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機載弓箭
奧摩休開著蒸汽運輸車進入雀樓駐扎的范圍，攻城已經(jīng)開始，螞蟻一般的士兵在各式蒸汽機器的陪同協(xié)作下，涌到城防弩、投石機的射程范圍外，挖壕溝、集結(jié)成陣。
漢勒薇上尉沒時間理會前線的緊張局勢，她跳下蒸汽運輸車，一番交涉之后，找到雀樓的地面負責(zé)人——國王的一名中校。
“我是貝姆約公爵屬下漢勒薇上尉，這是我的軍籍簿。”漢勒薇上尉把軍籍簿遞給一個中校，“我為陛下的軍隊帶來了一位準王牌蒸汽機師和他的團隊?！?p> 中校聞言，嚴肅地看了眼漢勒薇上尉。
奧摩休這個時候也跳下地面，立正在漢勒薇上尉身后。
“怎么現(xiàn)在才到？沒時間了！”中?？纯礉h勒薇上尉的軍籍簿，又向奧摩休索要軍籍簿以及戰(zhàn)力證書。
“過程非常曲折，里面的彎彎道道就不說了?！睗h勒薇上尉把奧摩休的軍籍簿、戰(zhàn)力證書遞給中校，“這位奧摩休王牌的戰(zhàn)力證書被作了手腳。我和他參加過橫江西段渡江戰(zhàn)役，前幾天我和他進攻過伊思屋機械協(xié)會，我可以為他的戰(zhàn)力作出保證?！?p> 奧摩休非常期待中校看自己軍籍簿和戰(zhàn)力證書時的神情。
中校大約50多歲，頭發(fā)大半花白。作為一個經(jīng)歷過半個世紀風(fēng)雨的人，他知道許多東西不能用證書來衡量。
所以看官方文件的時候，中校僅僅皺了皺眉頭，嘴唇作出個辱罵性的唇語之后，他選擇了相信面前的2個年輕人。
中校把軍籍簿和戰(zhàn)力證書給回奧摩休：“沒時間廢話了。孩子你自己看看，我們有什么可以加強你蒸汽兵器的東西，你盡管向我要。到了戰(zhàn)場，可別死了。”
中校鄭重地雙手遞還了奧摩休的軍籍簿和戰(zhàn)力證書。如果漢勒薇上尉說的是真話，那么一位準王牌蒸汽加上一架騎士級的蒸汽兵器對戰(zhàn)局能有巨大的幫助，對雀樓大隊有巨大的幫助。如果漢勒薇上尉說的是假話，那么奧摩休死在城墻下并不是什么難預(yù)料的事情。
“我要蒸汽堡壘上的弩弓可以嗎？”奧摩休指著大廈似的雀樓蒸汽堡壘身上所安裝的機載床弩。
奧摩休的“頂級技師的預(yù)言”仍然在冷卻當中，這次，他憑著自己的第六感覺得雀樓上的弓臂可以彌補X10的作戰(zhàn)半徑。
“刺雀弩？這東西不好拆。刺雀弩是機關(guān)弩，基座連著下方的蒸汽動力?！敝行Ｕf完，遺憾地看了看奧摩休，“刺雀弩是雀樓的主要攻擊手段，用料厚實，小伙子有眼光。可惜，你用不了?！?p> “如果我只要那把弓臂和弩箭?！眾W摩休說，“易損品的弓臂，還有消耗品的弩箭，這兩樣應(yīng)該有備用件吧？”
中校嚴肅地說：“刺雀弩雖然名貴，但并不合適你。”
顯然，奧摩休無視中校的勸告而堅持己見，引起了中校的不滿。
但奧摩休仍然非常堅持地說：“相信我?！?p> “好吧，既然你堅持?？丛谶@個貝姆約公爵的份上，我給你一把備用弓臂和12支弩箭?！敝行Ｓ妹銖姷奈⑿ρ陲椬约旱南敕?，轉(zhuǎn)身去吩咐手下給奧摩休送來弓臂和弩箭。
隨后，漢勒薇上尉、莉娃蒂、崗多圖爾，和蒸汽運輸車留在后方。
“我等你回來?！崩蛲薜賹W摩休說。
“我會拿到我的雪山虎2型蒸汽戰(zhàn)獸，到時候我們城墻里面見！”漢勒薇說。
奧摩休告別了漢勒薇上尉等人，正式加入了雀樓大隊的攻城行列。
奧摩休駕駛著X10，和荷曼被安排在雀樓右翼的最邊緣處，暫時接到的命令是待命，隨時與蒸汽堡壘協(xié)同作戰(zhàn)。
雀樓推進了2公里之后，停止了前進，并沒有一鼓作氣進行攻城。維斯晉軍隊在前壓了5公里距離，只是借由各個部隊的移動，完成攻擊梯隊的位置調(diào)整。
停止前進之后，X10位于雀樓大隊長兵器防衛(wèi)中隊和常規(guī)步兵之間。奧摩休把X10的駕駛倉門打開，荷曼蹲在X10的肩膀上，兩人討論著王國級攻城戰(zhàn)會如何開展。
“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大規(guī)模攻城戰(zhàn)。不知道要打多久？”奧摩休問。
“我估計要打上三個月！”
荷曼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其實他從來沒參加過大型戰(zhàn)役，半個人生都呆在舊臣中隊里面混吃等死。
奧摩休非常高興：“我在列云嶺的時候，往X10駕駛倉里塞了許多吃的。所以打上三個月都不怕，兼著吃點公家飯，我們能過上4個月的好日子?！?p> “你小子，屬倉鼠的。”荷曼賊兮兮地說，“有酒嗎？”
奧摩休臉色鄭重，左右觀察之后，微不可查地向荷曼點點頭。
攻城是個精細活，維斯晉王國的戰(zhàn)士們試探攻城已經(jīng)進行了3天。
奧摩休在雀樓大隊吃了6頓飯，漸漸認識了好些國王陛下的兵。
奧摩休非常喜歡軍紀良好的王家士兵，但是荷曼則相反。
“非戰(zhàn)之罪，我們輸給這班家伙，非戰(zhàn)之罪！”荷曼常?？粗顾刮奈?、禮禮貌貌的雀樓大隊的士兵，常常對自己說。
奧摩休知道荷曼所說的意思。作為前卓溫王室的禁衛(wèi)軍，荷曼非常不服氣眼前這些像學(xué)者多于像戰(zhàn)士的茲瑪王家戰(zhàn)士。
第3天晚上，雀樓大隊聚結(jié)休息的時候，荷曼帶著奧摩休闖進雀樓大隊離他們最近的長兵器防衛(wèi)中隊的休息地，準備惹事。
奧摩休一直勸停荷曼，但他失敗了。
“3天光看別人動手，晾著自己，難受哇?！焙陕驹谝涣辛幸?guī)矩坐在地上的王家士兵面前，叉著腰，大聲嚷嚷，“今晚，我荷曼，就在這里立下擂臺。雀樓大隊的兄弟們，敢不敢來打擂？”
荷曼惹出了一位上尉。
上尉拿著米八長棍前來應(yīng)戰(zhàn)?！懊治也粓罅?。我持有王國A級戰(zhàn)力證書，擅長長兵器。隸屬雀樓大隊右翼延滯2中隊?！鄙衔竟骷庵钢陕舛四ú粍?，“小心啦，茲瑪王室鍛煉法以力量為重，招式兇猛，所向披靡。頂不住就叫停?！?p> 荷曼一聲不發(fā)，淡淡地看著氣勢漸升的上尉。
觀看比斗的雀樓大隊士兵們也一聲不發(fā)，仿佛不存在似的。奧摩休不禁暗暗喝采，他從雀樓大隊的身上看到了優(yōu)秀軍人的素質(zhì)。與此同時，奧摩休對荷曼的任性妄為更加不滿。
上尉挺著長兵器，向荷曼發(fā)起沖鋒。他踏地有力，姿態(tài)虎虎生威，仿佛一輛人形坦克碾向松松垮垮站立著的荷曼。
挺刺、扭腰橫掃、轉(zhuǎn)身上撩，最后落地揮劈。上尉進入攻擊范圍之后，一個四連擊完成在兩個躍步之中。
但是，上尉堪稱完美的四連擊落空了。
挺刺時，荷曼似乎選擇了錯誤的躲避方式——他縮起雙腿跳到空中。
上尉馬上扭腰橫掃。荷曼蜷縮的雙腿卻水平伸展，帶動著身體在空中旋轉(zhuǎn)了90度，躲過了橫掃。
棍桿從荷曼身下掠過。上尉腳掌落地，完全轉(zhuǎn)過身體，反橫掃為上撩，追擊身在半空的荷曼。
荷曼第一次探出手中的短兵器，搭在上撩的長棍上，將長棍讓到半空。
上尉大喝一聲，長棍下劈。
但是這個時候，荷曼另一枝短棍尖已經(jīng)抵在上尉的喉結(jié)上。
雀樓大隊的士兵們無聲地從地上齊齊站起。
奧摩休瞠目結(jié)舌。
“我輸了?！鄙衔揪従徥栈赜?xùn)練武器，同時退出荷曼的傷害范圍，“你是誰？什么戰(zhàn)力等級？”
荷曼興致索然地轉(zhuǎn)過身，將手中的兩根木棍隨意扔在地上。“我只不過是個虛度了青春的半個老頭子。至于戰(zhàn)力等級，廢人沒資格去申請?！?p> 目送荷曼離去的雀樓大隊士兵氣氛漸重。
上尉肅立，舉起右拳錘胸行禮。余下的雀樓大隊士兵無聲地肅立，錘胸，發(fā)出整齊的“蓬”的聲響。
“這帥耍得溜哇。”奧摩休不禁佩服荷曼起來。
第二天早晨，奧摩休被通知開會。開會之前，奧摩休告誡荷曼不得耍帥挑釁。荷曼興致不高，不理會奧摩休。“磨磨蹭蹭了3天，死了好些人。應(yīng)該動動武器了吧？你去開你的會。”說著，荷曼慢慢拭擦自己的一對制式長劍。
到了雀樓大隊，開始會議，奧摩休得知了準確的消息。果然如荷曼所說，維斯晉軍隊準備動手了。
會議由雀樓大隊的主管上校親自主持。
“伊思屋三世召回了叢林狴狒。圣殿公爵的千炮麒麟乘機突破了中部防線?！鄙闲橄聦僬羝麢C師、中高層指揮官說解行動前提，以及接下來的計劃，“我們西部軍團必須在伊思屋王國的圣獸級蒸汽堡壘回到浸葉城之前，攻下城墻。”
“今天早上10時整，雀樓聯(lián)合坦頓納家族的壘巖鱷，向發(fā)起首次進攻?！鄙闲Ｔ诘貓D上畫了兩個箭頭，“但是你們記得一個情況——此次進攻為試探性進攻。都給我收著打，別把自己陷進敵陣里去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奧摩休用力記下上校所說的話。會議結(jié)束之后，奧摩休向荷曼交代上校所說的話。
荷曼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他淡淡地說：“知道了?！比缓罄^續(xù)拭擦自己的制式長劍。
荷曼突然從話癆變成沉默大叔，奧摩休有點擔心。
雀樓大隊變陣前進，荷曼被編到了貴族軍官的侍從隊里面。侍從隊位于雀樓大隊的后方，而奧摩休和他的X10被編到前方先鋒，兩人遙遙相隔，中央還有龐大的比蒙巨獸級蒸汽堡壘“雀樓”。
奧摩休所在的先鋒清一色蒸汽兵器，皮糙肉厚的撞角車，少數(shù)像X10這樣的異型蒸汽兵器。
X10人類的造型，湛藍的涂裝，站在一片低矮的蒸汽戰(zhàn)車、戰(zhàn)獸中間，非常搶眼。
“準備！”
雀樓頂部緩緩騰起白色的煙霧，雀樓大隊的攻城，開始了。
奧摩休心跳加速，他鄭重地關(guān)收駕駛倉門。
奧摩休是最早關(guān)上駕駛倉門的。
“嘿，古怪的人型蒸汽機器，你別緊張啊?！迸赃叺囊惠v單支撞角蒸汽戰(zhàn)車向X10上的奧摩休喊道，“雀樓的蒸汽缸要完全燒熱，要半個小時呢。悠著點。”
半是提醒，半是炫耀，單支撞角戰(zhàn)車上的駕駛員開著車，在原地轉(zhuǎn)了360度之后向X10晃蕩著車身。
奧摩休苦笑不已，他確實是戰(zhàn)場上的新丁，不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缺乏，就連書本理論也沒有。
眼前所展現(xiàn)的蒸汽時代的作戰(zhàn)速度，和奧摩休想象的不一樣。半個小時之后，雀樓頂部兩道白色蒸汽柱已經(jīng)沖天而上，對面的浸葉城里，2架蒸汽堡壘發(fā)動時騰起的煙霧柱才剛剛在城墻后面出現(xiàn)。
而半個小時里，奧摩休用肉干、飲用水把自己的肚子塞得滿滿當當之后，雀樓大隊的先鋒才開始緩緩前進。
維斯晉一方有了動作，浸葉城緊跟著展開了防御行動。
對面的城門打開，一架架奧摩休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型獵戶犬蒸汽戰(zhàn)獸列隊從城門后涌出，在城墻前組成蒸汽戰(zhàn)獸方陣。最后，城門再次關(guān)閉。
有伊思屋人利用魔法擴聲器向摩拳擦掌的維斯晉軍隊喊話。
“各位維斯晉王國的兄弟們，停止你們的暴力行為吧。維斯晉和伊思屋，同為人類的兄弟王國，王室、貴族之間血緣緊密，我們之間的戰(zhàn)爭毫無意義。你們的矛刺進我們的胸膛，你們的劍割舍穿我們的血管，你們收割的只是人類兄弟的生命，這一切，毫無意義！”
奧摩休對伊思屋人說的話一點都沒有聽進耳朵。前進的雀樓大隊先鋒部隊，正面對著前方列隊的伊思屋蒸汽戰(zhàn)獸方陣。
“而且，我們伊思屋同樣大力發(fā)展了蒸汽兵器。在蒸汽兵器面前，高貴戰(zhàn)士們的肉體只是血與肉。我們伊思屋人、你們的父母兄弟，都不會愿意看見自己的兒子在蒸汽機械的面前，變成磨盤中的豆子，變成屠宰場里的牲畜！停止這一切吧！我們都不愿意看見人類自相殘殺的戰(zhàn)爭！”
雀樓大隊先鋒部隊里，蒸汽機師們相互提醒。
“關(guān)上駕駛倉門。檢查武器！”
奧摩休深深呼吸，伸手把X10的駕駛倉門關(guān)好?？刂浦鳻10從腰間抽出刺雀弓，從肩后捏出一根弩箭，準備隨時朝敵人射出。
戰(zhàn)爭在即，別咶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