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櫻跑回西廂,正好碰見幼萍端著膳食盒回來。
“落櫻姑娘,你回來了!”幼萍放下食盒,馬上以碎步跑出來迎接她。
“幼萍!”明落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繼而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抱住幼萍,將頭埋在幼萍的頸部,嗅著她屬于女子的體香。真好,還能看到幼萍。
幼萍并不知道明落櫻此行經(jīng)歷了什么磨難,也不知道她在危難之中,得到了一個男人的終身承諾。
反正,明落櫻此時的感覺就是,有你等在原地,歲月無比好。
她放開了幼萍,幼萍馬上拉著她坐在飯桌旁,說:“我一瞧見你,就知道你受苦了。要多吃點,把肉長回來?!?p> 明落櫻靜靜微笑,看著幼萍麻利地把食盒打開,再把飯菜拿出來。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只有這些,要不我再去拿點?!庇灼颊f完馬上起身。
明落櫻拉住她的手腕,說:“這些夠了,你坐下。”
幼萍差異,這姑娘的飯量她還是知道的,這里根本不夠她們兩人吃。
明落櫻問她:“你曾試過兩個人吃一碗飯嗎?”
幼萍疑惑為何她有此一問,但也點了點頭說:“孩童時家境不好,當(dāng)然試過了?!?p> 明落櫻眼光閃亮,說:“我們同吃一碗飯吧?!彼f完馬上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給幼萍,“來,張嘴?!?p> 幼萍有點羞澀,但也笑笑地張開了嘴,吃了下去。
“來,到你喂我了?!泵髀錂寻芽曜舆f給她。
幼萍也玩心大起,接過筷子夾了菜送到明落櫻嘴邊。
兩人你來我往地吃了幾口,氣氛無比歡快。
幼萍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馬說:“你是在少爺那里吃了吧?!”
明落櫻終于咯咯笑了:“我的笨幼萍,終于聰明了一回?!?p> 幼萍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放,怒目圓瞪:“好呀!你這見佛就拜的東西!”
明落櫻不懂,傻傻問:“見佛就拜會怎么?”
幼萍拿起筷子,往上一指:“想升天唄,還需要吃飯嗎?!”
明落櫻:“……”
她默默地忍住笑容,不去惹她??磥碜约壕谷挥邪咽缗漂偟哪芰Π?。
她忽然記起,然后把衣襟內(nèi)的書本拿出來,說:“這本書你看過嗎?”
幼萍瞧了瞧那書,氣呼呼說:“我只認(rèn)識一個‘女’字,而且還是入了這楊宅后才跟著別人學(xué)的?!?p> 哦……
明落櫻沉默了,還想說偷個懶,讓幼萍言傳身教呢,這樣省時省力多了。如今看來只能自己慢慢看了。
終于能好好地泡個澡了,她閉上眼靠在桶壁,想著,明天要去給老桃賠罪,突然消失了六七天,那老頭估計要氣瘋了。
她轉(zhuǎn)個身,但腿部還是不能好好地伸展,要是如同楊遇那屋有個溫泉就好。
哎,又想起他了。
她漸漸睡去,迷迷糊糊中,肩膀被搖晃:“姑娘,姑娘,水冷了快起來!”
明落櫻一張開眼就看到幼萍,咕噥著問她:“天亮了嗎?”
幼萍嘆:“要是天亮了,你就成冰雕了。”
明落櫻站起來,水滴從肌膚上滑落。
幼萍臉一紅,也不敢正眼看她這副玲瓏有致的身體。
明落櫻看了看幼萍,終于清醒了!也不太自在了起來。她來自南方,無論家中、學(xué)校、游泳場所等,都是單獨一個隔間,當(dāng)然也沒有丫鬟伺候了。
幼萍也極有眼色,馬上拿過棉巾給她,并把干凈的衣裳搭在她背后的屏風(fēng),然后就退出了凈房。
明落櫻沐浴過后,走出了西廂庭院,就在附近找了個石凳坐下來,對著前面的魚池發(fā)呆。
沐浴時的尷尬,其實是生活習(xí)慣的沖突引起的,因為有人伺候跟親力親為有很大的區(qū)別。所以,讓她想起了以前,讓她思了鄉(xiāng)。
楊遇在遠(yuǎn)處就看到了那石凳上的淺白身影,看她低頭望水中月,不知在想著什么。
他沒有走過去打擾她,偶爾的遠(yuǎn)離,反而能更快靠近她。
誰的心中沒有秘密?心結(jié),唯一能解開的人唯有自己罷了。
朗月清風(fēng),一夜幽靜。
翌日,明落櫻吃過早膳,順手拿過飯桌上的精致點心,就出了門。
如今她的奔跑已經(jīng)達(dá)到了幻影般的速度,完全可以稱之為瞬移。
所以當(dāng)她到達(dá)老桃家時,老桃才剛剛把覓食工具搬出來,一轉(zhuǎn)身看到了她。
老桃隨之一愣,很明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了她。
按照往常,老桃老早就會發(fā)現(xiàn)她趕來,當(dāng)她到達(dá)時,他是眼皮都不瞧她一下的。
如今證明了她的速度,已經(jīng)是頂級,甚至超越了頂級。
“老桃前輩!”明落櫻抓住先機(jī),對老桃異常的熱情:“看,我今天帶了新貨來給您嘗嘗。”
老桃不理她。
明落櫻不氣餒,無比真誠地說:“前輩!對不住了,是我沒有交代清楚就消失了幾天……”
“是七天了!倘若你再隨隨便便消失個七天,都四十九了,哼!”老桃哼哼唧唧,極度不滿。
明落櫻:“……”
但咋聽之下似乎挺有道理,是很久哦。
她主動求饒:“是我該罵,是我不識好歹無情無義身先士卒,您原諒我吧?!?p> “為何是你身先士卒?”老桃瞪著眼。
“哦,是別人身先士卒,別人帶我去的,我完全迫不得已?!泵髀錂掩s緊把一切推到楊遇身上。
老桃神色緩和了一點,也不再追問下去。
哎,果然是怪人要用怪招,這老頭的脾氣,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
明落櫻仰天,還是必須得熬啊。
她爽快地按照往常那樣幫他搬東西,擦桌子凳子,一切弄妥之后,才到后院去練功。
還是那顆樹,但不同的是,這時她跳躍得很高,動作輕巧,腳掌的觸覺異常靈敏。
所以在碰到樹葉時,馬上能借力,讓自己飛躍得更高更快。
當(dāng)她全神貫注時,完全忘記了時間,如同一個癡迷練功的小孩,不知疲倦。
老桃悄悄地來到后院,目光如慈父,剛剛是愛之深,責(zé)之切。
如果她是那種做事不顧人感受,毫無交代的人,那即使她悟性再高,天賦再好,也不值得他去花費心神指點。
但是這個丫頭,并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