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無人向死
到達蒸汽機師先鋒營駐地之后，同行的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迪特祖柏獄救出來的侍女留在奧摩休身邊。
荷曼仿佛天生就活在坦頓納少將的圈子，穿著陳舊的雇傭兵衣裝，腰掛兩柄維斯晉軍隊制式長劍，在神秘黑袍身邊一站，無縫成為了坦頓納少將的侍衛(wèi)。
坦頓納少將和斐彼莫騎士也沒有覺得荷曼的出現(xiàn)違和。
奧摩休和侍女呆在會客的帳篷里。奧摩休不覺得難受，但侍女低下頭默不作聲，看起來非常防備。
奧摩休裝模作樣忙活了好陣子，然后裝作隨意地問了精靈侍女一個非常普通的問題。
“你叫什么名字？”
但精靈侍女表現(xiàn)得非常激烈，她的手突然一揮，掌心露出一截?zé)o柄的小刀，明晃晃地對準(zhǔn)奧摩休。奧摩休甚至看不出小刀從哪里冒出來的。
“我投降，別殺我。”奧摩休非常認真地高高舉起雙手，“你該不會是殺手吧？”
“我不是！但你別想打我主意?！本`侍女心虛地往外面瞧了瞧，發(fā)現(xiàn)并沒有其他人之后，轉(zhuǎn)頭看向奧摩休，“我知道你底細了，你要敢打我主意，我就扭斷你的脖子。你就是個像女人的頹廢貴族。”
精靈侍女惡狠狠地警告完奧摩休，馬上收好小刀，又恢復(fù)低頭順目的模樣。
奧摩休郁悶地坐在一邊，打量著裝弱小的精靈侍女，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欺騙了。
“你別這樣看著我?！本`侍女氣急敗壞地說。
“你騙了我，我控制不了我的眼睛。”
“你……”精靈侍靈無奈地瞪著奧摩休，然后軟下語氣說，“能在迪特祖柏獄活下來的侍女，就沒有哪個是純潔的。”
奧摩休的眼睛亮閃閃地看向精靈侍女。
侍女又羞又怒，解釋說：“我是說心靈！行為的不純潔來自于心靈的不純潔！”
奧摩休繼續(xù)眨眼睛。
不到一分鐘之后，奧摩休捂著左邊眼睛從待客帳篷沖出，帳篷里面響起精靈侍女舒暢的哈哈笑聲。
奧摩休狼狽地查看自己的左眼，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自己的旁邊站定。
“你并沒有瞎，少爺?！蹦侨藢W摩休說。
“是啊，幸虧沒瞎。不然……”奧摩休抬起頭，看向有點熟悉的嗓音。
“是你！”奧摩休撲進那人的懷里，用力擁抱著他，“雙劍士中尉德歐吉先生！”
德歐吉回應(yīng)奧摩休熱烈的擁抱，說道：“請叫我侍衛(wèi)德歐吉，少爺?！?p> 奧摩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桿突然硬朗起來，他吩咐德歐吉跟在自己身后，然后走進待客帳篷。但事實證明，樣子非?；Ｈ说牡職W吉中尉在女精靈手下走不過一個回合。
晚上九點，德歐吉向蒸汽機師先登營的后勤要了點肉食。荷曼幫著忙，砌了個燒烤爐。
奧摩休召集現(xiàn)在他的朋友們前來吃宵夜，其中精靈侍女受到了主人最隆重地歡迎。
“姐姐，這里比較干凈，你坐這里。”奧摩休圍著精靈侍女跑前跑后。
荷曼看不下去了，疑惑地轉(zhuǎn)頭問德歐吉：“這是怎么回事？”
德歐吉羞愧地低下頭，小聲地說：“沒事。”然后迎著荷曼懷疑的目光，“我保證！”
自從奧摩休在舊臣9中隊弄回來一架騎士級蒸汽兵器，他就成了整個中隊的寶貝。荷曼自然把奧摩休當(dāng)成自己努力保護的對象。
現(xiàn)在，精靈侍女的出現(xiàn)讓奧摩休面臨了一些貴族比較忌諱的狀況，荷曼覺得自己有義務(wù)幫助奧摩休應(yīng)對。
“精靈，有個情況你必須要明白，人類與你們精靈結(jié)合，將很大幾率沒有后代?！焙陕鼑烂C地說，“坦頓納將軍明確說了，他反對你繼續(xù)跟在奧摩休的身邊?！?p> “我愿意遵從大人們的意愿。”女精靈低聲說。
荷曼和女精靈交流著各自的目的。荷曼全程陪著奧摩休進去迪特祖柏獄，又從里面出來，算是了解奧摩休和女精靈的關(guān)系，所以他的態(tài)度并沒有坦頓納少將那樣劇烈。
“雖然現(xiàn)在奧摩休和你并沒有成為朋友，但以我的了解，奧摩休百分之百會迷戀上你的。而一旦人類迷戀了異族，他幾乎就不會再有正常的婚姻?！焙陕?dāng)然奧摩休的臉說著奧摩休的壞話。
奧摩休生氣地拿吃剩的骨頭扔荷曼。
女精靈和荷曼同時瞥了眼怒氣沖沖的奧摩休，同時點點頭。
女精靈說：“我會注意。希望你們能盡快安排我離開，我想回我們的遠雪山脈?！?p> “遠雪山脈，那可是東雪山郡貝姆約公爵的地盤?！焙陕櫰鹈碱^，“坦頓納將軍屬于軍部勢力，在東雪山郡沒有什么朋友。”
“我有我有?！眾W摩休跳出來說，“我認識貝姆約公爵的人?！?p> 荷曼看過來，奧摩休微笑以對。
“索托羅上尉，漢勒薇上尉！”
當(dāng)奧摩休4個人信心滿滿地來到坦頓納少將的辦公室前，他們被全身罩在黑袍下的神秘人攔住了。
“坦頓納將軍在接待重要的客人?！鄙衩厝说谝淮卧趭W摩休面前說話，他有把沙啞的女嗓音。
奧摩休表示理解。“我稍后再來找坦頓納叔叔，謝謝?！?p> 但是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斐彼莫騎士臭著一張臉出現(xiàn)在門后。
“現(xiàn)在進來吧，”斐彼莫騎士說道，“所有人都進來。”
奧摩休不明所以，直到走進坦頓納少將的辦公室，才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糾纏不清的勢力代表。
代表軍部正統(tǒng)的匹特米中校和另一位少將。
軍部的盟友坦頓納少將。
王室的代表、夜色百足鰲首節(jié)機師康塔萊恩少將。
東雪山郡貝姆約公爵的代表，一位中校和索托羅上尉、漢勒薇上尉。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落在奧摩休身上。奧摩休心驚膽顫的，前面坐著的就有3位將軍，這讓區(qū)區(qū)列兵的奧摩休怎么能淡定？
“列兵奧摩休，見過各位長官和將軍！”奧摩休和德歐吉齊齊前踏一步，行了個軍隊錘胸禮。
奧摩休曾經(jīng)在維修營里見過一面的康塔萊恩少將熱情地座位上走出來，把奧摩休迎到自己的座位旁邊，其余的各個勢力對奧摩休或表現(xiàn)得無視、或表現(xiàn)得很親切。
這些決策層的人物在辦公室里用溫和的語氣爭執(zhí)，內(nèi)容是奧摩休的歸屬。
康塔萊恩少將代表王后坦菲.卓溫說話：“國王和王后說，所有卓溫家族成員，都應(yīng)該歸王室統(tǒng)屬?！?p> 奧摩休嚇得不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成了卓溫家族成員。
貝姆約公爵的中校代表說：“奧摩休閣下與我們公爵存在深切的友誼，貝姆約公爵想邀請奧摩休閣下前往東雪山郡作客。”
匹特米中校馬上跳出來反對：“奧摩休列兵曾隸屬軍部棘城守衛(wèi)軍舊臣09中隊，又隸屬軍部番號為‘蒸汽機師先登營’的部隊，他屬于軍部的一員?！?p> 康塔萊恩少將反對匹特米中校的說法，“奧摩休作為浸葉城先登，卻被軍部送進臭名昭著的迪特祖柏獄，我擔(dān)心他被軍部帶走之后性命不保?！?p> “迪特祖柏獄并沒有對奧摩休不利，相反，還贈送了一名侍女?！逼ヌ孛字行？戳艘谎叟`。
“荒謬！你覺得送貴族一名女精靈，是誠意的代表嗎？”從頭到尾都黑著臉的坦頓納少將站起來，瞇著眼瞄向匹特米中校，“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卓溫家有什么過節(jié)，但是適可而止，匹特米家的小子。我最后宣布吧，機師奧摩休由我接納，至于那架編號X10的蒸汽兵器，你們自行處理?！?p> 坦頓納少將的決定成了最后的決議。身處兩個不同陣營的康塔萊恩少將強烈支持坦頓納少將，索托羅上尉和漢勒薇上尉所在的貝姆約公爵一方棄權(quán)。
達成了協(xié)議之后，奧摩休被坦頓納少將趕了出來?！皟羧锹闊┑淖繙丶倚∽?，你給本爵士老實點！”坦頓納少將警告完奧摩休，急匆匆?guī)е潮四T士離開。
索托羅上尉和漢勒薇上尉留下來和奧摩休告別，兩人興致都不高。聽奧摩休說，希望漢勒薇上尉把女精靈帶回遠雪山脈，兩個上尉臉色都變了，兩人把奧摩休帶到?jīng)]人的地方，開始溫和地數(shù)落。
“你不能每次都滿腔婦女之仁。”漢勒薇的右手還沒完全愈合，“記得你的莉娃蒂嗎？那個壞女人，溫言巧語騙了老娘的雪山虎2型，還想要老娘的命！”
“人家最后一下收手了，你自己的右手撞上去的?！彼魍辛_上尉輕聲說。
“閉嘴！不許給那個壞女人說好話?！睗h勒薇上尉喝止索托羅，然后拽住奧摩休的衣領(lǐng)說，“這是最后一次幫你。以后你別老給我沾惹亂七八糟的女人了！”
漢勒薇上尉怒飛沖沖走了。索托羅上尉微笑著和奧摩休擁抱告別，臨分別之前，他告訴奧摩休一個駭人的信息。
“你覺得漢勒薇這個人怎樣？”
然后，奧摩休的腦海里全是漢勒薇上尉比他還高大的身軀，心想，如果兩個人吵架，我會不會被她一拳給打死？
等安靜下來之后，奧摩休對荷曼、女精靈、德歐吉訴說心事。奧摩休覺得沒定論的情感故事，說就說了。
“你們說，如果我娶了漢勒薇上尉，結(jié)婚后吵架，她會不會一拳打死我？”奧摩休和幾個人團團坐在小桌旁喝著粗茶。
荷曼和德歐吉對望一眼，哈哈大笑。
“你憑什么覺得自己能把漢勒薇上尉娶回家？”荷曼把手掌搭在奧摩休的肩膀上說，“人家年紀(jì)輕輕就肩掛上尉肩章，以后掛校官肩章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你，奧摩休？抱歉，雖然別人人稱你為王牌蒸汽機師，但是你真覺得自己不是列兵了嗎？”
“哈哈哈哈，干杯！”
荷曼和德歐吉兩個以水代酒，暢飲起來。
“太欺負人了！”女精靈說。
反而奧摩休笑嘻嘻地沒放在心上，他給女精靈倒?jié)M杯，然后賊兮兮地說：“我拜托漢勒薇上尉了，她說她會派蒸汽車來接你。”
“謝謝你。”女精靈肅了肅表情，向奧摩休頷首致謝。
奧摩休呵呵笑著，舉起茶杯和女精靈碰了碰杯沿。
荷曼探出手，一把奪走了奧摩休的茶杯，“我懷疑你對異族產(chǎn)生了感情，從現(xiàn)在開始，你必須與漂亮的精靈小姐隔離?！?p> “別鬧啦，荷曼中士?！眾W摩休抗議，要奪回自己的杯子。
旁邊的女精靈微筆看著奧摩休和兩個男人打鬧，鄭重地捧起手里的水杯，慢慢喝了下去。
第二天，奧摩休按照漢勒薇上尉的約定，帶著荷曼等人把女精靈走出居住區(qū)。女精靈全身罩在亞麻色的帶帽披風(fēng)之下，被保護在中間。
但4人在蒸汽機師先登營就被人攔下來了。
“軍部發(fā)布了限對象外出禁令。我們營在限對象外出禁令的名單里面，蒸汽機師先登營下屬所有人不得外出?！?p> 奧摩休4人只好沿原路返回。德歐吉中尉被奧摩休派出去打探消息，荷曼忙著準(zhǔn)備家伙。
“我不知道是不是事情有變！不管了，誰想要咱們的命，咱命也敢要他的命！”荷曼眼睛骨碌碌轉(zhuǎn)，尋找著外面的蒸汽兵器，“新丁，你能不能弄一架蒸汽兵器回來？不然我們的隊伍多了個大拖油瓶，打起來難受?！?p> “我有蒸汽兵器！”奧摩休對荷曼和女精靈說，“你們別聲張，我給你們看看什么叫王家的蒸汽兵器?！?p> 奧摩休所說的“王家的蒸汽兵器”當(dāng)然是伊思屋王室7王子房間里收取的蒸汽鎧甲。他在房間里把蒸汽鎧甲召喚起來，得意極了。
荷曼撫摸著花紋滿布的蒸汽鎧甲，瞠目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女精靈畢竟是女生，心思細膩，她說：“趕緊把這件伊思屋王室的東西收起來。被其他人看見，可不得了了?！?p> 奧摩休剛剛把蒸汽鎧甲收好，德歐吉中尉回來了，他打探到了關(guān)于外出禁令的消息。
“這次禁令針對的是殺害伊思屋王室王子的兇手。外面?zhèn)鏖_了，伊思屋王室愿意把國土并入維斯晉王國，王室降為世襲公爵。但是他們有個要求：處死殺害伊思屋王室第4和第7王子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