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櫻見了幼萍之后感覺才好了點。
這次出行差點丟了小命,但她不想讓幼萍知道,因為已經(jīng)從危難中走了過來,這就足夠了。
“落櫻姑娘,你不在的這些天,我都胖成球了。明術(shù)那家伙還是讓小廚房開了我們這邊的小灶?!庇灼寂d致勃勃地跟明落櫻分享這個喜訊。
明落櫻笑看著眼前的幼萍,由于剛剛經(jīng)歷了生死,能夠再次見到她真好。
“幼萍,我們明天就出去吃你上次提到過的那家酥餅吧,哦對了,你知道哪里有專門幫人鑲嵌玉石的店鋪嗎?”明落櫻問道。
幼萍很歡喜,對她說道:“好呢,明天就去吃,保證你也愛吃。至于鑲嵌玉石的店鋪嘛,玉石店就應(yīng)該有啊?!?p> 明落櫻靈動的眼珠子轉(zhuǎn)啊轉(zhuǎn),搖搖頭說道:“我要找一家隱秘一點的,因為我只是把一塊我從家鄉(xiāng)帶來的小石頭鑲嵌起來,再用紅繩子拴住,做成吊墜。”
幼萍側(cè)頭在想,一時半刻也想不到哪里有,她就問:“很值錢的小石頭?不會是家傳之寶吧?”
“哈哈,我第一天來到這里,就是你幫我打的熱水,你給我的衣裳,那個時候你忘了么,我差不多成乞丐了?!泵髀錂秧谎邸?p> 幼萍也笑笑說:“可是我知道你跟別的乞丐不一樣……”
她還想說什么,就被明落櫻一巴掌扇了后腦勺:“死丫頭,我還沒成乞丐呢,你就把我當(dāng)乞丐,還跟別的乞丐比!”
兩個姑娘嘻嘻哈哈地,歡樂無比。
京城暖光寺。
篤篤篤的木魚聲在其中一間昏暗的寮房里不停地響起,這沉木一聲一聲仿佛要敲入人的心里。
這暖光寺是京城出了名難進(jìn)的寺廟,即使你是皇室人員,或者朝中大臣家眷,也不一定能進(jìn)入這里。
這里的方丈無論在前朝或者當(dāng)朝,都非常有名望,連當(dāng)今帝君都給他幾分薄面。想進(jìn)入這里面的人,只要方丈覺得有善緣,無論此人什么身份,貧富與否,都能進(jìn)去,拜佛或者祈福,又或者閉關(guān)誦經(jīng),都可以。
“孤引,你已經(jīng)敲了一夜,心中尚未能釋放郁結(jié)?”老方丈對盤坐敲著木魚的人說。
楊遇手中停下了敲木魚的動作,緩緩睜開一雙略顯清明的眼睛。
“方丈,弟子郁結(jié)難解,只想通了一二?!睏钣龅蛦≈暰€,顯出了一夜無眠的疲憊。
老方丈長嘆一聲,說道:“道家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他低頭看了這個心思沉重的年輕人,幽幽嘆息道:“這里的‘三’,實則說的是變化。眼前之事若是只能看到一二,只有心中堅持,其后就會是萬物生,變化無窮?!?p> 楊遇睜開眼睛,望向老方丈:“變化?”
老方丈點點頭,走出了寮房。
留下楊遇獨坐房中。
許久之后,房中人的嘴角微微掀起了一道弧度,繼而站起往旁邊的床上一躺,閉目而眠。
明落櫻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悠閑自在地吃過了午飯,吃了水果甜品,還是覺得有些事沒有著落。后來想想,才知道自己在介懷在楊遇那廝的態(tài)度古怪。
于是她漫著步子,走向了中庭。她從來沒有到過中庭,這里據(jù)說是一家之主的住所,宅中最尊貴的地方,他應(yīng)該住在這里面吧。
可是到了中庭庭院的門口,確實房門緊閉,連個丫頭小廝都沒有。然后她又踱步到了他平時所用的書房。
明術(shù)一看見明落櫻,就跑過來說:“落櫻姑娘,少爺不在這里呢?!?p> 明落櫻微微訝異,那這家伙是一夜未歸,還是一早就出去?
明術(shù)看出了她的疑問,但少爺?shù)男雄櫵麄冏鱿氯说牟荒茈S便透露,也只好說:“要不你去問問青狂或者傲風(fēng)?”
明落櫻問:“青狂傲風(fēng)在哪里?”
明術(shù)答道:“在中庭的側(cè)院里,但是我不保證他們在哦?!?p> 明落櫻揮揮手,表示無礙,謝過明術(shù)之后就往側(cè)院走去。
也許是心有所想,在半路就碰到了青狂,他也一副焦慮的模樣。
“青狂?!泵髀錂呀凶×怂瑔柕溃骸澳慵疑僦髂睦锶チ??”
青狂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了一句:“少主心中有事,去了一個地方靜修?!?p> “???靜修?”明落櫻眨著雙眼表示疑惑,兄臺你可以多給一點提示嗎?
青狂也對少主略有擔(dān)憂,他從來沒有過如同昨日那樣,如同被什么壓垮的模樣。他看得出來,少主和落櫻姑娘有共患難的情誼,也許讓落櫻姑娘去看下少主也好。
如是想,青狂對明落櫻說道:“嗯,少主為人喜靜,具體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你可以想想哪里有合適少主靜修的地方吧?!彼荒苷f到此了。
明落櫻點頭,雖然內(nèi)心很淚流,青狂兄啊,你這樣說,讓我上哪里找啊。但是她也不強(qiáng)人所難,謝過青狂后就往西廂走去。
“幼萍,按照你對你家少爺?shù)恼J(rèn)識,他想靜修的話,去哪里合適?”明落櫻一見到幼萍就問。
幼萍想了想:“少爺?shù)男雄櫼幌蛟幟?,我們宅子又沒有設(shè)立佛堂。那他應(yīng)該是去寺廟吧?”
明落櫻點點頭,頭一次發(fā)現(xiàn)幼萍的腦袋好使,但是京城這么大,這么多的寺廟,大海撈針嘛。
幼萍小孩子心性,抱怨說道:“你又說今天去吃酥餅,我們現(xiàn)在去吧,順便看看哪里能幫你鑲上你的傳家之寶?!?p> 明落櫻伸手欲想一拍她的后腦勺,但被幼萍機(jī)靈地躲開了。果然,打人的招式這種事用在同一個人身上,有一就不能有再呀。
兩人出了門,吃了那家美味的酥餅后,就沿著街道隨便逛逛。到了街尾處,明落櫻往里面一條小巷子走去。通常京城的后巷大多數(shù)比較寬敞,這么窄的比較少見。
這小巷子的盡頭,有一個老頭在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厍弥裁矗髀錂研囊粍?,走上去問:“老前輩,你這里可以幫忙鑲嵌石頭嗎?”
老頭一愣,平常人家和商賈,都會尊稱他“老人家”,而這小丫頭卻叫他“老前輩”,他笑笑,甚是有點意思。
“丫頭,我不幫人鑲嵌東西很久了。”
明落櫻一聽有戲,于是道:“哦,原來你是不干這行很久了,而不是不懂?!?p> 老頭抬起那雙渾濁的眼看了這個丫頭一眼,冷哼一聲說:“野丫頭,有點意思?!?p> 明落櫻暗自吐了吐舌頭,其實她自己也清楚,激將法對于這么大年紀(jì)的人來說作用不大。于是她抱歉說道:“老前輩,見諒哦,我實在是找不到人幫我呢。我就一塊破石頭,別人看不上眼?!?p> 老頭卻有興趣:“只是一塊小石頭?但丫頭你卻想讓我鑲嵌起來?!?p> 嗯,聽起來確實有點矛盾,明落櫻也知道。
“拿來看看?!崩项^放下鐵錘子對她說。
明落櫻連忙拿出那白石子,“嗱!就這個?!?p> 老頭看了一眼,垂下眼瞼說:“放著吧,兩天后取。”
明落櫻沒想到這老頭這么好說話,于是試探道:“你不問問我想如何鑲,也不跟我談價格?”
老頭看著明落櫻,老朽的撫上了那塊石頭,盯了一會兒后才說道:“我老桃從不勉強(qiáng)人,如果姑娘覺得我這老頭合眼緣,就放下,兩日后取?!?p> 明落櫻撇撇嘴:“你叫老桃啊,不知老前輩的名諱是?”
老頭一瞪眼,明落櫻頓時閉嘴。
“好,那我兩天后來取啊?!彼灼继右菜频淖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