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庭院,安諾發(fā)現(xiàn)這個小小的院落里沒有任何可以開花的植物,不由得有些好奇,小家伙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而現(xiàn)在祝淺瓷已經(jīng)從裝的死魚模樣變成了真正的死魚了,安諾這個操作充分說明了他的不靠譜程度,要不是看在他現(xiàn)在為了救自己武功盡失的份上,好想懟他啊……
祝淺瓷被放在了比公主府軟很多的床上,有那么一瞬間她是不舒服的,因為一般情況下,床比較軟,尤其是被子曬過太陽以后,第二天,她多半是沒辦法準點醒過來的。
接下來她就感覺到太醫(yī)冰涼的手,隔著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的絲巾給她把脈,然后,只聽得太醫(yī)語氣略帶嬌羞地說:“公主殿下的心脈有些受損,氣虛血虧,勞累過度,需要好好靜養(yǎng),萬不可受涼,注意飲食清淡。”
這個太醫(yī)說完,第二個太醫(yī)走上前似乎是驗證一般地重復了把脈的動作,接著第三個太醫(yī)再次把脈,祝淺瓷人生第一次覺得生病真麻煩……
然后三個太醫(yī)一聲不吭地走了,近侍上前道:“過會兒,奴才會派人把藥給公主殿下送過來的,請安公子好好照顧公主。“
“多謝,草民必當竭盡全力照顧好公主?!鞍仓Z一本正經(jīng)地保證。
到我不需要他照顧,我承受不起,你們能不能閉嘴?祝淺瓷在內(nèi)心一萬遍吐槽。
待所有人走后,安諾走到床邊,捏了捏祝淺瓷好像瘦了一些的臉,然后就被暴走的易止閣主用盡全力死死抓住,祝淺瓷睜眼道:“安諾,你現(xiàn)在受了傷,還沒有武功,你干嘛跟我進宮!“
“公主不怪我這個餿主意嗎?“安諾見用兩只手抓著自己手腕的祝淺瓷毫無放手的意思也就松了力道,讓她抓著。
“我剛剛是挺生氣的。“祝淺瓷認命地說,”但是,我這么慘了,禁足這個事情,母皇礙于面子也不會追究我的?!?p> “公主,宮里比宮外安全一些。“安諾解釋道,”戚鐸還不至于到宮里來給我添堵。“
“總之,現(xiàn)狀還可以接……“祝淺瓷還沒說完,肚子開始叫了起來,看看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第二次出現(xiàn)這種狀況,她的臉瞬間紅了。
“我去叫人拿吃的過來?!鞍仓Z起身想走,但是祝淺瓷還沒放手,他本以為她只是不喜歡自己捏她臉,這又是為什么?
“不行,你給我解釋這個傷口,不解釋不讓你走!“祝淺瓷雖然大致猜出來安諾靠著蠱蟲續(xù)命,但是她希望安諾能親口告訴她。
“可能是不小心割開的吧?!?p> 看著眼前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祝淺瓷覺得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了起來:“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公主,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當事人自己埋在心底就好,你知道的越多,在整件事中的影響就越大,也越危險,你應該不希望易止閣卷進什么會被殺無赦的案件里無法脫身吧?“安諾想讓祝淺瓷點到為止,她不想當皇帝,那就不要去參與女帝的事。
“安諾,我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很慫,但是,我看過那么多真真假假的卷宗,基本的分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不然我不會放棄那么好的打擊二皇姐的機會,讓大皇姐回來。“
“為什么?“安諾知道這多半與女帝煉丹有關。
“一旦祝澄霜知道母皇在暗中煉丹藥,會發(fā)生兩件事:第一、以她為首的地方官員會去搜刮相應的資源迎合上意;第二、一旦煉丹一事被發(fā)現(xiàn),易止閣按照祖訓發(fā)十三道諫言,君主需要下罪己詔,反省三月,那么這三個月祝澄霜和母皇聯(lián)合占星司對易止閣下手,得不償失?!?p> “第一個理由是重點?“
“嗯?!白\瓷爬起來,說,”黎家在邊關的那些事,墨貴妃在宮內(nèi)的行為,我那里雖然沒有完整的記錄,但是他們至少在易止閣已經(jīng)沒有可信度了。
“公主與我說這些是覺得我也是這樣的嗎?”安諾感到有一絲慶幸,自己在她心目中不算是個徹底的陰謀家,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什么時候開始在乎別人的想法了。
“那個漁村不是自然聚居形成的村落,是你救下的人組成的吧?”祝淺瓷雖然記不清丹木國內(nèi)超過二十戶的所有村莊的名字,但是她知道它們的方位。
“公主,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卑仓Z莫名其妙的在祝淺瓷的這句話里聽出了對他的關心,那一瞬間,他竟然希望這不是錯覺。
“我知道,可是,就像你上次毒發(fā)那樣,如果我不在,你一個人都是怎么度過的?”祝淺瓷這兩天雖然逐漸認識到自己對于前世那個安諾的愧疚不應該過多的轉到這個安諾身上,但是她控制不住。
“公主的意思是以后會在每一次我毒發(fā)的時候陪著我嗎?”
安諾說這句話并不是真的指望祝淺瓷去這么做,只是知道她在這種事情上臉皮比較薄,想把這件事翻過去,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說:“我陪你?!?p> 幽暗的燭光,兩人,一個靠在床頭,一個坐在床邊,那樣對視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曖昧的氣息,但是,卻都在內(nèi)心提醒自己不應該這樣。
“公主殿下?”門外宮女的出現(xiàn)打破了這份尷尬。
安諾起身去開門,問道:“何事?”
“陛下請公主一人去御書房。”宮女特地將“一人”二字加了重音。
“那走吧?!弊\瓷走過來,面無表情地對宮女說。
“想吃什么?“安諾叫住已經(jīng)走到門外的祝淺瓷。
“火鍋……“
“認真的?“
“嗯?!?p> 但是,怎么說呢,兩人果然不是宮斗的料,這么簡單的套路就這樣掉了進去,等安諾回過神來,祝淺瓷已經(jīng)被迫進了貴妃的正樂宮。
安諾神色不善地召來暗衛(wèi),拿出一封信,說:“把這個放到寧妃宮里?!?p> 宮中風雨乍起,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而帶著巡衛(wèi)司處理好走私犯,在易止閣接到圣旨的顧步婉,也不好受。
她一臉疲憊地坐在止劍樓二樓門口,勉力地想,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女帝的意思是讓她給出易止閣這段時間的賬目,但是,最近祝淺瓷通過各種渠道調(diào)查十年前的事情,有些賬目出問題了。
“沒想到顧大人也有愁眉不展的時候。”
“葉東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