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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若魚不得水

客間 彡與三 2119 2019-05-18 17:20:42

  次日,劉蕭然宮中派小太監(jiān)來請沈夜進宮。

  沈夜給小太監(jiān)打點幾百兩銀子,一路上小太監(jiān)好生照顧,好言與沈夜交談,去的十分舒暢。

  隨后小太監(jiān)把沈夜帶到清彎湖作揖道:“沈二爺你自便?!?p>  沈夜點了點頭,站在石橋上望著石橋?qū)γ婧稐盍酪?,可惜柳樹已沒了葉子,只剩下光滑的樹枝。

  柳樹下坐著一名老者,看上去枯瘦如柴,一襲灰色的舊袍子,舊歸舊但看上去十分干凈與整齊。

  他右手拿著柳枝在石頭上寫字,左手扶著舊袍子的長袖,雙目在石板上停留,時不時放出異彩。

  沈夜深感好奇,于是踏步走了過去,低頭看石板上的字,那字雖然用水寫的,行筆之間處處是筆鋒,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深深刻進了石板內(nèi)。

  久兒久之方才會被陽光抹滅一樣。

  石板上的字是一個天字,此字正是那天念宗之上的那個天子符,沈夜對這字在熟悉不過了,于是他捏緊了后背的九籬劍。

  老者轉(zhuǎn)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夜微笑道:“我的字怎么樣?”

  此刻,沈夜才看清楚了老者的臉,他面容暗紅,神采奕奕,雙目有神,雖然白發(fā)蒼蒼一點不顯老,深邃的眼睛不停在沈夜臉蛋上徘徊。

  沈夜從他笑容感到他現(xiàn)在對自己沒有敵意,于是慢慢放下扶在后面劍柄上的手道:“我雖不懂字,不過這字殺氣太重,看上去少了美感。”

  “這不是我最好的字?!崩险呃^續(xù)笑道,“看來你還認(rèn)得此字?!?p>  “你最好的是一字?”

  “也不是?!崩险呃^續(xù)笑著搖頭。

  當(dāng)然他不會輕易寫出自己最拿手的字,除非是關(guān)鍵時刻,一個符師寫出自己最好的字相當(dāng)于暴露出了自己。

  沈夜疑惑地猜想著他寫的最好的字,半晌之后問道:“你為什么要抓走塔斯娜?”

  老者,緩緩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錘著背走到橋上,看著水里自由自在的魚道:“我們都是湖中的魚,身不由己,我們也離不開那一方水,皇帝陛下說了,若你放下塔斯娜一事,他會原諒你,然而這一切都是你在見天門上出色的表現(xiàn)。”

  沈夜接著笑了笑道:“他原諒我?我做錯了?”

  “看那些魚,只要水干了它們絕對會死?!?p>  沈夜凝視著清澈湖水里游來游去那些魚,看他們親吻蓮根,搖著尾巴。

  老者拿起柳支在橋梁上寫了一個水字,那透明如水的圓字符如碗那么大,慢慢向湖中壓下去。

  突然間,“啪!”一聲脆響水花被擊得三尺高,如石落入水中,蓮枝底下那條小紅魚被擊了出來躺在水花尖上。

  然而水花尖上就是那個水字符,魚在透明水字符不斷跳動以及它的兩腮一直在蠕動著。

  魚彈跳了一會便無了氣息,方才落入水中,漂浮在湖水面上。

  沈夜一直看在眼里,這是這名老者在暗示著沈夜,如果不聽皇帝陛下的話,就會如魚脫水一般慘死,并且是死在他的符下。

  “希望這個水字不是為你寫的?!崩险呖粗蛞沟?,“希望你看清楚,你只是那條魚?!?p>  “即使我是那條魚,我會有一片大海藏入深低?!?p>  “可你注定著在這片湖,注定著浮現(xiàn)出來,因為你的父親是沈豪你的哥哥是念宗宗主沈浪。”

  沈夜輕輕一笑,對他不屑一顧低頭看著水中魚兒。

  “哈哈………!”一道笑聲打破了此時的沉靜,“你們兩都在這里啊。”

  沈夜與老者順聲看去,只見劉雨淵穿著金色的龍袍,但他現(xiàn)在走路姿勢大搖大擺與這莊嚴(yán)的服裝不相符合,若脫下龍袍倒像市井紈绔弟子。

  這樣也讓沈夜心理放松了許多。

  “你們兩在這里?!边@句話在沈夜心頭重重落下,沈夜心中暗笑,他明白老者與他被皇帝陛下安排在這里,老者就是他的說客,來說服自己投靠皇帝陛下。

  劉雨淵與劉蕭然還有燕連蕓等人一同走了過來,沈夜與老者鞠躬行禮一一見過他們。

  沈夜作揖道:“拜見陛下?!?p>  劉雨淵重重拍了拍沈夜的肩膀道:“沈夜你可為咱們月龍國長臉了,你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氣海雪山不通考入見天門的人?!?p>  “陛下抬舉?!?p>  “說實話我心系修行,曾經(jīng)一直用自己只是普通人為借口,現(xiàn)在你的出現(xiàn),把這個借口給奪去了,叫我怎么偷懶,我只能說我老了。”

  “陛下說笑,龍體金貴?!?p>  劉雨淵爽朗大笑,行走在湖邊,然后抬頭看天道:“這清彎湖剛建不久,朕感覺這皇宮里頭總要有看得過去的美景,所以建造了此湖,總感覺這湖太小比不上見天門那湖?!?p>  “是朕的皇宮小了呢?還是朕的天下小了呢?”

  沈夜聽此言這便在審問自己想了想于是道:“回陛下,心中有海便是海,心中有山便是山?!?p>  后面跟著的幾人感到詫異,這些人都是文武官臣肚子里或多或少有墨汁的人,這話仔細(xì)一聽在說皇帝陛下心胸狹窄。

  在后面跟著的劉蕭然捏了一把汗忙道:“沈兄弟果然高見,皇兄心系天下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p>  劉雨淵甩著衣袖,跨步上前去,看似有些生氣道:“我軍北上吞噬北荒之后,朕到時候殺個西芒片甲不留,到時候這些山水還需在心中嗎?”

  “陛下?!鄙蛞菇又?,“你可想過沒有北荒子民居住稀疏,冰凍三尺之地,我軍一時半會攻不下北荒,只會讓士兵凍死在那里?!?p>  “你什么意思!”劉雨淵大怒,“你不支持朕?朕的月龍如此強大我怕他個鳥!沈夜你只不過是一個見天門的外門弟子,今日朕來見你給你面子,你卻對朕指手畫腳你算什么東西,獨孤九步他老人家說過,見天門弟子不管這些事!”

  劉蕭然忙拉了拉沈夜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若再說下去沈夜果然會被殺頭。

  若換作其他人劉雨淵早一刀殺了沈夜,現(xiàn)不殺沈夜只不過因為他曾賜給沈豪三代免死,八代為官。

  現(xiàn)在看來沈夜不是那么聽話,想起念宗一事沈夜插了手,他的計劃才會失敗,想到這里劉雨淵更為生氣。

  甩了甩衣袖,大步上前去,劉蕭然追了上去,替沈夜說了幾句話。

  其他幾名隨從心中佩服沈夜敢對陛下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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