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前坐定,仿佛這幾天所有事都是很久以前發(fā)生的,祝淺瓷第一次感覺,一頓正常的飯是那么令人幸福,如果安諾沒有帶著那種得逞的笑意坐在對面就好了。
忽視掉安諾的目光,祝淺瓷開始大快朵頤,只是魚和蝦,一個帶刺,一個帶殼,就在她開始糾結(jié)的時候,眼前出現(xiàn)了一碟剝好的蝦。
“魚刺太細(xì),別吃了,喝湯就好?!卑仓Z知道以前的小丫頭從不吃魚,因?yàn)樾r候被卡到差點(diǎn)斷氣。
“其實(shí)……“祝淺瓷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安諾,這讓某人有了很大的期待,但是,祝淺瓷說的是,”油炸小黃魚挺好吃的,現(xiàn)在也有黃魚了,你家漁村……“
“你自己在夢里想想。“安諾冷冷拒絕,他以為祝淺瓷想說什么讓他激動的話,沒想到還是跟吃脫不了干系。
“哼,不吃就不吃,等我回去,葉東芒的鋪?zhàn)永镆欢〞u的。“祝淺瓷夾起一只蝦蘸上醋,感覺十分美妙。
等祝淺瓷吃飽喝足,拿起西瓜做飯后甜點(diǎn),視線落在安諾手邊,他的飯一口沒動,有些尷尬地擦擦嘴,問:“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事,太累了,不想吃?!鞍仓Z說出口就后悔了,他應(yīng)該實(shí)打?qū)嵉刭u一下慘,然后讓祝淺瓷主動接近自己,接下來的問題就好解決多了。
“真的沒事嗎?“祝淺瓷還是記得戚鐸的那句”安諾蠱毒入心脈“的,她只是靜靜地和安諾對視著,只是對方坦然地讓她害怕。
“院子還沒收拾好,吃完了,我?guī)慊胤啃菹??!鞍仓Z放下一直捏在手里地筷子說。
“不行,你得給我另一個理由讓我不要探究你這快得讓人無法反應(yīng)的行動以及你讓我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祝淺瓷對帝位沒興趣,她可以不問這些打架的神仙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也有自己想保全的人和物。
安諾想站起來,他可以對祝淺瓷說謊自己沒事,但是他不是很有底氣去解釋這兩件事,可望石讓他的雙腿無法行動,只能作罷,他談了口氣,想,既然沒辦法在不傷害祝淺瓷的情況下解釋還是說實(shí)話比較好。
“我本來并沒有想讓公主參與此事,但是沒想到我在狄戎國的行動引來了木棠佑,也沒想到公主被抓,所以一切是個意外,至于公主后來做的那些事,我有準(zhǔn)備。“
“準(zhǔn)備?“以祝淺瓷在安家的觀察,唯一能引來萬無知的,可能只有安諾,能引來戚鐸,順勢引來木棠佑的好像也只有他,只要他說一句他知道安家秘寶,誰都會來的。
“既然一切已經(jīng)過去,公主何必深究?!鞍仓Z從祝淺瓷的表情中看不出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祝淺瓷莞爾一笑,回答道:“可以不深究,但是回去的時候你不許跟著我?!?p> “為什么?“
“與安公子無關(guān),安公子也不必深究。“
于是兩人不歡而散,祝淺瓷這么做只是想給安諾時間處理安家的事,帝都畢竟都是在等著對她下手的人,不必讓安諾再去趟渾水,而且,他們的婚約也不能作數(shù),也不知道女帝到底知不知道安家的事情了。
拿出令牌,祝淺瓷喚出埋骨護(hù)軍的暗衛(wèi),問:“沈遙回去了嗎?“
“屬下等已經(jīng)帶沈姑娘回去了,請公主放心。”
祝淺瓷送了口氣,當(dāng)初沈遙的娘親的威脅還在眼前啊。
“帝都的控制權(quán)還在安家和木棠佑手中?”
原本,祝淺瓷知道帝都的一部分探子是安諾的人之后還是挺放心的,但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個麻煩更大,自己以后的行動就算不被全部監(jiān)控,一旦雙方有什么動作,萬一炮灰了她怎么辦?
“是……”
“慢慢來吧,你們可以總結(jié)一下,為什么上次敗得那么慘,我們明天出發(fā)。”
“是?!?p> 祝淺瓷躺著,外面一直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她沒法入睡,只能開始自己梳理這件事,安諾其實(shí)已經(jīng)為了這一天準(zhǔn)備了很久,而她更像是一個中途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游客,來體驗(yàn)了最后成功之前的事。
她其實(shí)很想問安諾打算怎么處理安家地下的事,不過既然他留下了他的替代者,那么應(yīng)該還有辦法,而且,那些蟲子如果不寄生在人身上,離開地下就會化作飛灰。
終于,祝淺瓷還是沒忍住,披上衣服,繞過處理現(xiàn)場的人,回到了地下,這個地方,她可能是第一個不速之客,所謂的秘寶到底是什么呢?
幽暗的光線從不知用什么制成的圓形罩子里透出了,她沒有偽裝,走在這個鏡像的院落的路上,這么龐大的建筑,這些石頭真的是從細(xì)葉城來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么這兩個家族的財力、物力、人力已經(jīng)不是一句富可敵國可以說明的了,只是他們的消失僅僅是因?yàn)槭昵暗膭觼y嗎?
這樣想來,十年前更像是新舊勢力交替的一年,但是如安諾、戚鐸、木棠佑這些人又是這么撼動這些數(shù)百年歷史的家族的。
易止閣一直藏有一份女帝登基時史官記錄的原稿,這份稿子的觀點(diǎn)是女帝的登基是她弒君的結(jié)果,但是后來這個史官被封口,前任易止閣主搶救了她的稿子。
女帝在十年前不過一個公主,她有是這么集結(jié)勢力參與這場斗爭的,自己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什么?而且她與女帝的矛盾不止易止閣與帝王之間相互牽制的敵對,她們不像母女,即使女帝打壓祝穆晴,但是她也是不是會關(guān)心她,而祝淺瓷完全就是被忽視的那一個。
而她從來沒有為這種忽視感到難過,她覺得正常,所以她失去的記憶一定不知童年的回憶那么簡單。
不遠(yuǎn)處兩個監(jiān)工并排走過來,他們一臉頹喪地聊著天。
“為什么這兩天沒有消息了,說新來的奴隸也沒有了,事情都做完了,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我們又不是那個少主的替代品,出去就會死,等著吧?!?p> 他們不知道安家已經(jīng)易主,這些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離開,祝淺瓷不知道她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告訴他們發(fā)生了什么,結(jié)局都是死,那種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