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葉笙可以長長陪伴在他身邊就好了。
蕭祤這般想著。突然很想問一問。
“這寺中的荷花,你可還喜歡?”蕭昱看出葉笙眼中的歡喜,明知故問道。
“喜歡,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最是這人間的好風景,荷花這般淡雅,我很喜歡?!比~笙不做她想,隨心答道。
“那太液池的荷花,阿笙可喜歡?”蕭祤見葉笙眼含笑意,出言問道。
“我……”
葉笙被問得一愣。
太液池的荷花,太液池在皇宮,葉笙何德何能去喜歡太液池的荷花。
“太液池的荷花,自然是開得極好的?!比~笙干干的說道。
“那阿笙可愿,隨我到太液池小住一段時間?”蕭祤接著說道,眸色深沉,葉笙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出來他突然說一句話的含義。
不過。無論如何,有一點葉笙十分確定,那就是她不愿意去看什么太液池的荷花。
“民女不愿!”葉笙硬著頭皮回答道。
一切具有不確定因素的事情,她都不愿。葉笙想,哪怕她今天的回答會讓景文帝感到不悅,她也要這般說。
“哈哈哈,阿笙這回答倒是爽快,只是為何不愿?”
蕭祤本來也不是什么氣量狹小的人。葉笙說她不愿意。那么他也不會說是一定要逼著葉笙說愿意才行。
只是他想知道,葉笙是因為什么不愿意。是因為不喜歡荷花,還是不愿意和他相處?
“荷花雖好,民女卻最喜歡家中庭院里的那一樹梨花?!比~笙回答道。
“原來阿笙喜歡梨花?”蕭昱詫異說道。同時也在心里默默記下,葉笙最喜歡的,是梨花。
“是,梨花占盡天下白,民女很喜歡它。”葉笙回答道。
在景文帝面前,她沒敢說,她不止喜歡梨花,她最喜歡的,是那日將軍趁著夜色來尋她,為她折下的那一枝梨花。
記得那人,和月折梨花。墨將軍,就是那個她一直在等的人。
“確實,梨花潔白,就和阿笙一樣,潔白無瑕,不染纖塵?!笔挼€這般說道。
葉笙沒說話,只將頭抵下,繼續(xù)看池邊的荷花。
荷香浮動,兩人共處,氣氛祥和。
葉笙明顯感覺到。墨將軍不在的時候。景文帝似乎也并沒有那么不近人情,就像方才,明明是她拂了他的面子,可是景文帝卻并沒有說什么怪罪的話,反而夸了她一番。
如果。景文帝不打算拆散她與墨將軍就好了。
葉笙有一瞬間的想法,這時候和景文帝好好說說,讓他盡快將她與墨漓的婚期定下。
可是自古以來,哪兒有女兒家要自己定婚期的,要求,也該是墨將軍去求才對。
這般想著,葉笙忍住了這樣的想法。
眼睛看著荷花,葉笙心里又想起了方才去姻緣樹上掛木牌的時候,從樹上掉落下來,碎成了兩半的那塊木牌。
木牌變?yōu)閮砂?,卻也是剛好,將葉笙和墨漓的名字給分了開來。
葉笙說著不信,心頭卻又忍不住擔憂,這會不會預示著什么不好的結局。
“阿笙,阿笙!”蕭祤突然喚了幾聲。
葉笙回過神來,她方才沉浸在木牌碎了的事情上,一不小心走神了。
“蕭公子有什么吩咐。民女方才走神了?!比~笙歉聲說道。
“我見池邊風景正好,不知道,阿笙可愿意與我一同泛舟湖上?”蕭昱望著荷花對葉笙說道。
泛舟湖上?葉笙聽著。也有幾分心動。她還從未,乘船賞過荷花呢。只是與景文帝,好像有些不合適。
“民女,民女怕會打擾到公子賞荷的雅興,公子一人泛舟湖上就可以了。”葉笙說道。
“無妨!”蕭祤卻似乎是一定要讓葉笙陪他一起乘船賞蓮花。
他看得出,葉笙剛才明明是心動了的,為什么不去?是因為和他嗎?那么,他就偏偏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蕭祤在心中這般想到。
葉笙略有猶疑,如果她再拒絕的話,就未免枉視尊上的嫌疑,這般不給景文帝面子,葉笙也有些不敢。
而且,她方才就已經(jīng)拒絕過蕭祤一次了,如今再不答應,也說不過去。
“是,那民女就打擾了。”葉笙福了福身,算是答應了。
蕭祤這才滿意,隨即便領著葉笙往荷花池邊走過去,葉笙無奈跟上。
乘舟看荷花,確實自有風味。
葉笙也還是第一次,離荷花這么近。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近距離的觀看,更能體會到這種美。
滿眼望去,都是碧色的荷葉和粉色的荷花,確實好看。
雖然和景文帝一起乘船看荷花不是葉笙的本意,不過既然來都來了,自然也是要以讓自己開心為主的。
心中這般想著,心里的不情愿就會少一些,也能舒心一些。
荷葉上還有晶瑩的珠露,晶瑩剔透的,葉笙看著好看,便伸出手去碰了碰。
只見手碰到荷葉,那一滴珠露便被分作了三兩滴,滾落到兩邊,變成了兩三顆的小珍珠。
隨后葉笙又把三顆小露珠樣一處聚攏,三顆又變成了一大顆的珍珠。
葉笙玩得不亦樂乎。
蕭祤只在旁邊看著葉笙扯著荷葉玩,沒有出言制止,也沒有故意找話題分葉笙的心,就看著葉笙在一顆露珠上玩。
蕭祤已經(jīng)很久沒有劃過船了。不過今天,他并不介意為葉笙放一次船夫。
想著,蕭祤伸手撥動船槳,船身動了動,葉笙才反應過來,船上就她和蕭祤兩個人,乘船賞荷,豈不是讓堂堂景文帝去劃船。
“公子,劃船這種事,還是讓民女來吧!”葉笙說著,就想從蕭祤手中接過船槳。
無奈蕭祤手握船槳握得緊,葉笙使了使勁,并沒有能把船槳接過來的跡象。
反而在不經(jīng)意間,葉笙的手碰到了蕭祤的,葉笙只覺得手心碰到了什么熾熱的東西,當下便將手縮了回來。
葉笙臉也跟著紅透了。
方才這般,嚴格意義上來說,葉笙已經(jīng)逾矩了。
還好,景文帝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才讓葉笙覺得沒有太尷尬。
“出門在外,哪里有什么尊卑之分,你是女子,我為男子,我力氣比你大,所以讓我來劃船,自然也是應當?shù)?。?p> 蕭祤這般說道,在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撥動了船槳,船身也向著蓮花盛開的地方緩緩駛過去。
“既如此,那就麻煩蕭公子了。”葉笙只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