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哥？”他剛說得那是什么意思。
林綰素迷惘的小臉泛起酡紅，平添魅色。
顧南潯蹙起劍眉，漠然望著這個錯愕懵懂的小丫頭，小丫頭的眼睛稍含撲朔迷離輕輕眨動，小手緊抓裙子……他或許是嚇著她了。
于是胡謅道：“我的意思，是要你乖，明白么？”
乖？難道她還不夠乖嗎。
粉面上一點朱唇輕揚弧度，林綰素頷首點頭，聲音像是綿綿秋雨般細柔：“我明白，我會乖?！?p> “該去機場了。”
顧南潯低眉斂目，執(zhí)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張助理剛到門口，迎面撞見他們，笑著在前引路：“爺，小姐，車在這邊。”
他只替顧南潯打開車門，然后就坐進駕駛座，盡量與林綰素保持距離，也不搭話，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要知道，爺向來不喜外人靠素素太近，甚至和她進行一些平常的目光交流……落在爺眼里，都會被看作是對他私有之物的覬覦。
當然，覬覦的后果絕對是很會嚴重的。
到達機場之后，張助理留在車內等候，顧南潯則帶著林綰素去接人。
她將視線投在來往的旅客，一副乖乖女的姿態(tài)站在顧南潯身側，紋絲未動。
顧南潯垂目，恰好看到她那被一縷秀發(fā)微遮掩的眉眼，讓他想伸手拂開，卻又怕驚擾她這份寧靜。
還是林綰素有些急了，小手拽住他的衣襟仰頭開口：“會不會記錯了時間？”
只有半天假，再過幾個小時她就得去學校了。
“怎么會?！鳖櫮蠞∶念^，緩緩從西裝內袋里掏出兩塊進口巧克力在她臉前晃了晃，“你喜歡的零食?！?p> “謝謝二哥?！绷志U素接過巧克力，道謝的聲音隨著眉眼起了一抹柔柔的漣漪，輕揚唇角不敢表露過多喜色，“你怎么會……怎么會帶巧克力……”
她在他面前好像總是這般乖巧溫順。
想想那個閨蜜，她和那女孩相處才會展現(xiàn)一絲不可多見的開朗。
這個發(fā)現(xiàn)叫他不悅，嘴邊起先含帶的笑意還未延至眼角，忽地一瞬收斂，松懈的臉龐立刻轉為百倍冰冷。
唯獨聲音不起不伏，依舊是淡淡的：“吃吧?！?p> 林綰素不笨，如此明顯的臉色變化還是能察覺出得。
她抿緊唇，也不說話了。
小手慢慢撕開包裝袋，一小口一小口斯斯文文吃起來。時不時眉目彎彎，微笑看他。
“南潯——”
噪雜的人堆里傳來一聲呼喚。
他們倆同時睇去目光——是顧縉北。
正一手抱著個一歲多小女孩，一手提著行李，太太薛落挽住他胳膊，一家三口步步走近。
這個男人與顧南潯相差兩三歲，是顧家長子。
林綰素認得他，雖然只有一面之緣。
去年的時候顧縉北要結婚，薛落在那個時候有了身孕，顧南潯帶她以顧家三妹的身份曾一起去參加了婚禮。
婚禮結束，兩夫妻移民去了國外建立了企業(yè)。
“大哥，大嫂?！?p> 能讓顧南潯態(tài)度恭敬的人大概就只有他們兩個。林綰素的身份擺在這，因此也跟在后頭喊了一聲。
顧縉北點點頭，笑笑對顧南潯道：“后天是爸媽和雨嫣的忌辰，我們本來打算明天回國?？墒怯窒朐诶险啻龓滋?，就提前回來了?！?p> 雨嫣是誰？！
林綰素莫名想起了臥室床頭柜上那張小女孩的照片。
“等傍晚素素放學，再一起吃頓飯。”顧南潯看了一眼腕表，已然十一點多，“先回老宅吧。”
幾個人出了出口，張助理忙上前鞠個躬，簡單和他們倆敘叨幾句，忙把行李放進后備箱。
林綰素就坐在薛落身側，車內他們一家人隨意嘮嗑，她就抿緊唇默默盯著窗外，既沒聽也沒插過一句話。
“一年未見，素素真是越長越水靈了?！?p> 薛落一直覺得這個丫頭看上去乖巧文靜，所以也是打心眼里歡喜：“在學校，肯定有不少男孩子追求你吧？有沒有戀愛？”
話音剛出，林綰素皺緊眉頭，小臉唰唰地紅透頂，小手揪捏著裙子。
對于這種男女感情之事，她還算小，根本沒想過早戀，談到這個話題，內心立刻迸發(fā)出羞意。
顧南潯坐在副駕駛，聽到追求兩個字倍覺刺耳，尤其通過車內后視鏡望向后座雙頰泛紅的人兒，面容頓顯陰霾之色，冷聲道：“有嗎？”
只有林綰素能領會到他藏在平靜質問里的那一分咄咄逼人，她忙搖頭：“沒、沒有。”
“我和你嫂子想當年呀，就是同班同學發(fā)展到如今結婚的。”
顧縉北心有感慨，又道：“像素素這樣的年紀，要說早戀，根本不足為奇。改明兒素素要是有了男朋友，可別忘了帶回來給你二哥瞧瞧，順帶發(fā)張照片給我和你嫂子。長輩看人，那是一看一個準兒?！?p> 額，林綰素的臉上大寫個“囧”字，輕輕的“哦”了一聲。
莫名頭疼，顧南潯陰沉著面容，感到渾身一陣煩躁，這種燥熱像是隨時能擊垮他的冷靜。
他突然對張助理吩咐：“先送素素去學校，然后再去顧宅。”
現(xiàn)在是吃午飯的時間點……去學校？？
林綰素動了動唇瓣，正要說什么，想想又算了。
張助理攥著方向盤的掌心冒汗，特么地坐在顧爺身邊真是“壓力山大”。
剛剛有那么一次，他都想勸顧爺大方承認感情拉倒……
沒人知道顧爺對這位“妹妹”的感情已然逾越，就連素素，也沒察覺，大概是把顧爺真的當做哥哥、長輩才沒想那么多吧。
但，只要跟顧爺久了，身為旁觀者是絕對能看出“貓膩”。
學校。
車子停在路邊，林綰素下車，顧南潯隨口道：“你們先走吧?！?p> 等到他們離開，林綰素看了一眼他陰鷙的神色，緊張得垂下雙眸，低聲道：“那二哥……我……我也先走啦……”
顧南潯輕然挑眉，唇角輕勾劃出一道冷弧，愣是大力拽住她，欣賞著她這嫵媚天成的相貌，心中焦躁蔓延至深。
“我能寵你，也能毀你?！彼雌鹚南骂M，面容淡然，眉頭卻緊蹙，眼神銳利似鷹，“不準和別的男人接觸，把心只放在學習上，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