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如果是真的,一定還有一個細節(jié),被人忽略了。”
“什么?”
“一個剛死不久的鬼,哪來的能力殺人呢?”小白說,“即便是怨氣重的鬼,沒個幾百年的道行,可沒那本事?!?p> 殷厲點點頭,“除非…”
“除非什么?”墨城問道,“不就一個鬼故事嗎?當真了?”
“除非有人幫了她?!币髤栒f。
“而且這人法力肯定不一般。”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殷厲有些擔憂,“去哪里找她???”
“要不要去紅鸞閣盯著那個湘妤?”
“我們先回去睡覺吧。”小白打了個哈欠,“她知道我們在找她,這幾天不會再出來的。”
“睡覺?睡覺我在行啊?!蹦桥呐男馗?,眨巴著眼睛問小白,“不知道娘子你想怎么睡啊?”
“我想……”
“想什么?”墨城厚著臉皮將臉湊了上去,“我也想?!?p> “我想…你們兩個一起睡啊?!?p> 小白猛地揪過一旁還在傻站著的殷厲,將他們兩個的頭狠狠地按在一起,然后快速逃離了自己的犯罪現(xiàn)場。
“啊———”
“啊———”
尖叫聲穿透黑夜,讓街上兩旁住戶們在被窩里更加地瑟瑟發(fā)抖,心想著,不知道又是誰被害了?
“呸呸呸!”
“嘔——”
“墨城,你個大變態(tài),你親我干什么,惡心死了?!币髤栂訔壍夭敛磷臁?p> “關我什么事,我也是受害者好吧?”墨城直起身子,反駁道,“都是小……”
身旁哪還有小白的影子,只見小白已經(jīng)快看不見影了,墨城才拉著殷厲追了上去。
“你等等我們兩個!”
“你別拉我,放手,我的衣服要破了。”
“哎呀,你快點!”
“你不放手我怎么快點?”
“別磨嘰了,跑起來!快快,快跑!”
“哎哎…………”
一連好幾天帝都都無事發(fā)生,帝都繁華的夜市又漸漸地熱鬧起來了。
“這都七八天了,我跟捕快們本來商量好的計劃,現(xiàn)在可咋整?”墨城懊惱,他的那個計劃完美無瑕,可就是沒機會讓他施展。
“你們說會不會是跑了?”
“我讓林大哥他們盯著了,紅鸞閣這幾天沒少人?!毙“滓话丫酒鹪谧雷由纤霉又绷鞯男『?,一甩手,扔到了地上。
小黑一個激靈,在落地前,一個漂亮的翻身,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厮哪_著了地,舔了舔爪子,“喵”了一聲,表示自己的抗議。
小白斜了它一眼,“怎么?想擦桌子?”
“喵?!毙『诮兄艹鋈チ耍槐娜狭宋蓓敃裉柸チ?。
“估計今晚應該差不多了,今晚我們?nèi)ゼt鸞閣守著。”
“多少跟這個湘妤脫不了關系的?!?p> “你怎么知道是今天?就不能是明天或者后天?”
“一張人皮,你能用多久?”小白說,“加上她本身怨氣就重,撐不了多久,七天已經(jīng)是極限了?!?p> “那我們今晚行動。”
正準備喝茶,就有一個宮女打扮的人,端著一個大紅木盤子朝這里走來,依稀可以看見里面紅艷艷的一團。
“奴婢見過王爺?!崩咸宜蛠淼?,是給白姑娘的嫁衣?!?p> 小白臉瞬間紅了,水凝捂著嘴偷笑。
“放那吧!”墨城強裝鎮(zhèn)定,“老太妃身體怎么樣了?”
宮女將盤子放下,“回王爺?shù)脑?,老太妃身體無礙,她讓我來轉(zhuǎn)達一下:希望王爺跟白姑娘能盡早完婚,她想早日抱孫子?!?p> “那個……”墨城有些結(jié)巴地,“這不得問太后嗎?這新皇登基沒多久,不好?!?p> “回王爺,老太妃的意思是盡快,不是現(xiàn)在。”
殷厲聽到宮女回懟墨城,憋著笑,滿臉通紅。
墨城尷尬地對那宮女揮揮手:“你回去稟告老太妃,就說我知道了?!?p> “是。奴婢告退?!?p> 見宮女走了,墨城尷尬地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敢看小白,垂著眼睛,一口就把茶喝完了,拿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怎么?你很渴嗎?”小白看他一直在喝水,調(diào)侃道,“這多大的事?。磕写螽敾椋螽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p> 墨城聽完一激動,差點一口茶水噎死自己,“咳咳咳……”
小白替他拍了拍背,“那么激動干什么?又不是讓我們立地成婚?!?p> “我…”
水凝拿起嫁衣看了看,“小白,這衣服好重啊。”
“還有這鳳冠,看著也不輕啊?!币髤柲闷鹉琼旞P冠敲了敲,“哇,真金白銀,那肯定重?!?p> “你們還是想想今晚怎么辦吧?”墨城說,“那女鬼肯定還會找人下手的。”
“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會找誰下手啊。”
“那個故事不是說了,她覺得安悅兒的皮膚很好,說明她肯定是要找那些皮膚好,水靈的姑娘。”
“水靈的姑娘?可帝都的姑娘都很水靈啊,怎么找?”墨城很無奈,要是滿帝都的找,得找到什么時候。
“帝都的姑娘都很水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殷厲不合時宜地蹦出這么一句,嚇得墨城趕緊捂住他的嘴。
小白卻不在意,“水靈是水靈,但是相對于普通人家的姑娘,大戶人家小姐的皮膚會不會更好呢?”
“有道理?!蹦堑谝粋€贊成,“確實如此,大戶人家的小姐,條件好,不用干活,出門又有馬車接送,不用風吹日曬雨淋的。”
“沒錯,肯定比那些普通人家的姑娘好很多?!?p> “范圍是縮小了不少,可我們怎么知道她選的是哪家小姐?”殷厲問。
“如果不能確定的話,就只能讓她自己來找我了?!?p> 入夜。
紅鸞閣里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墨城帶著殷厲依舊坐在樓上雅間,看著樓下臺上正在彈奏的女子,跟樓下的熱鬧相比,墨城跟殷厲相對比較冷漠,與其說冷漠,不如說他們緊張。
“這么久了,怎么還沒到湘妤表演?”殷厲絲毫沒有繼續(xù)聽曲兒的心,他現(xiàn)在只想要快點見到湘妤,好好查看一番,確定她是不是害人的女鬼。
“你說我長得這么好看,等下那個女鬼會不會看上我???”墨城有些擔憂。
“你少自戀了?!币髤柋梢暳四且谎郏澳阌旋堉樽o體,她哪里敢?”
“這個難說,如果她真的想得到我的話,肯定想方設法接近我的。”
“嘔…”!殷厲胃里一陣惡心,不過他忍住了,“你別再惡心我了好嗎?求放過啊王爺?!?p> “切,你小子有眼不識泰山?!蹦钦嫦胍獢]起袖子,給殷厲看看他的手,就聽樓下的古箏停了。
“別吵,湘妤來了?!币髤柼嵝训滥切挠胁桓实胤畔滦渥印?p> 湘妤抱著一把琵琶,款款向臺上走去,在凳子上坐定后,纖細的手指撥弄琴弦,美妙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紅鸞閣。
殷厲一開始還能保持警惕,可最后竟然也如癡如醉地,墨城實在看不下去了,聽曲兒就聽曲兒,還流哈喇子。墨城用胳膊捅了捅他,“你干嘛呢?洗臉?”
殷厲猛地驚醒過來,拉起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哈喇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沒有,她彈的不錯?!?p> “小心點,可能隨時有危險。”
“你看她有異常嗎?”
殷厲搖搖頭,“這里人太多了,人的氣息淹沒一切,反正我是沒看出來。”
“要是小白在就好了,她準能一下子就聞出來她是人是鬼?!?p> “這么神嗎?小白又不是狗?!?p> “狐貍嘛,跟狗差不多,就是尾巴長了點,多了點?!?p> “哦,你慘了,我等下告訴小白,你說她是狗?!币髤栃Φ馈?p> “我打個比方而已。”墨城勒住殷厲的脖子,“你要是敢告訴她,我現(xiàn)在就勒死你。”
“唔……放…手…”
見殷厲求饒,墨城撒開手,順勢推了他一把,“你可別亂說啊?!?p> 眼神掃過樓下,似乎看見熟人了,“他怎么在這?”
“誰在這?”殷厲揉揉自己的脖子,好奇問道,“小白?”
“他,就他……”墨城手指了指樓下,“那?!?p> 殷厲認真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個地方并沒有人,“沒有啊?!?p> “有,不是在…”墨城指了指,才發(fā)現(xiàn)那個地方空無一人。
“你見鬼了吧你?”
“可能我眼花了吧?!蹦侨嗳嘌?,又生氣地指了指殷厲,“都怪你,整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害我差點瞎了?!?p> “切,你自己眼神不好被鬼迷,關我啥事。”
墨城正要跟殷厲理論,就聽到樓下老板娘的聲音傳來:“各位爺,我們今晚需要提前打烊了。”
“老板娘,這不對吧?楚楚姑娘呢?”
“對啊,楚楚呢?”
“楚楚姑娘還沒上臺,怎么就打烊了?”
“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啊?”
“我們交了錢的,楚楚姑娘都沒來?!?p> “總要給個說法吧?!?p> “那個……楚楚姑娘她…”老板娘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解釋出個所以然來。
反倒是一旁的湘妤開口了:“各位爺,姐姐她…她病了!”
“病了?什么???”
“對啊,什么病?”
“姐姐感染了風寒,大夫來看過了,讓她好好休息一天。”
“對對對,明晚,明晚一定給各位爺補上?!?p> “病了?”殷厲呢喃著。
“你信嗎?”墨城問。
殷厲搖搖頭,又點頭,“要不我們倆去看看?”
“分頭行動,你跟著湘妤,我去看看這個楚楚?!蹦钦f,“來之前我打聽過了,姑娘的房間都在后面二樓?!?p> “走吧?!?p> 趁著下面的人還沒有散,墨城跟殷厲混進了后臺,進了一個小門,就可以看到有樓梯通向二樓,這里跟外面的二樓是分開的,也就是外面與這里是不通的,得下樓之后進了后臺才能上二樓。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繞到了樓梯下,上面有人進進出出的,只好暫時躲在樓梯底下的兩棵盆栽后。
“怎么辦?”墨城問,“上面都是人。”
“我可以隱身。”殷厲隱去身形,“你快點。”
“這個小白沒教啊。”墨城見殷厲不見了,他急了,早知道就多跟小白學點有用的法術了,真是術到用時方恨少啊。
“我問問他會不會?”墨城在心里默念:“小屁孩,小屁孩?!?p> “干嘛呀?三更半夜的,瞎喊個什么勁兒?”福珠慵懶的聲音在墨城腦海中回蕩著。
“你會不會隱身???教教我,我急用。”
“你看你,平時不認真,臨時抱佛腳,這下好了吧?”福珠嘲笑道。
“都是我的錯,快教我啊。”
“態(tài)度這么好,行吧,我教你?!?p> 福珠在墨城腦海里念了一長串咒語,墨城也跟著念了一遍,只見他的身形也消失不見了。
“學的不賴,孺子可教啊。”
見福珠難得夸贊自己,墨城得意地回答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p> “你干嘛呢?快走??!”殷厲的聲音在墨城耳旁響起。
“你在哪兒呢?我怎么沒看見你?”墨城看不見殷厲在哪里,揮著手往自己面前揮了揮,“你上去了嗎?等等我啊?!?p> “我在你左邊啊。”殷厲無奈的聲音在墨城左邊響起來,嚇得墨城一哆嗦。
“哎喲我去,嚇死我了!”墨城小心臟突突地跳個不停,看來嚇得不輕。
“深呼吸,讓自己的氣息穩(wěn)定下來,你就可以看見我了?!?p> “那這樣隱身還有什么用?”
“閉嘴,快點照做。”
墨城乖乖閉上嘴,跟著照做起來。
“讓自己的氣息聚集在眼睛那里,深呼吸。”
墨城只覺得自己眼睛熱熱的,一股氣在眼睛打轉(zhuǎn)。
“睜眼看看?!?p> 墨城緩緩睜開眼,就看見殷厲在自己面前一臉奸笑地看著他。
“看我干嘛?有病啊你,走啦?!蹦且话炎ё∫髤柕母觳?,就往樓上去。
“小點聲。”
兩個人摸到了二樓,只見這里彌漫著好幾股胭脂香氣,熏的殷厲想打噴嚏,被墨城一把捂住口鼻。
“忍著點!別打草驚蛇?!蹦切÷曁嵝选?p> 殷厲點點頭,“分頭行動?!?p> “主人,前面那間房有妖氣?!备V樘嵝?。
墨城點點頭,“殷厲,前面第二間?!?p> 殷厲點頭,兩個人摸著往那間房走去,到了門邊,殷厲趴在門邊聽了聽,發(fā)現(xiàn)里面沒動靜,朝墨城搖搖頭。
正猶豫要不要推門進去,就看到有人上來了。墨城拉住殷厲往一旁躲,就看到湘妤抱著琵琶上來了,她徑直到了第二間房,敲了敲。
“姐姐,你怎么樣了?”
過了一會兒,見里面沒人回應,湘妤又敲了敲門,“姐姐,你在嗎?我進來了?!?p> 門應聲而開,墨城拽著殷厲,跟在湘妤身后也進了房。
“姐姐,你怎么樣了?”
湘妤見房里還點著燈,可是卻不見楚楚的身影,立刻來到床前拉開床簾,立刻尖叫著,人往后一仰,暈了過去。
“啊———”
殷厲一把接住暈倒的湘妤,將她慢慢放倒在地,墨城上前查看,只見床上躺著的是一具被剝了皮的血人。
“這么快又讓她得手了?!?p> “女鬼跑了嗎?”
“我們快追!”
兩個人起身就要追出去,快到門口又停住了,“不對,剛剛并沒聞到血氣。”
一回過頭,兩人就被一只紅色的手掐住了脖子,墨城掙扎著,“原來你就是女鬼?!?p> “還好,湘妤…是清白…”殷厲話還沒說完,就被狠狠摔了出去,整個人從樓上摔了下去。
“殷厲!”墨城咬破手指,將血按在了血人掐著他的手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沒用。
“我去,我的血沒用?”
血人冷笑:“你這是要給我補血?”
“不如把你的皮給我吧,勉強用個幾天?!?p> 血人鋒利的指甲就往墨城額頭伸去,就在要碰到的時候,一道金光從墨城胸口射了出來,將血人彈飛了出去。
“咳咳咳………”墨城赤著臉,單膝跪倒在地,“還好,小屁孩有點用?!?p> 血人的胸口咕嚕嚕地冒著血,“你體內(nèi)有東西?”
“要不要拿出來給你看看啊?!蹦堑靡庹f道。
“你們敢壞我好事。”
“壞你好事怎么了?你能怎樣?”
血人胸口的血漸漸止住了,傷口愈合了,猛地抓起暈倒的湘妤,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你說這小姑娘的皮怎么樣?”
“你別亂來啊,有話好說?!?p> “哼,我們兩個無話可說。”血人的指甲已經(jīng)嵌入了湘妤的肉里,血滲了出來。
“要不你看看我的,我從小也嬌生慣養(yǎng),皮膚吹彈可破,你看看!”墨城拉下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脖子,往血人跟前湊了湊,“你看看,是不是很白嫩?”
“臭男人!”血人抓起湘妤扔向墨城,自己撞開窗戶跑了。
墨城一把接住湘妤,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還好,只是皮肉傷。
“墨城,你沒事吧?”殷厲從外面進來,就看到墨城抱著湘妤,“你干嘛呢?拿開你的豬手。”
“交給你了。”墨城將湘妤塞給殷厲就要走,卻被拉住了袖子。
“別…走,別丟下我?!?p> 墨城甩開湘妤的手,“沒事,他在這呢。”說完便也從窗戶追了出去。
“湘妤姑娘,還有我呢。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