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太監(jiān)在前面帶路,若水扶著我,后面跟著幫我們帶禮物的小廝。
這次我們依舊沿著長廊走,只是還未走到盡頭,就一轉(zhuǎn)進入一個小拱門,再七轉(zhuǎn)八轉(zhuǎn),到了一方形的石門外。
太監(jiān)停住了,跟我們說:“請夫人在此稍稍等候?!?p> 我們就在門口等著,接著又有人領(lǐng)著其他誥命來了,同樣跟我在門口等著。
不一會,那太監(jiān)又來了,依舊領(lǐng)著我往里走。
跨過方形門,才發(fā)現(xiàn)又有個長廊,走上長廊,周圍已經(jīng)有很多宮女太監(jiān)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長廊盡頭是一扇小門,上面一塊小匾額,寫著:“點翠閣”。
進了小門,發(fā)現(xiàn)是個小廳,小廳三面都有門,一個太監(jiān)坐在左邊的門邊,面前擺著賬本,手里拿著筆,他旁邊還站著四個太監(jiān)。
他旁邊的門上面有個大門環(huán),虛掩著。
右邊的門打開著,大致可以看到里面是一間房,里面擺著桌椅板凳。
后面的門關(guān)著,門口站在兩個太監(jiān)。
領(lǐng)著我們的太監(jiān)把我們帶到左邊的太監(jiān)旁邊,大聲喊著:“一品恭國夫人,金絲楠木棋具一副?!?p> 那記賬的太監(jiān)便趕緊寫著,我的小廝把禮物抬上來,那四個太監(jiān)里的兩個便接過去,另兩個打開了左邊的門,他們把禮物抬了進去。
太監(jiān)跟我說:“夫人可以帶著侍女進去參加宴席了,您的小廝我們自會安排的?!?p> 我點點頭,跟他說:“有勞了?!?p> 若水就從袖子里拿出二兩銀子,給了那小太監(jiān)。
那小太監(jiān)接過銀子,高興地把我們往后面的門那里帶,然后他打開門,對著里面喊了一句:“恭國夫人到。”
然后就做出“請”的手勢,我看他一眼,他笑瞇瞇的。
我也就帶著若水進去了。
一進門卻又是一條長廊。
這長廊周圍是磚紅色的宮墻,上面開著各種形狀的窗戶,墻外不知何處,竟有柳條伸進來,葉片也開始泛黃。
長廊不算特別長,盡頭又是一個角門,我到了角門,那里站在兩個宮女,見我都點頭問好。
我邁進角門,嚇了一跳。
那角門后面竟然別有天地。
只見一片寬闊的場地,露天的,上面正有一些舞女在跳著舞,旁邊還有樂師演奏,后面則有一大片座位,共有五排,后面一排比前一排稍微高一些,方便觀看。
我正愣著,一個宮女已經(jīng)過來了,她對著我行了禮,說:“請問是恭國夫人嗎?”
我點點頭,她說:“今天皇后娘娘說了,公主宴席,大家不必拘著,不用給她請安了,麻煩得很,直接入席就坐便可。”
我連連點頭,她便帶著我走到了眾人就坐的地方,把座位指給我看。
我坐了下去,若水站在我身后。
入席以后,我看旁邊還有好些位置空著,我看向前面。
最中間前面坐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人,穿著鳳袍,頭飾華麗,我猜應(yīng)該是太后,她右手邊也是一個穿著鳳袍的女人,看不到臉,我覺得可能是皇后,她右邊坐著的是個穿著藍粉色的女孩子,同樣服飾華麗,正在跟太后說著什么,我覺得這肯定就是永元公主了。
第一排就坐了這么些人,第二排有十個座位,都已經(jīng)坐滿了,我看著服飾應(yīng)該是皇室的人,看著像是皇室的其他公主的。
然后是第三排,也有二十個座位,應(yīng)該是王妃、郡主之類的坐的。
再有就是第四排,也就是我自己坐的這排,共有二十二個座位,基本上坐滿了。
后面第五排座位也有二十個。
我再看著我面前擺著一張小圓桌,上面鋪著繡著百花的桌布,最中處用青花瓷小瓶裝著兩枝牡丹,一朵淡紅,一朵淡紫。
旁邊放著四碟甜點,我認(rèn)出來一碟四喜丸子,其他就不認(rèn)識了。
我一坐下來,就有宮女來給我倒茶,我試了試,味道很好,又軟又清爽。
前面的那支舞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樂師舞姬緩緩?fù)讼?,接著又上來一對穿著羽衣的舞女,兩個人跳起舞來,真是翩翩起舞,仿佛在空中飛。
我吃了些甜點,味道著實不錯,果然是皇家。
又有了一盞茶功夫,我旁邊的座位都坐齊了。
這時,皇后站了起來,她轉(zhuǎn)過來,我們也都趕緊站起來,不知道誰帶了個頭,大家都跪下去,給太后、皇后請安。
皇后就說:“謝謝諸位來參加宴會。今兒大家不要拘著,現(xiàn)在人也快來齊了,宴會就正式開始了,吃完后,我們再坐片刻,看兩出戲。”
然后她讓我們平身,我們就站了起來。
她坐下去了。
接著便一對對宮女來來往往撤走了甜點,拿走了花瓶。
雖然雜亂,但歌舞已停,竟然沒有一點兒聲音。
然后就有宮女在每個夫人隨身丫鬟旁邊說了幾句什么,就把她們都帶走了。
若水走的時候在我耳邊說:“太太,她們讓我去吃飯,我吃完了就來。”
我點點頭,她就跟著她們走了。
接著安靜了些許,就有新的樂師上場,開始演奏輕柔的曲子。
然后宮女又一對對過來了,我旁邊排了三個宮女,一個拿著漱口的杯子,一個端著痰盂,一個拿著小盆,里面有溫水,旁邊搭著擦手的手巾。
我一一漱口洗手擦手,她們就又緩緩?fù)讼铝恕?p> 接著又是一行人魚貫而入。
一群太監(jiān)宮女帶著飯菜過來了。
他們兩人一組,負(fù)責(zé)一個夫人。
他們兩人抬著一個大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放著飯菜。
那太監(jiān)和宮女快速在我桌子上擺著。
我看著,是四道肉菜,三道素菜。
他們走后,皇后又站起來說:“圣上提倡節(jié)儉,故縮減了宴席例菜,委屈各位了?!?p> 沒有人說話,我也就不做聲。
一個王妃打扮的女人說:“皇上圣明,皇家提倡節(jié)儉才可為天下節(jié)儉做表率。而如今太后皇后率先做出表率,天下萬民都會提倡節(jié)儉的?!?p> 皇后笑著聽她說完,就點點頭,坐了下來。
太后一動筷,我們也就開始開始動筷。
我拿著筷子一看,是一對象牙的,長度一般,拿手的地方刻著牡丹,一支寫著“花開”,一支寫著“富貴”,拿著有些重量。
我慢慢吃著,不發(fā)出聲音。
大家都這樣。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太后停了筷子,她一停,大家就都停了。
于是太監(jiān)丫鬟又一對對進來,帶走了飯食,然后把桌布也換了新的,這次是金黃色的,上面繪著豹紋。
接著又有宮女太監(jiān)過來,擺上了瓜果,又奉上了茶。
我看我面前擺著一盤桂圓,一盤花生加瓜子,一盤葡萄,一盤切塊的香瓜。
然后又來了舞女跳舞。
若水這時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