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是在醫(yī)院。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王雪琴的聲音從門板傳過:“你這樣可不厚道,八十萬就給我個不禁打的病秧子?”
李淑蘭嗓音尖銳:“你好意思說,人才嫁到你家第一天就被打成這樣?!?p> “你也有打!”
王雪琴聲音更大:“我不管,醫(yī)藥費你來付?!?p> 護士的聲音響起:“這里是醫(yī)院,你們要吵回家吵,別在這影響病人休息。”
門被推開!
護士推著車走進,看到夜離歌醒了,滿臉同情:“要不要幫你報警?”
話音未落就被王雪琴打斷:“報什么警?這是兒媳婦,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一個外人唧唧歪歪個屁?!?p> 護士沒搭理她,拿出體溫計甩了甩,跟夜離歌說:“遇上家暴要會保護自己,找警察找婦聯(lián),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種婆婆說了算的年代?!?p> “你個賤……”
“夜、夜殤?”
李淑蘭帶著怯意的聲音響起,王雪琴到嘴的臟話被硬生生憋回去。
夜離歌抬眸,看見夜殤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的門邊。
視線掠過王雪琴,最后落在李淑蘭身上,如墨的瞳透著看不清的晦暗,嗓音低沉薄涼:“怎么了?”
“離、離歌暈倒了,可能是貧血吧,就送過來?!?p> 在夜殤的視線中,李淑蘭每個字都吐的艱難,還是護士看不過眼:“什么貧血,純粹就是家暴,病人渾身都是傷?!?p> “誰打的?”
夜殤這話一出,夜離歌眼圈就紅了。
曾經(jīng)……
很遙遠的曾經(jīng)……
天很藍,球場上綠茵正濃。
夜殤一襲白衣運動衫,一躍而起把球扣入球框中,動作利落優(yōu)美。
她站在球場的外,看得入神!
就在剎那間,夜殤回頭看到笑得燦爛的夜離歌,心一晃,失去重心狠狠的砸落地上,臉朝地。
“哈哈哈……”
她笑得開心,還拍起手掌。
夜殤氣呼呼的跑到她跟前,惡狠狠的說:“你再笑,信不信我打你!”
然后……
然后就看到她手臂上,腳上遍布的瘀傷。
夜殤惡狠狠的問:“誰打的?”
她哇的一聲就哭了,不是被夜殤嚇的,而是突然的委屈。
就像現(xiàn)在,一直神情木然的夜離歌,已然抑制不住發(fā)出嗚咽聲,像當年那個受盡委屈的三歲小孩哇的哭出聲。
夜殤臉色忽地陰沉,看向王雪琴眼神如刀,仿佛要把她千刀萬剮。
病房氣壓驟降!
王雪琴慌亂的指向李淑蘭:“是她打的。”
“你別胡說!”
李淑蘭看向夜離歌:“你哭什么,有什么話就說,哭成這樣好像別人真的把你怎么著了似的?!?p> “你出去!”
這話是夜殤對護士說的。
門合上!
病房氣壓驟降,夜殤如墨的瞳透著兇光,讓人膽寒。
“夜、夜殤……”
李淑蘭努力的擠出笑:“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是離歌自己摔的,不信你問她,問她啊……”
“呵!”
夜殤緩步而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兩個罪魁禍首心上,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離歌!”
李淑蘭臉色煞白,拉住夜離歌:“你別哭了,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