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崩洗罂粗莻€接下他刀刃的男人,戴著更換的臉龐,聽聲音并不像,但這雙眼睛這個感覺又如此熟悉。
“好久不見。”陳川也看著他。
本來還想寒暄兩句,誰知道對面老大猛地用力,屁股底下的酒桌應聲碎裂。
陳川退開,老大跟上。兩柄短刃在揮舞中不斷沖擊,火花四射。周圍的小弟們看得只感到陣陣眩暈感,遙想起當年為了力量而加入這個男人的麾下,為了證明怨靈真的可以帶他們成長,這個男人毀了一整座山的賊匪。他單刀直入,單刀而出的身影染著鮮血,怨氣環(huán)繞在他的身邊像是面紗,將他襯托如鬼神。
而如今這個鬼神依舊展示出那個姿態(tài),面對對面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卻久未分勝負。這不像那個男人…
………
“你怎么又和這個家伙在一起?”男孩稍年長,一把拉下桃樹底下椅子上的女孩。
“還吃醋了?妹控嗎?”陳川擺擺手。
“哥哥,我只是聽故事而已?!迸⒁矌椭忉?。
“我不信他沒又拉你出去?!?p> “沒有啦?!?p> “真的嗎?”
“真的啦?!?p> “我先走咯,聽說海上有個大怪物,去看看好不好吃。”陳川叼著煙就要離開。
“如果想活命勸你不要過去,那怪物可是島上圈養(yǎng)的。殺了它災厄會降臨在你身上?!蹦泻⒄f。
“多謝忠告咯。但是呢,如果我贏了,你妹妹就要跟我走?!?p> 男孩女孩目送著陳川走了。
海上的怪物陳川現在還有些印象,是個面容猙獰的八爪魚,在近海肆意妄為,弄得居民們都不敢出海。陳川撐著一葉小舟就出發(fā)了,后面的村民們都在招手讓他別再繼續(xù)往前。
男孩和女孩到的時候,陳川的小舟正好給八爪魚拖到了海里。
就在他們默默為他默哀的時候,海上一道水柱沖天而起。飛起來的怪物遮擋了陽光,落在沙灘上的時候人們發(fā)現,它的身體上有個巨大的窟窿。
陳川站立在海水上隨著海浪起起伏伏,還保持著向上揮拳的姿勢。
“你也會死的,月隱的教意會伴隨著你一生,不管你是地獄歸來的惡魔,還是不小心迷戀人間的圣者,當十八滿月之時,被那張臉刺穿心臟的你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拼湊成這句話。
“滿月是十五啊白癡?!标惔ㄍ碌袅軡竦臒燁^,“我要帶她離開,向往世界的人沒理由把她留在這里,我也就是個旅客,穿梭在星河間的旅客?!?p> 陳川歸來的時候,男孩看著他愣神。
“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妖怪?”
“真會說話啊你?!标惔〒u頭,同樣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妹妹為什么就是比哥哥招人喜歡呢?
“人我?guī)ё吡?。”陳川握著輕笑的女孩。
“喂!”
“你沒有拒絕的能力!”
“…”
“…不是,我也要去。”男孩說。
………
“你妹呢?”陳川說出口自己都感覺在罵人。
“把她帶走又擅自離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任性妄為。”老大說。
“不知道就別瞎說。前不久來我那里搗亂的怨靈大叔是你的人?”
“那是他自愿的。”
“你也變成了怨靈,現在的你終于也能和我過幾招了?!?p> “拜你所賜!”老大眼神兇狠,鼓足了勁要殺了吊兒郎當。
………
“陳川!你悄悄地準備是要干什么?你不會真的要做那種事吧?和廉邊坐下來大家一起好好說,什么都會解決的?!迸税欀碱^,午夜的月光下空氣凝重。
“唉…你這人怎么還偷聽別人說話呢?”陳川無奈地搖頭。
“都說最后一個任務了,為什么卻要背上這樣的罪?”
“我們身上的罪還少嗎?”
“可這也…”
“混蛋!”開口的是房間里的另一個人,“踏出這一步,所有人就真的回不去了。一路以來依賴你建立的十夜,會以你想不到的速度解散!”
“嗯。我想也是。”
“今天你休想出去,除非踩著我的尸體!決不允許你傷害那三人!”男人說著提起刀向著陳川而來。
刀刃迎著對方的腦袋徑直而去,這是這么久以來唯一一次帶著殺意的挑戰(zhàn),因為他知道,如果連這都沒有是奈何不了這個男人的。
女人的眼中,看著哥哥的刀刃被陳川空手接下。
“想越過你還沒到一定要下殺手的地步?!标惔ㄝp輕揮手,一瞬在男人的肚子上來了一拳,后者當即倒地。
女人剛想要上前,卻在一步之后就立在原地無法動彈。只能聽著腳步聲離門口越來越近。
“你如果真的…”
陳川出門的時候沒有回頭,也沒怎么聽清男人最后的話語。
………
男人站起身,和陳川四目相對。陳川摸出香煙,點上一根。
“本來你們這一屆也是我意料之外,吹我的也好想打我的也罷,沒想到竟然能凝聚在一起。以往的這個組織,大家都是四分五裂各自為伍的,為了別人而求情什么的,就像孩子手拉手說要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都是好朋友的好話。轉眼就被不知哪里吹來的風刮的一干二凈了?!彼届o地笑著。
“我說過,你如果真的殺了他們,我也會來殺了你!”老大說著。
陳川注意到他腳底的土地,已經發(fā)黑了。土地看上去像是流動的黑液,包裹著老大的雙腳,又慢慢地向上攀爬。
天地變色!
陳川看著天空中形成的黑色漩渦,怨氣顯然比之前那個海中升起的叔叔厲害很多,甚至他聽見了許多詛咒、慘叫、哀鳴。
黑色的漩渦變成了長柱。
“老大,我們來助你!”所有的成員站著不動,身上黑色霧氣升騰而起。
漸漸已經有很多成員相繼徹底消失,變成黑霧向著柱子落在的地方,他們的老大所在。
“這樣的邪教竟然還有這么多信徒?”陳川感嘆。
“他們都是些為了打敗你證明自己而不顧一切的家伙,失去了一切,也沒有什么牽掛!”空氣里傳來老大的聲音。
“活著不好嗎?為什么一定要打我?我招誰惹誰了…”
“誰知道呢?看著眼前那座高不可攀的山峰,無論自己失去了多少,站在的巔峰甚至還看不到山峰的頂端,他們大概想著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才脫離原來平穩(wěn)的生活?怎么叫人甘心?”
“…”
“無話可說。”陳川搖了搖頭。
“這是最后了!隊長!”老大用盡力氣嘶吼。隨后黑柱消失,連同底下的人。
“來吧!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