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嚴璃心頭一顫,這是打算那她開刀?女帝煉丹的事從萬星樓建立她和顧步婉有過相關猜測,如果讓她查勢必要牽涉萬星樓,這不是什么好事,至于處置不公,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是二公主傳出來的,讓她當出頭鳥?
“可是這事還未出帝都,按理應先由巡衛(wèi)司調查,輪不到大理寺。”嚴璃現在只想甩鍋,這是她辦好辦不好都是一死啊。
齊朔一臉無奈地回答道:“這,我就沒辦法了,陛下口諭,我只是個傳話的。”
見對方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甩鍋是沒希望了,但嚴璃轉念一想,她上司要出來了呀,到時候她往后推一推不久什么事都沒有了嗎?
“那既然話已傳到,那先生請回?!?p> “請大人盡快給出一個滿意的答復?!闭f完,齊朔看似離開,實則找了處大理寺附近的小巷子,他記得這里有一窩小貓來著,上次的毒雖然差點廢了他的手,但是他這些年也學會了開解自己,除了對安諾和祝淺瓷的仇,其他都可以慢慢放下。
顧步婉從屋頂下來,問:“你能拖多久,要把大理寺卿放出來我可能需要幾天的時間,急了容易打臉?!?p> “沒事,只要控制得好,流言一直存在很大可能沒人能拿它怎么樣?!?p> 雖然聽嚴璃說得如此自信,但是顧步婉還是覺得得有第二道保險:“我覺得我還是去巡衛(wèi)司跟章詢說一聲比較好。”
“那個千戶?你們什么時候搭上這條線的?”嚴璃很奇怪,他們只是數面之緣,已經熟到可以打招呼的情況了嗎?
“哦,我上次教他這么寫一篇其實什么也沒講的報告的時候被人看見了,不管他愿不愿意,現在都是板上釘釘的易止閣擁護者?!鳖櫜酵袷遣粫f那個人是她安排的,畢竟那幾次行動讓她深刻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孤立無援。
“那行,你回去小心,我覺得齊朔可能發(fā)現你了?!?p> “好?!?p> 果不其然,顧步婉剛剛從大理寺翻墻出來就被齊朔攔住了,對方笑著向她問好,突如其來的問好讓顧步婉嚇得腿軟了一下:“齊先生喂貓啊,真有愛心。”
“易止閣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齊朔把手里最后的一點魚干扔出去,大有要抓顧步婉現行的樣子。
“真的嗎?多謝夸獎,都歪了才能穩(wěn)住嘛,對吧?”
“顧大人,你覺得五公主這個易止閣主的位置還能坐多久?”女帝已經向齊朔承諾,只要這次祝淺瓷再鬧出什么大動靜,易止閣主的位置就是他的。
“齊先生,不瞞你說,我覺得也要不了多久……”
顧步婉這句話讓齊朔一驚,難道她背叛祝淺瓷了?
“如果時間快一點的話,半個月后公主大婚,過兩個月就可以回家養(yǎng)胎了,這要是再讓公主在易止閣每天呆到子時,我怕安諾殺了我?!?p> “你……”
有的時候,上司有一個被強行捆綁的未婚夫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候把人氣死。
齊朔冷笑著說:“那還請顧大人能保證安諾有這個命?!?p> 望著齊朔遠去的身影,顧步婉覺得他給自己提了個醒,易止閣主的令牌還在她手里,但是她現在絕對不能松手,于是她決定把自己顧家的信物和陳爻先生的信物送去給祝淺瓷,希望能有用。
快要入夏的夜晚,有些悶熱,永州與柳州交界處的一個驛館,聶溪心虛地跟著安諾出去遛彎,他師父已經在路上了,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似乎不合適。
“你那么不想跟你師叔出來回去行不行?”安諾只是想出門練個劍,聶溪一直盯著他,他才叫他出來的,現在這一臉扭曲是什么情況。
“不是,師叔,我……”聶溪拼命想扯開話題,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不出三句他能讓安諾把什么話都套出來,“閣主沒有來跟師叔辭行,師叔你有沒有不高興?我有點緊張?!?p> “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保護好她就可以了。”安諾找了片空地,一身黑衣硬是給她增添了幾分詭異感。
“等等,師叔,我有話問。”
“說。”
“那個柳州到底是什么情況?”聶溪由于個人原因根本沒有進過柳州,他覺得就安諾和祝淺瓷的態(tài)度來講,太詭異了。
安諾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當初我調查這件事的時候中了望石,昏迷了三天,那之后所有線索都斷了,我也很好奇?!?p> 聶溪想說什么,但是話到了嘴邊覺得都有些扎心,磨蹭了半天,終于在安諾眼中看到了不耐煩:“我先回去了,師叔你注意安全?!?p> 山間的空地上,身著黑衣的男子招招凌厲,勢如破竹,但是只是過了一會,他的動作漸漸變緩,他開始擔心祝淺瓷,埋骨護軍雖然傳得神乎其神,但是有多不靠譜,他深有體會,細葉城他們連連失誤,他都被迫將人撤出,要不然全得死在那里。
云州的一個客棧里,祝淺瓷打了幾個噴嚏,覺得可能是自己冷了,趕緊多喝了幾口排骨湯,一旁的沈遙難過的在砂鍋里撈了一圈,說:“姐姐,你把肉都吃了?!?p> “啊,是嗎?“祝淺瓷看了看自己碗旁邊的一堆骨頭,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等著,給你再叫一碟牛肉?!?p> “好的,好的。”
沈遙吃完一整塊牛肉,抬頭說:“姐姐,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明天,我們去街上算命?!?p> 第二天,祝淺瓷就帶著一個扶著她的姑娘和兩條看上去挺聰明的狗在城門口擺了個攤子,還放了面旗子,上面寫著四個大字“逆天改命”。
“姐姐,會不會太招搖了?”沈遙心虛地扯了扯祝淺瓷的衣角,她這副飽經風霜的老者的樣子加上這四個飄逸的字,會不會被趕出去?
“不會,算命是云州城的一大特色,除了同行競爭,不會被趕的。”
“可是我覺得……”
就在她們擺攤的這一會,她們周圍已經圍了一群人,很明顯她們搶了別人的地盤。
“哪來的老方士,懂不懂規(guī)矩?”為首的中年男子一掌拍在祝淺瓷攤子上,企圖將她們嚇走。
“規(guī)矩?不是強者為王嗎?”祝淺瓷也用手中的拐杖重重懟了地面以示回應。
“強者?你一個老婦人有什么本事?”在云州有名的方士都是男子,他們自詡是天命所歸,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女子不愿意去做這件事。
“那行,既然如此,我們就比一比。”
“比什么?”
“我們在街上隨意找一個人,替他算一卦,他說誰的對誰今天就在這里擺攤?!?p> “我來選人?!蹦凶佑X得對方能提出這個要求說不定有詐。
“請。”
男子環(huán)視四周,看到了一位衣著華麗的紅衣男子,悄悄對身邊的小童說:“去請那位公子,問他愿不愿意來算一卦?!?p> 很快,小童將人帶了回來,祝淺瓷看到那熟悉的紅色,想著要不要趕緊跑,戚鐸什么情況,怎么哪里都有他,他離開帝都那么久,二皇姐沒有暴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