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開車比周穎穩(wěn)當,因此蘇洛坐的很是愜意,絲毫不用擔心下一秒出什么路況,兩人細細碎碎的聊些話題,很快便到達了光華小區(qū)。
林旭家和周穎家不同,林旭的小洋房在光華小區(qū)的東區(qū),東區(qū),蘇洛并沒有來過。
看著入口處的假山和噴泉,進去后曲折的小徑花草,蘇洛這才驚覺,同樣的小區(qū)也分個云泥之別么,周穎的西區(qū)那一片每日都維護的恒溫露天泳池,已經(jīng)打破了蘇洛的三觀,如今到了東區(qū)后,蘇洛沒有三觀了。
于是一進入林旭的房子,看著碩大的四米寬八米長的陽臺,正對著三江口的江景,蘇洛這才驚覺周穎房子飄窗大小的風景,不是蘇洛見過的最好的風景,自己的審美Level又被強行拔高了好幾階。
蘇洛進門便感嘆道:“林旭,你家風景比周穎那里還要好啊。”
林旭脫下鞋子微笑。
師姐眼光還不錯,至少他的房子是整個小區(qū)帝王樓盤中的帝王樓層,自然是整個小區(qū)景觀最好的,不過,這些不能告訴師姐,自己要低調(diào),不能老婆還沒追到,就把人嚇跑了。
林旭看著站在陽臺吹風的蘇洛,心里有了計量。
自己最遲再過兩個月后就要去美國,何老師是不會再讓自己找借口拖延了,而蘇洛那里,如果再不表明心跡,怕是兩年后自己回來,事情有變,因此實在是不能再拖延了。
何況,師姐什么都聰明,唯獨在感情方面缺根筋,現(xiàn)在自然是個不錯的機會:“師姐,你等我一會兒?!?p> “嗯。”蘇洛揮了揮手,意思是叫林旭自己趕緊收拾下。
林旭進了浴室,沖洗涼爽后,想了想,裹了一條浴巾,露出了他結(jié)實的上半身,打算經(jīng)過陽臺去衣帽間拿衣服。
此刻的蘇洛聽到腳步聲,奇怪,林旭洗澡怎么洗的那么快,上次何老師可是洗了一整夜,果然何老師更潔癖些。
于是回頭,這一回頭不要緊,要緊的是,蘇洛的臉憋成了豬肝色:“林旭,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來了?!”
“師姐,男生洗澡都這樣的啊,裹一下就好了。”林旭假裝委屈的說道:“我過來想跟你說,我去衣帽間換下衣服,你再等我一會兒?!?p> 這,這,這……
蘇洛一時無法反駁,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說道:“那你快去換衣服。”
林旭嗯了一聲,心里憋著笑,走到了衣帽間。
師姐這反應(yīng)這么羞澀啊,隨后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還好,還是有吸引力的。
蘇洛看著陽臺上的風景,霍巖剛的話再次飄入了蘇洛的耳朵里,為什么這個時候要想起來啊,羞死了!
隨后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就是林旭的胸膛,還有那肌理分明的肌肉,媽的,竟然瞬間回憶起了解剖課的內(nèi)容,上半身肌肉群,蘇洛趕緊又甩了甩腦袋。
林旭適時的出現(xiàn)在了蘇洛的身后,看著蘇洛不停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還不停的嘟囔著什么,他心里憋住笑:“師姐,我好了,我們走。”
蘇洛趕緊點了點頭,連頭也不敢抬。
學校小吃街的歐巴韓式烤肉店,等了很久的孫淺,看著蘇洛僵硬的走了進來,大驚:“洛洛,你這是怎么了?不過是上個班,怎么就成漸凍人了!”
蘇洛一愣,果然孫淺的毒舌一如既往,讓人又愛又恨,很是熟悉。
林旭跨著他的大步子也走了進來,他自然是知道蘇洛為何上車后,整個人都如此僵硬的原因,不過他不打算解釋。
“孫淺,你發(fā)達了,竟然請我來烤肉店?!碧K洛吸了吸鼻子,這香氣實在是讓人胃口大開。
“今天不醉不歸!”孫淺說道:“知道你不能喝酒,你師弟今兒我可要灌醉?!?p> 蘇洛看了孫淺一眼,跟山東人比拼酒,算了還是保命要緊:“別,我還沒考出駕照,林旭就不能送我回去了?!?p> 林旭眼神一閃,隨后說道:“沒事的,師姐,可以找代駕,今天我陪孫師姐喝?!?p> 孫淺很上道的看著林旭,小子,醉酒可是個好機會,孫淺跟林旭心有靈犀的一對眼,哼,姐離開之前,能為你做的可都做了啊。
林旭自然心領(lǐng)神會,于是兩人對著啤酒喝著,只留下蘇洛一人烤著肉片,烤完后趕緊給林旭夾過去:“林旭,你吃些肉,空腹喝酒傷胃。”
“蘇洛,你可夠偏心的!我也是空腹喝酒啊,怎么就不給我?guī)灼??!”孫淺措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的狗糧:“林旭啊,你師姐的第一頓大餐我是蹭不到了,到時候你記得多吃些,把我那份也吃回來。”
“好的,孫師姐。”蘇洛說過,等拿了工資請一頓飯的,林旭自然明白孫淺的意思。
“你什么時候走?”蘇洛將烤好的肉片也放到了孫淺碗里。
孫淺這才表示受用:“后天的飛機。”
“一路順風,到了那里也保持聯(lián)系啊。”
孫淺的眼眶這才紅了,隨后又灌了一瓶啤酒:“真是的,這酒不行,白酒才行?!惫嗖蛔碜约?,孫淺有些傷感。
“我去問老板要?!绷中衿鹕碚f道。
我擦,一個兩個都管不住了,蘇洛心里吶喊,但是今兒特殊,蘇洛知道孫淺心里的煩惱,于是說道:“最多紅酒,我去問老板要。”
蘇洛一離開,孫淺就湊近林旭說道:“林旭,你可要加油啊,到時候我在國外等你的好消息?!?p> “師姐,承你吉言,我待會兒陪你多喝幾杯?!绷中窈苁鞘苡茫匀辉敢馀銓O淺多喝些。
“蘇洛,你還記得周離么?”孫淺喝著喝著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父母一周后到了,你畢業(yè)了可能不知道,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學校陪了些錢了事。”
“那張玉槿呢?”蘇洛問道,心里替周離惋惜。
“受了刺激,在接受心理治療。”孫淺說道:“換做我是她,我不會比她堅強,她真的很不容易了,蘇洛,你覺得張玉槿有錯么?”
“周離他爸媽揚言要毀了她,說他們兒子沒了,她也不能獨活,當時學校趕緊把她藏了起來,周離爸媽鬧了半個月,最后因為地里莊稼要收才走的。”
“其實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一個兒子,說沒就沒了,老人家還說自己家以后沒有出頭之路了,唯一的兒子本來可以光宗耀祖,如今六十歲沒了兒子已經(jīng)成了村子里的笑話……”
蘇洛心里嘆息:“其實張玉槿也沒什么錯,良鳥擇良木而犧,有錯嗎?學校不給他畢業(yè)也沒有錯,但是都沒有錯,怎么就錯了呢……”
周離這樣不負責任的一跳,他是解脫了,但他最親的人卻入了地獄,誰來解脫他們呢?
蘇洛不喜歡這樣的故事,太傷感,于是自己也喝了幾杯。
聚餐結(jié)束后,蘇洛看著孫淺搖搖擺擺的走回了宿舍,再看看癱軟在自己身上的林旭,嘆了氣。
“都跟你說不要跟孫淺拼酒啊,你拼不過,你看你,醉的跟爛泥似的,孫淺還能站著走?!?p> 林旭打了個酒嗝,其實孫淺還是放了自己一馬,這一回的幫助他心里記著了,但是還是得假裝醉酒啊。
看著蘇洛熟練的找了滴滴代駕,尷尬的往自己的身上摸了一圈,摸到了車鑰匙,林旭心情很好。
蘇洛的臉色因喝了少許酒也是紅紅的,額上細密的汗,林旭的心情就像微風那樣,搖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