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消散的煙霾
“那是什么...火還沒有被撲滅啊...”
“剛才產生了魔法嗎！？”
“那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魔法...”
圍觀民眾并不理解封印魔法，在他們眼里，僅是所有門窗閃過法陣的光輝，火焰依舊熊熊燃燒，什么進展也沒有。
“不...你難道是，傳奇的魔法師？”依舊躺在地上的長弓冒險者呆滯的說，失神中他的話語很輕，后方沒一個人聽到。
霍爾夫與史密斯都驚訝的瞪大雙眼，雖然他們不擅長戰(zhàn)斗用的魔法，只精通武器附魔與鍛造方面的術式，但他們也能意識到剛才破解別人預先設下封印魔法的手段有多高超——不必接觸每一個封印法陣，就能一舉破壞掉四層樓全部出入口的法印……
“哼哼~...”年邁的坦鋼沒有周圍人那么驚訝，他輕撫胡須，本不明顯的微笑也被茂密的胡子掩蓋。在他看來，對嘉栗的驚訝早就于嘉栗鍛造武器那會兒用完了，一個沒有半點「鐵匠痕跡」的人能在幾分鐘內鍛造出巧奪天工的斧子，比起這個，滅火根本不算什么本事，相反，要是他沒掌握點別的「特殊技巧」倒會令坦鋼感到奇怪。
「咯吱~」
一層廳的大門被嘉栗推開了，因為此前長弓冒險者的冰箭滅火，更深處的熱壓傳給迎面還算涼爽的風。
“傳奇的魔法師？不，我想做槍士?！鳖^也不偏的拋下一句回復后，嘉栗踏入了滾滾濃煙中……
——————————
觸碰時嘉栗不僅知曉了房屋的出入口被施加封印，還明白那是什么種類的封印，才能發(fā)動相應解法——「倒計時封印」。不過遺憾的是，施術人貌似不怎么擅長這個。那位某人，所施加的封印倒計時早該完成，也許是在火災爆發(fā)的一瞬，封印就會失去效果，但火焰的威力破壞了術式構成，延長了它的時間，嘉栗感覺到了其中的紊亂。
如果封印的倒計時消失，與火災同時發(fā)生，那么外界的人更不會聯(lián)想到是掌握封印術的人為縱火...是有什么人想通過不在場的方式置本杰明于死地。
常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煙霧里別說走對正確的道路，不出一會兒就能被嗆暈倒。嘉栗的視野里也無法獲取任何信號，除了透過黑霧閃爍的紅光。
他的身體是一具沒有新陳代謝的空殼，自然也沒有肺，不需要呼吸。外在表現(xiàn)出的呼吸行為只是為了讓周圍人以為他在呼吸，所以此刻被他吸入體內的煙霧，除了能感受到氣味外，無法帶給他嗆鼻感。
在左上角生命條的下方出現(xiàn)了一個圖標——「毒霧虛弱」的debuff。此狀態(tài)下，嘉栗的行動力與感知力將會降低30%。當然，這是他自己設定的游戲效果。
現(xiàn)在救一個自己在乎的人要緊，嘉栗并不想把現(xiàn)在當做是一場游戲去進行，于是一邊在一層廳紅毯上悠哉的前進，一邊打開控制臺輸入「debuff mode off」，關閉了負面效果，腿腳靈便了，聽覺視覺也瞬間暢快許多。
但這樣還是不能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更別說找到本杰明在哪兒。只要自己想，甚至可以一鍵滅掉，但后來闖入的人，也許就會目擊到自己在做什么詭異的事……
沒有關閉控制臺，嘉栗在里邊查詢起了角色的信息，錄入「本杰明」的名字，并開啟右下角小地圖，按下回車后本杰明被標注為了紅色的點顯示在地圖上。當玩家位置與目標處于同水平面時，為紅點，低于目標時為一個向上的箭頭，反之向下。此刻顯示為一個向上的三角箭頭，看來本杰明不在一層，而且也沒半點移動。
嘉栗不想讓后面擅自進來的人看到的，也是自己此刻打算做的一件「繞捷徑」的事。他選中小地圖的紅點獲取了空間坐標（51°30′02.2''N， 00°07′28.6''W，43.5m），前兩個數(shù)字為阿爾法星球經緯度，第三個數(shù)字為海拔。將空間坐標復制進控制臺輸入欄后添加「teleport」，嘉栗消失在了原位，瞬間傳送到該坐標的旁邊。
在設定里，如果坐標位置被物體阻擋，玩家最終抵達的點將是距離最近的有空余位置。
嘉栗的視野再次恢復時，也只是從一片濃煙換到了另一片，視野阻礙帶來的效果沒什么差別。他輕輕嘆了口氣，嘴邊縈繞的黑霧隨之律動，嘉栗在控制臺里輸入代碼關閉了煙霧帶給自己的視野遮蔽效果，這回他望清了房間內的慘狀。
與整個樓房每處起火點一樣，觸碰屋門時，嘉栗就知道被施加的法術不只是封印那么簡單，還有引燃術式。這個房間的火源在靠窗一面墻上，一道鮮紅的法陣還在發(fā)揮著它的功用——往四周噴發(fā)火球，而且在漸漸減弱，結合外邊的倒計時封印魔法，大概是想等到封印結束后真正有人闖入屋子時，看到的是一場找不到原因的火災。
火源迸發(fā)的火球將屋子每一件家具燒得漆黑，未燃盡處閃耀亮光。嘉栗跟前是一對相互依偎的尸體，更確切的說，是一具大的尸體正面摟抱著幼小的尸體，小的尸體沒有動作，自然下垂的雙臂顯得像是在火災之前就已經死亡。
兩具尸體的頭頂分別顯示了嘉栗開啟的UI——血條、魔力條以及姓名。分別叫做本杰明·班克、菲利希亞·班克。
看來是本杰明與他的女兒，外表已然辨識不出。
“還是來晚了嗎...”嘉栗輕聲說，面對慘樣的尸體及其冷靜。
從前的UVR游戲中，自己玩過一些過不了審核、上不了市面的擬真游戲，里邊npc的身體完全復制了醫(yī)學建模，全身上下存在每一條神經、每一條血管，毛發(fā)逼真，五臟俱全。這些npc的死亡與受傷，給人的感覺已經與現(xiàn)實中的人類無異，所以嘉栗早已見怪不怪。
嘗試過幾次那樣的游戲后，嘉栗就不再刻意去玩人體內在更真實的虛擬游戲了，他心里追求的更多是思想與行為表現(xiàn)上的真實。
“我對你的印象其實不錯，逝去你是法爾斯特城的損失...”嘉栗略微失落道，但他并沒有即刻轉身離去，而是盯著本杰明獲取了他的角色代碼「npc486a134」，復制到控制臺并輸入「npc486a134 Replicate replacement before 30sec」。
該代碼表面上的作用是將npc復活至歷史記錄死前三十秒的狀態(tài)，但又與傳統(tǒng)意義上的復活不太相同，嘉栗仍舊為本杰明的死感到些許惋惜。
一陣光芒包裹了本杰明的尸體，與此同時嘉栗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他也復制了本杰明女兒的代碼進行同樣的操作……
“菲利希亞！”一聲突然的呼喊，從安然無恙的本杰明那兒脫口而出，光芒散去后，本杰明不再是焦黑的尸體，未傷分毫，衣服的每個角落都煥然一新。
為了不讓二人被煙霧嗆到，受進一步的傷害，嘉栗關閉了僅這個房間的燃燒狀態(tài)，剩下一堆灰燼的廢墟，到也不用擔心這個位置會被人看見自己做了什么。
“嗯？...父親？”本杰明懷中的女兒也從光芒中顯露出無恙的身形，“您...干嘛搖晃我？”
“這、這不可能...你明明...”本杰明看了看女兒的胸口，原本被箭支擊穿，現(xiàn)在卻沒有一點兒傷。
菲利希亞被復活到了死前三十秒的姿態(tài)，那會兒自然沒有箭擊中她。同樣的，本杰明也意識不到自己經歷過死亡。
嘉栗從對話判斷得知，他們果然不是同時死的，女兒先死在了本杰明的面前，這要怎樣給本杰明圓回去呢——女兒為何安然無恙...應該不難向他解釋。
“不覺得熱嗎？”嘉栗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本杰明才注意到他，“我們還是先逃難吧，本杰明先生，你的屋子已經陷入火海了?！?p> “火海...嘉栗閣下！”本杰明驚呼道，并一邊將女兒護在身后，退縮著，畏懼的雙瞳顫抖望向嘉栗，隨后張望火災后的周圍，“你為什么在這兒?。?..他們兩個呢？！難道你也是與笛卡爾他們一伙的嗎？莫雷那混蛋的箭擊穿了房間的玻璃，我明明親眼看到，那支箭在菲利希亞身上...”本杰明再次埋下頭確認女兒傷勢無誤。
“嗯？”菲利希亞在她懷里疑惑的歪歪頭。
“全是幻覺。”心想原來造成這一切的是那三個人，嘉栗微笑的說，撫慰心靈的語氣表露著肯定，“你的女兒從來沒有受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