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張寅淼又跑出去散步了,也不知道這貨腦子里想的是什么,總喜歡大早上的出去散步,用這貨的說法,怕不是要去吸收什么東來紫氣,調(diào)養(yǎng)生息。不管什么說法,今天早上張寅淼的心情格外的好,因為在別墅區(qū)的公園內(nèi),他沒有看到那個練拳的老頭。
不過,練拳的老頭不在,張寅淼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其他有趣的東西。上次張寅淼因為和老頭比武的緣故,沒有注意到,這個老年活動中心,居然還有一個小亭子。為啥說這亭子有趣呢?因為張寅淼看到有一群老頭帶著樂器,在哪里琢磨著什么。
“喲,二胡,還有古琴吶?這可是個稀罕玩意兒。古箏,塤,笛子,琵琶,蕭,嘖嘖嘖,這樣式挺齊全啊?這難道是一個老年傳統(tǒng)樂器樂隊?等等,嗩吶呢?額,早上似乎也不適合吹嗩吶哈?!?p> 張寅淼看到這些玩意兒,頓時感到無比的親切,一邊碎碎念叨著,一邊朝著亭子走去。那些老頭們看到了張寅淼,但是沒有理會,這年頭,年輕人大多也就都喜歡些吉他呀,貝斯什么的樂器,就算看到傳統(tǒng)樂器,也只是好奇的看看,然后就會離開。
但張寅淼是誰?幾千歲的老怪物了,相對于那些吉他貝斯什么的,張寅淼還是喜歡這些他從小看到大的樂器。張寅淼忍不住走到了那架古琴的面前,輕輕的摸了一下琴額,不禁贊嘆到:
“這杉木古琴有些年頭了呀,保養(yǎng)的真好,嘖嘖,多少年沒見了?!?p> 原本還在討論著什么的老頭們,聽到這個張寅淼的話,頓時有些好奇的轉(zhuǎn)過了頭,這家古琴的主人更是忍不住走了出來,笑瞇瞇的問張寅淼:
“小伙子,你居然知道古琴?這年頭對咱們傳統(tǒng)樂器有所了解的年輕人可不多了,我見過不少把我這把有二十多年歷史的古琴稱作古箏的年輕人了。你學(xué)過古琴嗎?”
張寅淼沒有抬頭,依舊細細撫摸著這家古琴,像是看到了什么罕見的寶貝一樣,甚至還忍不住輕輕的撥弄了幾下琴弦。在此過程中,張寅淼也沒有忘記順口回答老頭:
“當然學(xué)過,只是好多年沒有見過這玩意兒了,還以為失傳了呢。我?guī)煾府斈?,可是我們那一帶有名的雅士,不僅學(xué)識淵博,而且還精通各種樂器,但我還是最喜歡古琴,其他的,也就跟師傅馬馬虎虎學(xué)個了囫圇?!?p> 老頭一聽,眼中頓時閃出一道精光,這年頭,能被稱作雅士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而且還會演奏古琴,一時間,老頭快速的開始在腦海中回想,眼前這個小年輕,到底是哪一位大師的弟子,搞不好還是自己的老友呢。
“小伙子,你師父叫什么???”
“我?guī)煾??哦,你說教我古琴的師父吧?其實教過我古琴的師父挺多的,不過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我說出來估計你們也不認識,比如說俞伯牙啊,阮籍啊,嵇康啊,薛易簡,他們都可以算是我古琴方面的老師。”
幾個老頭一聽,面面相覷,這幾個人的名字,他們似乎都沒有聽過啊。他們幾個在傳統(tǒng)音樂界,那都是貢獻了畢生精力的人,業(yè)內(nèi)的雅士,他們幾乎都聽過。除非是那些隱世不出的存在。想到這兒,老頭們的眼中漸漸開始放起了亮光。尤其是這家古琴的主人。
“小伙子,我聽你拜過這么多師父,技術(shù)應(yīng)該也不錯吧?要不,來上一曲?”
張寅淼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老頭,樂器這種東西,對于真正玩音樂,且熱愛音樂的人來說,無異于是自己的第二生命,這二十多年的古琴,在這老頭看來,怕不是要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的東西,現(xiàn)在這個老頭居然愿意讓自己演奏?
老頭看到張寅淼的眼神,自然也懂張寅淼的意思,只是滿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道:
“小伙子,很多人都覺得,樂器只是一個演奏的工具,但是在我看來,樂器也是有屬于自己的靈魂的。不懂樂器之人,不管是在欣賞樂器,還是在觸碰樂器之時,都如同家豚食飼料,再好的東西,也品不出味道,但若是識貨之人,那就完全不一樣。
我能感受到,你在看這架古琴時,眼中透露出的那種眷戀與熱愛,所以,我愿意把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的老伙伴,借給你演奏一下,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既然連古琴的主人都不介意,張寅淼要是繼續(xù)糾結(jié),便是顯得矯情。當即,張寅淼直接正在在古琴面前,指腹輕輕滑過琴弦,細膩而悠長的聲音蕩然而出。張寅淼沒有急著演奏,而是柔柔的,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古琴,仿佛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友。
一時間,自己曾經(jīng)的記憶,涌上了一些,想起自己當年飛升仙界時,與朋友們的依依惜別,一首《陽關(guān)三疊》,不住的從張寅淼指下,悠然而出。
《陽關(guān)三疊》一出,一股難言的情緒,頓時浮現(xiàn)在了一眾老者的心中。仿佛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要離自己遠去,那種不舍,但又希望朋友能夠離開后,過得更好的糾結(jié),纏繞在老者們的心尖,隱約間,古琴的主人,似乎看到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午后,在高高的城樓上,兩個男人,正在痛飲。
“老兄啊,再多喝一杯吧,等你出了這個城關(guān),以后身邊,可就沒有什么朋友了,再喝一杯吧?!?p> 在張寅淼的演奏中,老者情不自禁的濕了眼眶,一些遠處晨練的老頭老太,在聽到張寅淼的琴聲之后,也忍不住過來圍觀。平日里老頭子的演奏,他們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今天居然有首新曲,而且還是一個小年輕演奏的,這頓時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
也有一些老頭老太,認出了正在演奏的張寅淼,就是上次和李老頭對打的年輕人,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這年頭,不能光憑自己看到的冰山一角來評論一個人,畢竟在那次之后,老年活動中心不少人,對張寅淼的評價可都不太好。
當《陽關(guān)三疊》最后的一個音符結(jié)束之后,圍觀的老頭老太都忍不住鼓起了掌,或許他們不通音律,但是曲子是否動聽,他們還是辨別的出來的。而那些搗鼓樂器的老者們,還依舊沉浸在張寅淼用音樂營造出的世界中。
許久之后,古琴的主人才緩緩的從那個世界中走出,十分激動的看著張寅淼。
“小伙子啊,不對不對,小友啊,這首曲子是你寫出來的嗎?還是你的老師寫出來的?他叫什么名字啊?對了對了,你貴姓???我姓陳,你要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陳老頭。”
張寅淼慢慢將手脫離了古琴,轉(zhuǎn)過身,沖著老頭笑了笑,倒也不客氣:
“陳老頭啊,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陽關(guān)三疊,算是我偶然所得的歌曲,我的話,免貴姓張,你愿意叫我啥都行?!?
鈦江魚
求收藏,求推薦票票~ PS:伯牙,春秋戰(zhàn)國時期楚國人,任晉國上大夫【差不多相當于現(xiàn)在的****】,代表作《高山流水》 阮籍,三國時期魏國人,有名的詩人和古琴演奏者。竹林七賢之一,代表作《詠懷八十二首》 嵇【ji】康,三國時期魏國人,著名思想家,文學(xué)家,音樂家,竹林七賢精神領(lǐng)袖,代表作《嵇康集》 薛易簡,唐代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