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直接回了南院。
這時候正是許多人吃午飯的時候,城東的慘事大家都有所耳聞,平時謝晨劉蠻和那洛泉的關(guān)系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也沒誰會上去觸那個霉頭。
院里教習(xí)先生都沒說什么,跟自己更沒關(guān)系了。倒是不少人看到同行的還有鐘師姐,不免多看兩眼,出了這么大的事,身為北院弟子的師姐來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鐘花落直接跟著謝晨去了他的宿舍,嚇了正在吃飯的宋習(xí)明和另一個室友一跳。
“鐘師姐,麻煩你去給我和劉蠻準(zhǔn)備一些吃食,還有喝的。”
鐘花落沒有猶豫的就一聲答應(yīng)了,不過心里疑惑得很。這小師弟怎么了?跟昨天比起來可太不正常了,難道被自己的那番話嚇到了?不可能不可能!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自己跟著他就是,免得他干什么傻事。
宋習(xí)明見謝晨居然吩咐鐘師姐辦事,而且人家還滿口答應(yīng)了,心里又震驚又好奇,忍不住就想去問問什么情況。
謝晨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從懷里拿出那包糕點,遞給劉蠻一半,上面沾了很多灰塵,謝晨就像沒看到一樣,直接喂到嘴里去了。
然后拿出了那把開了一半刃的劍條,又拿出了洛泉父親送他的磨石,打了一盆水,一下一下的磨著劍條。
鐘花落回來的時候,見到謝晨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那兒,磨著那根劍條,劉蠻坐在一旁吃著糕點,心里更是疑惑了。
“師弟,你想要劍跟我說呀,我去給你弄一把好劍,比你這劍條開出來的好多了。”
鐘花落把吃喝的東西放到了謝晨旁邊,看著謝晨說道。
“宋習(xí)明,洛泉死了,你可知曉?”
謝晨卻是根本沒回答鐘花落的問題,直接問了蹲在一旁的宋習(xí)明一句。
“我……我聽說了……”
宋習(xí)明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頹然坐在地上。
從洛泉搬過來之后,宋習(xí)明可以說是在洛泉的照顧下才能熬過來的,他本也就是個富家公子,哪里受過什么苦。
但洛泉就見不得他每次哭爹喊娘的樣子,也不是出于可憐,對他宋習(xí)明,完全是出于關(guān)愛,每天給他打熱水泡腳,還給他按摩化瘀。
甚至有好幾次,洛泉還替他受了罰,可以說是洛泉用他那兄長般的關(guān)愛,改變了宋習(xí)明,讓他變得能夠體諒他人,知道什么叫意志堅定。要不是洛泉,他早就灰溜溜的滾回家,繼續(xù)當(dāng)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商賈子弟了。
“沒事,洛泉的公道,我會給他討回來的!”
謝晨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什么,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鐘花落一聽這話可不對勁啊,討公道?找誰討公道???
“師姐,你可知那富商陳迪福家在何處?”
沒等鐘花落開口問謝晨想干嘛,謝晨直接先開口了。
這下也不用問他想干嘛了。
“知道倒是知道,但是師弟,我們不能這樣做的,你明白嗎?”
謝晨就像是沒聽到后半句話一樣,輕輕笑了笑道。
“知道就好,晚上還得勞煩師姐帶我過去。當(dāng)然了,就算師姐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的?!?p> “你……!”
鐘花落一時氣噎,想了想覺得還是回去跟師父說一下,請師父定奪比較好,這不是小事情。
“你在這兒等我,晚上的時候我會帶你過去的!不能自己偷偷去,聽到?jīng)]有?”
不能就這么走了,得把他留在這兒,就算要去也得自己跟著。
謝晨聽完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
就沒停下過手里的事情,一下一下磨著劍條的鋒刃。
宋習(xí)明覺得這些事情,自己根本就不該聽到,然后失魂落魄的也走了。
鐘花落騎快馬回到了北院,趕緊找到了師父,把前因后果都說了。
“那你跟我說,是想讓我去阻止那個謝晨呢?還是想讓我去幫他給那個南院的弟子討回公道?”
“這……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給洛泉師弟討回一個公道,可是那樣做,我們劍莊難免就要落人話柄,弟子知道的,好多朝中的人,都盼著我們做一些逾矩的事?!?p> 鐘離瑤聽到這話,也是嘆了口氣,摸了摸鐘花落的頭。
這是她最喜愛的一個孩子,聰明,懂事。外人只見我豐靈劍莊處處威風(fēng),誰又知曉,其實自己無時無刻不是走在懸崖邊上?
“他們是你朋友,你覺得作為一個朋友,在這個時候應(yīng)該怎么做呢?”
鐘花落一聽這話,眼睛一亮,趕緊對著師父行了一禮。
“我明白了師父,謝師父教導(dǎo)!”
說完便直接跑了。
后面的鐘離瑤看著鐘花落飛跑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等到身影不見了,臉上的神色才變得嚴(yán)肅凌厲起來,透著威嚴(yán)。
“我豐靈劍莊的弟子,豈能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鐘花落回到南院,已經(jīng)是傍晚了。她看到謝晨還在磨那把劍條,只不過水中透著一股紅色。
血紅色。
等謝晨把手從水中拿出來,果然,殷紅的鮮血正順著劍條往下流淌著。
一旁的劉蠻坐在門口,擦拭著那把寬厚的大劍條,雖無鋒,但更顯厚重。
屋里就他倆人,一言不發(fā),一股肅穆的氣氛充滿了房間。
“小師弟你手沒事吧?”
鐘花落擔(dān)憂的上前詢問。
“放心吧鐘師姐,只是磨劍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小問題,沒有影響的?!?p> 說完還特意把手放在水里洗了洗,拿出來給鐘花落看。確實,只是手指頭被劃了幾道口子,鐘花落這才放心,她剛剛害怕這小師弟搞什么,用血祭劍,這種演義小說里的事情。
“師姐怎么決定的?”
“去!當(dāng)然去,不過我要跟你們一起去,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今天你們誰都別想去。”
謝晨沒有回答她,只是把劍條在一旁的清水里清洗片刻,然后拿出一塊布,做拔劍狀擦洗干凈。
劍光凜冽,寒光刺眼
“我之前一直在想給這把劍起什么名字,我還準(zhǔn)備叫他晨曦劍的,現(xiàn)在,不用想了。”
此劍,斬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