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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海的對話

第四十一章 且真且深的情

風和海的對話 離枝提子 3346 2019-05-11 17:01:00

  從季懷遠的辦公室出來后,左江卻好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出了電梯后,就把還在前臺等候的阮歸拽到一旁。說:“你去查查季懷遠身邊那個叫林華的信息?!?p>  阮歸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很快地就走出了季氏集團。

  而留在季氏集團的甄誠和左江則是被林華帶著,一起前去了季氏集團旗下的酒店。

  到了酒店后,甄誠和左江例行查看了酒店的監(jiān)控,左江看到了鄭潮入住那天的監(jiān)控畫面,畫面上顯示鄭潮是一個人入住的,而且鄭潮交了半個月的押金,可是從鄭潮入住酒店到被殺中間只隔了三天的時間,也就是說鄭潮自殺的說法根本不成立,一個要自殺的人怎么可能在酒店交付半個月的押金呢?

  左江和甄誠又被酒店的工作人員帶著來到了鄭潮住的房間,房間不大,鄭潮的衣服被隨便的到處亂扔著,儼然就是一個臨時住所該有的樣子,左江和甄誠將房間翻了個遍,但是并沒有找到他們認為有價值的線索。

  左江和甄誠悻悻地從酒店里出來,天氣越來越熱,莫名其妙的,心情也變得有些差。

  坐在返回警局的車上,輕柔的風吹在臉上,癢酥酥的很舒服。窗外是熾熱的陽光,鼻子里有青草的味道。左江坐在副駕駛座上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打盹。

  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左江點開那條來自阮歸的信息:

  林華原名叫嚴格,早年被父親拋棄,母親則管不住他。你十二歲就進了少管所,有人把他保出來,然后供他讀書,同時出錢讓他參加了格斗、駕駛、射擊等多項技能的培訓。作為一個保鏢,林華各方面的本領(lǐng)都不會遜于第一流的警察。

  而他則對季懷遠感恩戴德,你死心塌地地追隨著他,甚至有些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再生父親。

  左江有些疑惑,到底是誰把林華保出來的?林華又為什么會對季懷遠感恩戴德呢?

  汽車在公路上飛馳,左江坐在副駕駛上,一手下意識抓著自己今早出門時沒來得及抹發(fā)膠的頭發(fā),對著電話里的聶歡說:“你可是法醫(yī)主任吶,二次尸檢什么都沒查出來?你跟縣城法醫(yī)一個水準哪?”

  聶歡正坐在警局餐廳里吃面吃得很香,耳朵上掛著一只耳機,聞言輕蔑地哼了聲:“少來這套,當年就是你一個勁慫恿加攛掇,害得我連軸加班了半個月,一人兒解剖了整個系列投毒案——我可告訴你,這么多年過去激將法已經(jīng)不管用了,甭想讓我回去做三檢!”

  “行吧,把二檢報告發(fā)給我瞅瞅?!弊蠼瓱o奈地道,“真拿你沒辦法?!?p>  聶歡被惡心得一個哆嗦,失手掛斷了電話。

  ……

  陳天南正在書房里處理木青云從泰國發(fā)過來的郵件,池墨站在書房門口,踟躕了一會兒,象征性地敲了敲門,池墨進來先給陳天南的茶杯少添了點兒水。

  陳天南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這個義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幾年來,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如從前,要不是有池墨的多方面幫忙打理,他哪里有現(xiàn)在的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小情趣呢?

  “父親,江城的文遠來了,想要見您?!背啬f,語氣里平平淡淡的。

  “哦?他來見我干什么?他現(xiàn)在不是和囡囡在合作嗎?”陳天南放下手中的鼠標,摘下金框眼鏡。

  池墨走到陳天南背后伸手輕輕地給他揉著肩膀,沉默了一會兒說:“文遠的一個手下被人殺了,而且江城的那塊地皮落入了季氏季懷遠的手里,估計他找您來,無非是為了這兩件事情?!?p>  陳天南抿了口茶。池墨的話,竟讓他的心底泛起漣漪。

  ……

  門一開,左江靜靜的站在她面前。

  南桑看了他一眼。他比她要高出一個頭去,她看的頂多算半個他。雪白的襯衫,襯得他面龐更加白皙;頭發(fā)理的很整齊。干干凈凈的,一個漂亮的男生。“該吃飯了,阿姨已經(jīng)做好飯了。”她說。

  “嗯。”

  她轉(zhuǎn)身往餐廳里走。左江愣了一會兒,反手關(guān)了門,跟在她身后。她穿了一條黑色的裙。裙擺及膝,纖細修長的小腿,像小鹿一樣,輕捷而有活力。

  左江忽然覺得心頭突突的跳的很急。臉上不自覺的熱起來。眼睛想要移開,可是,有忍不住再看一眼……心跳就越發(fā)的急了。短短的一程,他覺得那么漫長;那么漫長,卻仍希望,永遠也走不完。

  一餐飯吃的沉悶。

  他和她都不說話。她崴了一勺子紅燒肉在面前的盤子里。

  左江看了她一眼。她又崴了一勺。

  左江眉尖一蹙。她第三次伸出手,他吃米的動作就停在了那里。于是她變了方向,去崴湯。嘴角露出一絲笑。仍是低著頭,烏木鑲銀的筷子,夾紅燒肉吃。吃了一塊,又吃一塊。一會兒的工夫,面前的肉都進了她的肚子里。她正要喝湯,只見他靜靜的替她又崴了一勺紅燒肉放在碟子里。她瞪著他。他眼睛亮晶晶的,閃著笑意。

  她有些氣惱,但還是說了聲“謝謝?!?p>  “不客氣?!彼缘皖^吃他的飯。肉還是被她消滅了。

  左江早就吃完,在一邊靜靜的坐著。

  南桑這時候才意識到,那盤子紅燒肉幾乎都被她吃光了。也許是覺察到她的窘,左江小聲的說:“阿姨燒的紅燒肉是我吃過的第二好吃的?!?p>  她忍了忍,終究沒忍住,問道:“那第一好吃的是誰燒的?”

  “我們警局里食堂的大師傅?!?p>  南桑自然是不信。警局伙食雖好,但是,警局里的食堂,再好吃也有限。

  她輕輕的哼了一聲。

  “我第一次見女孩子吃肥肉這么利索?!彼f。她沒出聲。心想你才能見過幾個女孩子。“雖然我見過的女孩子不多。不過無一例外。”他說。

  南桑低著頭,將面前的筷子擺整齊。心想我就是那個特例。

  左江說:“沒想到今天瞧著特例了?!彼悬c兒吃驚的抬眼看著他,心想這人會讀心術(shù)不成?

  她瞇了眼睛,說:“您這么說,是不是就想說我吃的多呀?”

  左江被她的一個“您”字給唬的一愣,白皙的臉上頓時一紅,說:“……不是。”

  “不是最好。我用好了。您呢?”

  “我……也吃飽了?!?p>  南桑站起來,將他的碗筷收起來。左江又愣了一下。他忙站起來,兩個人開始收拾飯桌。

  收拾好飯桌后,她轉(zhuǎn)身進了臥室,猶豫一下,沒有把房門拉上。她進了更衣間給自己拿件睡袍。

  “穿那件粉色的?!彼恢螘r出現(xiàn)在身后,靠在更衣間的門邊,“你穿粉色的好看?!?p>  她僵了一僵……那件粉色的……她何曾有過粉色的睡衣?她看了他一眼,心里泛上一陣苦澀。眼前的這一屜,黑白灰紫居多,肉色的也有,都整整齊齊的碼著,就是沒有粉色。她手指觸到最近的一件,抽出來,是黑色的蕾絲邊的。

  “嗯?”他看到。

  “我沒有粉色的?!彼f著,便想出來。

  他眉尖一挑,幾步走過來,拉開最底下的一屜,手指一撥,竟從里面拎出一件絲質(zhì)的睡袍,塞到她的手里,說:“穿這個,好不好?”語氣里,竟有幾分央求。

  南桑抿了唇。粉……櫻粉。絲綢貼著手心,有一種特別的暖和柔。

  左江微微的低下頭來。她的嘴唇今晚格外的紅艷。他來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

  此時,不單是嘴唇,連面頰上都有兩酡淡淡的紅暈。分明是沒有喝酒,可卻像是已然薄醺。

  讓他想到,不久以前,那個她醉酒的夜晚,對他的……左江嘴角一沉。他忍不住身子再放低一些,在她的唇邊輕輕的啄了一下,“去洗澡吧。”丟下這么一句,他先轉(zhuǎn)身了。

  南桑看著自己手里的兩條睡袍,咬了咬牙,將黑色的那條,塞了回去……左江看到從浴室里出來的南桑,那一瞬間怔忡。

  此時的她,像一朵綻放的櫻花,嬌柔而甜美。他忍不住嘆了口氣。真的。真的美。她的美到底有多少個面?

  又有多少面,是他所不知道的?他看著她那一頭金褐色的長發(fā),像是綢緞,又像是絞索,一絲絲一扣扣的纏繞上來,纏繞到他的手腳、心臟處,那兒有點兒疼痛——可是痛的卻如此的舒服。

  南桑并不看他。即使不看,她也知道此時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身上,所經(jīng)之處,如火焰滾過,舔著她的肌膚,讓她渾身的不自在。她知道那是為了什么。她在浴缸里泡了那么久,是要洗凈了自己,從內(nèi)到外的洗凈——她害怕這樣的左江,也害怕這樣面對左江的自己——左江從不曾這樣的情熱,而她,也從不曾這樣的,恐懼鏡子中的那個嬌美的身影。

  包裹在這樣嬌艷而又柔媚的色澤里的身軀,她有些害怕。只是不知,是害怕自己的身體,還是身體里那奇怪的;又或者是,那想要去的方向?

  南桑鉆進被子里。靜靜的,她一動不動。左江輕輕的挨近她,輕的像是一雙準備把玩一只鈞窯瓷器的手。

  南桑覺得自己的身體,從腳底板起了戰(zhàn)栗——她覺得冷,冷的厲害。于是她緊咬牙關(guān),緊緊的咬住。

  左江輕輕的將她擁到自己懷里,訝異的發(fā)現(xiàn),就在這個時候,她還是如此的冰冷。而他的熱,讓她身上起了一層栗,越發(fā)抖起來。

  左江低下頭,一點一點的下移,從她的額頭、鼻梁、嘴唇、下巴……漸漸的到她的脖頸、肩膀……所經(jīng)之處,如下了火種,慢慢的點燃了她心底的那片原野。她抓住了身下的床單。

  那棉被像是身上的肌膚,想要抓卻抓不住,她徒勞的攥著手,牢牢的。身體的冷,和心底的熱,在冰火兩重間,撞擊著她的靈和魂。他狠狠的親著她。

  像是要把身上的熱和力全都轉(zhuǎn)移給她一般。

  想讓她暖起來,想讓她活起來。讓她,因為他而暖起來、活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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