因此隔閡越來越大,直至演變成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晌夫子說到此時,眼中滿是苦澀,接著道“而他的行為一心只為西荒,哪怕最終以失敗而告終,但老夫還是堅信他是對的。而老夫卻只想著完成祖上傳下來到遺愿,尋找一位合適相引之人而已,對西荒并未真正的做過一件有意義的事!”
“所以有他的西荒,才會有未來,而且西荒不能一日無主,不然會變得四分五裂,直到被吞沒?!?p> 至此,贏洪似是陷入了某種思緒中,始終未有說一句話乃至一個字!
此時不知為何,江滄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沉,甚者有些怒意,冷目的望著晌夫子,沉聲問道“難道...這也是您不愿出手相助的原因?”
晌夫子知道江滄所指的就是月清門一事。
晌夫子似乎感知到了一股怒意,但并未在意,反而微微一笑,道“如若老夫說并不是?你...會相信嗎?”
江滄前后思量了晌夫子的為人世事后得出,他并不像是做出為一私之利而不顧他人安危的小人,不然他也不會墨守成規(guī)的遵守先祖的遺言直至今日。
江滄臉上變幻莫測,不多時,才開口道“如若之真讓我選擇,我或許會選擇...相信您!”
晌夫子突然大笑道“真實(shí)乃老夫之榮幸!”
江滄被突入起來的夸贊,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得皮笑肉不笑的呵呵笑了一聲,同時說了句“不敢當(dāng)!”
晌夫子并未在意,卻突然正色說道“實(shí)不相瞞,私心或許在當(dāng)時存在那么一些,不過更多亦是重重之重,只因...”
晌夫子眼簾微垂,語氣斬釘截鐵的,沉聲道
“鴻冥山必須要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