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嵐愣愣的看著前方,就像一個毫無知覺的木偶。
阿詩瑪?shù)淖笫滞笊吓宕髦淮孱伭氖宙?,此刻阿詩瑪抬起左手,把手鏈放在汪嵐的鼻子下面,快速的說道:“汪嵐,你聽我說!海棠沒事,她沒有生命危險,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阿詩瑪?shù)脑捚鹆俗饔?,還是阿詩瑪?shù)氖宙溒鹆俗饔?,汪嵐的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面如死灰的問道:“怎么會沒事?怎么會沒事?海棠都成那樣了,怎么可能會沒事?”
阿詩瑪輕聲勸慰道:“我是醫(yī)生,我說沒事就真的不會有事!你再想想,這里是七零四,好多事情和外面不一樣的!”
七零四!
七零四??!
汪嵐的腦海里不斷的響起這三個字,是啊,七零四里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太多太多難以用常理解釋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和科學(xué)相反的事實。
也許,海棠真的不會有事?。?!
人,總要給自己一些希望。
漸漸的,汪嵐的臉上恢復(fù)了一些神采,阿詩瑪用力把汪嵐扶起來,柔聲說:“你先回去休息,等海棠醒來后,我第一個通知你!”
“謝謝!”
汪嵐先道聲謝,抬手輕輕的拍拍自己的額頭,扭頭看著阿詩瑪,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問道:“大夫,我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呢?”
阿詩瑪微微一笑,柔聲說:“我叫阿詩瑪,是醫(yī)務(wù)室的負(fù)責(zé)人,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醫(yī)務(wù)室的負(fù)責(zé)人?。?p> 汪嵐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光芒,雙手抓住了阿詩瑪?shù)挠沂?,哀求道:“阿詩瑪,你讓我進(jìn)去看看海棠吧!求你了!”
“好!”
阿詩瑪沒有任何的猶豫就答應(yīng)下來了,拉著汪嵐的手去了醫(yī)務(wù)室,一起去海棠所在的病房了。
阿詩瑪先檢查了一下海棠的身體和浴缸里的綠色液體,轉(zhuǎn)身看著汪嵐,柔聲說道:“病房里不能開窗換氣,草藥湯會蒸發(fā)藥氣,你待在這里的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鐘,十分鐘后我再過來!”
“謝謝!”
汪嵐愣愣的看著浴缸里的海棠,很機械道聲謝,等阿詩瑪離開病房后,一步一步的走到浴缸旁邊,低頭看著浴缸里的海棠,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
如果沒有別人說明,很多人看到現(xiàn)在的海棠,百分之百會說這是一坨肉。
汪嵐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海棠經(jīng)歷了什么,現(xiàn)在的海棠沒有了頭發(fā),沒有眉毛,就連眼睫毛都沒有了。
海棠的腦袋露在綠色的液體外面,汪嵐慢慢的彎下腰,近距離的仔細(xì)觀察海棠的腦袋,這才發(fā)現(xiàn)海棠的腦袋上不但很白很腫脹,還有一些讓人反胃的粉紅色。
只有阿詩瑪說這個人是海棠,池荔沒有明確給出答案,鄭玉醅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fù)!
但是,醫(yī)務(wù)室的白潔,也給出了確切的答案。
不管別人是怎么說,汪嵐還是非常希望自己能夠親自確定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海棠!
汪嵐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住了眼淚,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副畫面,那是第一次和海棠見面,也是第一次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那次海棠喝多了酒,一起去長安國華酒店。
就是那一次,汪嵐記得很清楚,自己掀開了海棠的被子,而海棠的身上沒有布縷。
也就是那次,汪嵐看到了海棠的身上有一顆口紅尖大小的黑痣。
后來,偶爾,汪嵐也和海棠在一起睡覺,海棠還是習(xí)慣身上沒有布縷的睡覺,汪嵐對那顆黑痣的位置很清楚。
浴缸里的人究竟是不是海棠呢?汪嵐決定自己去那個地方尋找一下那顆黑痣。
汪嵐把短袖的袖筒拉到肩膀上,左手按住浴缸邊,右手伸進(jìn)了綠色的液體里面,摸摸索索的尋找那一個位置。
這個位置就是肚臍。
不摸不知道,一摸嚇一跳!
這可是雙人浴缸,汪嵐以為海棠只是腦袋腫脹了很多,身體也會腫脹一些,萬萬沒有想到,海棠的身體腫脹的更加的巨大。
記得以前看到一個國外的新聞,一個女人胖的非??膳拢w重高達(dá)五百多公斤,那可是上千斤了。
這個女人每天吃好多頓飯,整天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肥肉就那樣很自然的堆在床上,將近占據(jù)了一張床的面積。
現(xiàn)在,汪嵐用右手摸索著,不知不覺的摸了一遍,很驚恐的發(fā)現(xiàn),浴缸的人,要比那個外國女人的身體更巨大。
因為人太胖了,所以導(dǎo)致肚臍被擠壓了,汪嵐第一次沒有摸索到肚臍。
汪嵐感覺有些頭暈,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次,感覺好了一些,睜開眼睛從浴缸里的人腳底開始向上摸索。
一路順著腿慢慢的摸索,很快的汪嵐就摸索到了腿的盡頭,心中估摸了一下肚臍的位置,右手再仔仔細(xì)細(xì)的摸索過去。
汪嵐記得很清楚,在海棠的肚臍東南方大概十公分的距離,就是那顆黑痣的位置。
又摸索了兩分鐘,汪嵐還是沒有摸索到肚臍,說實話,汪嵐心里還有些高興,在汪嵐的心里,特別不希望這個人真的就是海棠啊!
右手慢慢的摸索著,很突然的,右手的小拇指觸碰到一個疙瘩,汪嵐心臟狠狠一跳,就在那個范圍慢慢的摸索,終于摸索到了那個疙瘩。
這個疙瘩要比汪嵐看的的那顆黑痣大了很多,現(xiàn)在汪嵐看不到這個疙瘩,但是根據(jù)位置判斷,應(yīng)該就是那顆黑痣的位置。
整個人都腫脹了那么多,身上的那顆黑痣跟著腫脹有什么好奇怪的。
這個時候,汪嵐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汪嵐還在心里抱有最后的一絲絲的希望,便在黑痣的位置周圍仔仔細(xì)細(xì)的摸索。
沒過兩分鐘,汪嵐的右手停下了,慢慢的站直了身體,扭頭看著海棠,眼淚不停的流下來,語氣哀傷的輕聲說:“海棠,海棠,你快起來??!”
現(xiàn)在,汪嵐終于肯認(rèn)定這個人就是海棠了。
海棠當(dāng)然不會說話,汪嵐流著淚水,慢慢的走到浴缸的前面,雙手輕輕的摸著海棠的臉,小聲抽泣著說:“海棠!為什么會這樣?海棠,海棠……!”
病房門外,阿詩瑪站在門前透過玻璃看著病房里面,看著汪嵐哭的淚流滿面,輕輕嘆口氣,推開房門,低聲說:“汪嵐,別打擾海棠了,讓她好好休息!”
汪嵐抽泣著離開了醫(yī)務(wù)室,一個人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仙女湖,在湖邊一邊走一邊哭,哭的那么的傷心,哭的那么的肆無忌憚。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汪嵐哭夠了,傷心難過的情緒得到了宣泄,現(xiàn)在的情緒也好了一些。
汪嵐慢慢的蹲下,一屁股坐在湖邊,仰頭看看夜空,再低頭看看黑如水墨的湖水,腦海里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知不知中,汪嵐想起鄭玉醅,跟著想起了鄭玉醅突然提起了左木楊,為什么鄭玉醅會突然提起左木楊呢?
汪嵐抬手擦擦臉上的未干的淚水,心里分析道,鄭玉醅突然提起左木楊,難道是在暗示我,左木楊有辦法救海棠嗎?
左木楊救海棠?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汪嵐搖了搖頭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不說別的,首先一點,阿詩瑪說過,海棠沒有事,十天半個月后就會好!
而且,鄭玉醅也說過,海棠會醒過來。
既然如此,鄭玉醅提起左木楊,肯定不是左木楊有辦法救海棠,因為海棠,七零四自己內(nèi)部就能救,不用外人插手。
那鄭玉醅為什么提起左木楊呢?
汪嵐又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明白,腦筋一轉(zhuǎn),又開始想青城府的事。
青城府之行,過程可真是跌宕起伏,生死輪轉(zhuǎn)??!
“啪!”的一聲響!
汪嵐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恍然大悟道:“紅豆啊!我怎么把紅豆忘了!”
當(dāng)時在場的就三個人,汪嵐,海棠,紅豆!
現(xiàn)在,只要找到紅豆,就能明白所有的一切了。
“咕嚕嚕!”
汪嵐站起來,肚子突然叫喚了一聲,汪嵐揉揉肚子,突然間就想去吃夜市了。
烤肉,砂鍋,汽水!
至于去吃夜市,那是不可能的,汪嵐吃了一桶泡面,就去團體樓那里看看,麥可可和麥樂樂,馬武勝他們都在練習(xí)。
汪嵐沒有看到寧輕舞,再去圖書館看看,圖書館一片漆黑,很明顯的,池荔也不在。
汪嵐不知道該去哪里找紅豆,想找個熟人問問都找不到熟人,站在路邊想了想,又向醫(yī)務(wù)室走去。
可以找阿詩瑪問問啊!
醫(yī)務(wù)室里,帶著白色護士帽的白潔冷冷的看著汪嵐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然后看著汪嵐推開了玻璃門。
不等汪嵐走過來,白潔板著臉,冷聲說道:“你再走過來,我就打電話給安保了!”
汪嵐停下腳步,平聲說道:“我找阿詩瑪!”
白潔拿起座機,冷聲說道:“阿詩瑪不在,你走不走?”
汪嵐看了一眼白潔,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務(wù)室,一個人在學(xué)校里游蕩到了深夜,才回公寓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