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畢生修為封靈山
“還俗?!”眾佛陀皆大驚失色。
在場諸位誰人不是千萬年修行求得長生,佛性深厚,還俗之說從何談起?
這無量功德佛自成佛以來與世無爭,潛心修道,千百年來無人不知,今日怎吐此不可置信之語。
如來端坐金蓮,目光如炬,注視無量功德佛。
“無量功德佛,休的失言!”觀世音菩薩一旁喊道。
“無量功德佛,可知出家人不打誑語!”彌勒佛也奉勸道。
燃燈古佛依舊古井無波,長眉長須亦紋絲不動。
“我即將不是出家人,何來誑語不誑語?更何況,我所說正是心中所想!”無量功德佛正色道。
“唉——”如來佛祖幽幽一嘆,“千年前你取經(jīng)成佛后與我私下說過此事,我以佛法鎮(zhèn)壓了你的凡心。哪知今日,你依舊凡心未泯,眷戀紅塵。”
“便是我的凡心,當由我決定是將其修斂亦或是隨心而行,佛祖為我鎮(zhèn)壓,有何道理?”無量功德佛怒目而視。
“便是為那女兒國主?”如來依舊端坐,輕聲問道。
無量功德佛目中閃過一絲懷念,隨后鳳眼一瞪,光潔的頭上長出萬千青絲,自己在頭上盤了個發(fā)髻,一根不知何處而來的木簪將其固定,身上袈裟無火自燃,化為飛灰,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儒衫。
“不僅為她,亦為我那大徒兒!”無量功德佛一跺金蓮,虛空而立。
“無量功德佛,休要自誤!”觀音再勸。
眾佛早已被其驚世之舉驚住了,一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
“觀音菩薩,即日起不再有無量功德佛,更沒有金蟬子!我,俗人江流!”無量功德佛,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江流,大聲道。
聲音貫徹環(huán)宇,不僅大殿內(nèi)聲聲入耳,就連九霄云外的天庭,也是清清楚楚。
且不談天宮因此發(fā)生何事,看這靈山大雄寶殿,已經(jīng)劍拔弩張。
“放肆!舍身墮魔,咆哮靈山,且看本座度化了你!”無數(shù)佛陀羅漢沖將上來,佛法普照,大雄寶殿金光大盛。
“諸位共事多年,分別時何不各留情面?”江流隨手一揮,眾佛陀攻擊一滯,便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住了。
如來佛祖本來還算平靜的臉色大變,霍然起身,死死盯住江流兒。
“你!竟然也練成了!”
“經(jīng)是我傳的,我豈能不學(xué)會?若我自己尚且不解,大言不慚前去講經(jīng),那不是丟了佛門臉面?呵呵?!苯鞯σ宦?。
“你果真天賦絕倫,今時你修為不遜于我,我教不得你了!你切去吧?!比鐏韾澣灰粐@,揮了揮袖袍,重新坐下。
“哈哈哈哈哈,如來,這一套欲擒故縱,你已用了無數(shù)回了!今日便還要故技重施嗎?”江流仰天大笑,好不輕蔑。
“你此是何意?”如來眼皮一跳。
“你自己的手段你自己清楚,你是得道佛陀,無牽無掛!我一個俗人,自然有愛人掣肘!你當我不知道你那袖袍中的手掌何處去了嗎?”江流伸手虛空一抓,憑空拉出來一直通體金黃的手。
如果孫悟空在此,必能認出那是當初被他寫上齊天大圣到此一游的那只!
“你!”如來佛祖氣急,這個徒弟一如既往的天資卓著,一身修為竟隱隱在自己之上!
從他取經(jīng)至今才不過千年,怎能修得如此之快!
“哼,道貌岸然!”江流冷哼一聲,將手臂捏成金粉。
如來肉痛不已,高聲道:“你確實天賦絕倫,修行不過千年,修為已與我不相上下!隱忍多年就為今朝發(fā)難,是我小看了你!”
“哼!本我不知你為何下這取經(jīng)大棋,當我學(xué)會這天道四十七卷經(jīng)書,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殘缺的!”江流凌空而立,衣袍飛揚。
“哦?繼續(xù)說?!比鐏泶藭r似是想起了什么,竟然平靜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江流。
“這本是天道四十九經(jīng),你處共四十八卷,還有一卷不知下落,你是想通過謀劃取經(jīng)路,獲得剩下那一卷的因果線索,但是至今沒有收獲!是也不是!”
“不錯,如今你我皆習(xí)得天道四十七卷,不相上下,誰也殺不死誰,何苦為敵?”如來笑了。
“你斷我姻緣,害我徒兒,我豈能與你干休?”江流恨聲道。
“你不也是我徒兒嗎?”
江流氣急:“你那有什么徒兒!漫天佛陀。皆是你棋子,蕓蕓眾生,你都視為螻蟻,何曾有過半點憐憫?”
“呵呵,就如你所言,今日,你便要如何?”如來也不爭辯。
“我今日還俗,去尋我的姻緣,將來也威脅不了你佛道至尊甚至環(huán)宇至尊的位置!你須得依我兩件事?!?p> “你說?!?p> “一,不許再打攪我生活,不要再謀害我在乎的人!二,告訴我悟空的魂魄所在,我設(shè)法救活他!”
“第一件事沒有問題,第二件事,孫悟空乃是天生地養(yǎng),他在地府將生死簿消了,不在五行中,魂魄任誰也拘不住,我不知道在哪兒?!比鐏睃c頭,又搖頭。
江流盯了他半晌:“那你就依我第一件事,悟空我自己去找!”
“可!”
江流兒再看一眼這大雄寶殿,再看一眼這被他制住的漫天佛陀,還有尚在控制之外,自己沒有動手的彌勒佛及觀世音菩薩。
“無……江流,你真要如此嗎?”觀世音問道。
“我欠她的!”江流點頭。
“世間情愛真?zhèn)€如此美好,你竟可以不顧佛陀尊位!”
“菩薩出家前乃是王子,亦有過婚配,當知男女之愛是何。”江流笑了笑,“就此別過,來日,便不見了吧?!?p> 話音飄蕩在大殿中,江流已不見蹤影。
一直無有動作的燃燈古佛拿起念珠捋了捋:“世上安得兩全法,寧負如來不負卿?!?p> 他站起身來,一揮手,眾佛陀皆解禁,似是消耗了巨大精力,步履蹣跚,竟將寶殿某處燭臺撞翻,蠟燭蠟油糊了一地。
端坐的如來瞥了一眼老態(tài)龍鐘的燃燈古佛:“燃燈佛祖仔細些。”
“佛祖!這江流如此大逆不道,實在是我佛門恥辱?。 北姺鹜咏韵蛉鐏砜卦V。
“既如此,你等去為本座清理門戶如何?”如來眼眸微閉,道。
“這……江流法力高深,我等不是對手?!?p> “你等不是對手,我也打不過他。何如?”
眾人靜默。
突然,如來揮手將懷中念珠打了出去,怒吼道:“江流!你干什么!”
“跟你千萬年,我深知你的秉性,今日以畢生修為為代價,靈山封山百年!”江流聲音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