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羅宇霜的決定
“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想讓他看到你這個樣子,如果你現(xiàn)在想見他,我可以讓他來?”
“謝謝,我是不想見他?!?p> 一個月后,哥哥因為有個職稱考試也離開了,每日陪在身邊只有何娜和江小雪,她特別知足,甚至想要這樣病一輩子也好,這一個月雖然忍受著身體的疼痛,但卻是她這么多年最快樂和輕松的一段日子。
何娜打開病房的電視,正播著一則娛樂新聞,新聞主播用夸張的語調(diào)說著歌手風月正式和經(jīng)紀公司撕破臉的事。
看著視頻中帶著鴨舌帽匆匆躲閃記者鏡頭的李月風,羅宇霜眼里滿是復(fù)雜。
何娜無奈的搖頭,“現(xiàn)在一些公司真的是一點人性都沒有,那么好的歌手每天都被壓榨著?!?p> 羅宇霜突然說:“我就是他歌中的那個紅衣女孩?!闭f完露出了淺淺的笑。
“什么?”何娜愣住了,“你說你和風月認識?”
羅宇霜輕輕點了點頭,“他叫李月風,‘風月‘這兩個字還是我當初給他起的?!?p> “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羅宇霜也想不到這個壓在心頭的秘密會在此刻脫口而出,并沒因為自己和這個明星之間有故事而驕傲,只是單純的在說往事。何娜也沒細問,只是說李月風的歌很好。
日子像是一個搖籃,而羅宇霜就是搖籃里的baby,三個月在何娜還有江小雪的精心照料下,她長了二十斤肉,手腕變粗了些,臉更圓了些。
“怎么就到了冬天?!绷_宇霜出院那天感慨,然后看著路邊鮮艷的三角梅說:“只有在南方,冬天才像春天似的?!?p> 楊霄也來了廈門,見到羅宇霜第一句話就調(diào)侃:“你變壯士了?!?p> 大家都笑個不停。
江小雪和楊霄打算春節(jié)期間訂婚,年前就把店鋪轉(zhuǎn)讓,婚后在楊霄老家開家新店。這在羅宇霜聽來是個美滿的結(jié)局。
出院后她一直和何娜住在酒店,何娜說:“跟我回深圳吧,住我家我來照顧你?!?p> 羅宇霜說:“馬上過年了,我計劃直接回老家,年底你們公司應(yīng)該很忙,你趕緊回深圳吧?!?p> “出院是出院了,但現(xiàn)在還沒有痊愈,公司你不用擔心,有倚娣呢。”
羅宇霜一連勸了三天,何娜才勉強同意離開,臨走之前付了一個月房費。
生活中又剩下羅宇霜一個人,不過她已經(jīng)不再胡思亂想了,每天給自己做著營養(yǎng)餐,她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和放松,沒多久黃姍帶著女兒從深圳來了,她才在趙海晨口中聽說她車禍的事,就馬上趕來了。
“悠悠都這么大了?!彼嗣『⒌哪橆a。
黃姍對女兒說:“快叫阿姨?!?p> 小女孩甜甜的叫了聲,然后到旁邊一個人玩去了。
“醫(yī)生怎么說?”黃姍急切的問。
“幾乎沒什么大礙了,過完年就能活奔亂跳了?!?p> 黃姍說:“朋友就是關(guān)鍵時候用的,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是給趙海晨打電話讓他推薦個老家那邊房產(chǎn)中介時才得知你的情況的,我年后也準備回去一躺,把老家的房子賣掉?!?p> 羅宇霜問:“你以后準備一直在香港嗎?”
黃姍點點頭,“剛開始很不習(xí)慣,現(xiàn)在慢慢適應(yīng)了,你呢?以后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過完年再說?!绷_宇霜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這兩天咱們在廈門逛逛,我都快四個月沒出門了?!?p> 她和黃姍母女在廈門逛了五天,累了就找地方喝茶聊天,有天晚上在海邊,羅宇霜笑著說:“想想以前挺傻的,芝麻大點的事就覺得天像似要塌了,這次車禍,我覺得過去那個憂郁厭世不成熟的女孩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我仿佛是一個新生的人,很多之前想不開的事,現(xiàn)在根本不想去想,比如對錯,比如活著的意義,人生多美好啊,就算一無所成,每天曬曬太陽也是好的,不過我也能接受曾經(jīng)的那個自己,我只是覺得她有些傻而已,剛出社會很多比我大的人都說我傻,我還不服氣,現(xiàn)在覺得之前真的是傻?!?p> “這就是成長,能夠涅槃重生的人都是了不起的?!秉S姍說道,“每個人都要走一段幽暗無光的隧道,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什么時候能看到光,我們不斷的跌倒站起來再跌倒,最終奄奄一息,當命懸一線了,能夠再撐一撐,馬上就柳暗花明了。”
羅宇霜笑了,“時間真?zhèn)ゴ?,十五歲咱們聊的都是夢幻的愛情和各自的理想,現(xiàn)在聊的都是血淋淋的人生?!?p> 黃姍頓了頓忽然說:“或許再過幾年我們什么都不聊了,只說眼前事,也只在乎眼前事。”
羅宇霜贊許的點了點頭,“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真正活明白的人,是沒有從前也沒有未來的,所以無所掛礙,像我這種死過一回的人,甚至連‘我’也沒了。空空如也的世界,反正空空如也,不如肆意的活?!绷_宇霜感受到一陣輕松,參破了心經(jīng)里的“五蘊皆空”,穿過黑暗后,她收獲了上天的獎賞,那是比有多少錢還讓人幸福的東西,同時認識到最高級的快樂就是“寂”,當你覺得自己活在空鏡的時候,甚至連自己也變成了空的一部分時,那是一種大自在。
黃姍離開沒多久,她就回了老家,父母都不知道她出過車禍,只有哥哥小心翼翼的照料自己,不讓她干重活,經(jīng)常買些好吃好喝。
當父母問她今年賺多少錢的時候,哥哥說:“不管賺多少,身體健康就行,咱們一個家能和氣就行?!?p> 爸爸沒有說話,媽媽點了點頭,羅宇霜眼里閃出一絲亮光,哥哥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逃避著所有矛盾和事的沉默男孩,而是像頂梁柱一樣發(fā)表著自己話語權(quán),看著父母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們心里是欣慰,這是從出生以來,羅宇霜過的最平靜的一個年。
除夕夜,羅宇霜站在大門口,看著遠處幾個村莊放著煙花,她打通了趙海晨的電話。
“如果說我想嫁給你,你愿意娶我嗎?”她看著煙花問道。
“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結(jié)婚吧?!?p>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愿意嫁給我?”趙海晨不可置信的問。
羅宇霜說道:“我正在看煙花,好多年沒在除夕夜的時候看過煙花,真美我現(xiàn)在有兩個心愿,第一是嫁給你,第二是繼續(xù)畫畫,過去的27年,我活得很盲目,只是為了活著而茍活,被一些不重要的東西給纏縛,如今我總算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我不想再錯過你,錯過愛情了,你愿意娶我嗎?”
趙海晨愣了愣像似在回味她的話,然后激動的說:“當然愿意?!?p> 看完煙花回去,羅宇霜對著在看春晚的父母和哥哥鄭重其事的說:“我準備結(jié)婚?!?p> 全家人都愣住,問和誰結(jié)。
“我初中同學(xué)?!绷_宇霜鎮(zhèn)定的坐在沙發(fā)另一處。
哥哥說:“你說的是趙海晨嗎?”他對妹妹車禍后守在床邊的那個男孩很有印象,因為是老鄉(xiāng)聊了幾句也問了名字。
羅宇霜點點頭:“我想正月十五前就把婚結(jié)了。”
“這也太草率了吧,人我都還沒見過,他家條件好嗎?”媽媽說道。爸爸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但眼里有一絲竊喜的余味,這個家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過喜事。
大年初一,她和趙海晨見面了,兩個人互相見了對方家長,因為羅宇霜想早點結(jié),導(dǎo)致家人以為她懷孕了,不停的對她進行逼問。
大年初二,所有親戚都知道了這件事,包括鄰居江小雪。一大早就穿著拖鞋睡衣跑家里問:“你真的打算結(jié)婚???是和趙海晨嗎?”
羅宇霜點點頭。
“你這是要趕到我前頭?!苯⊙┬χf。
等民政局休完年假一開門,羅宇霜和趙海晨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羅宇霜馬上曬到了朋友圈,沒多久何娜一個電話追過來說:“羅宇霜你瘋啦?!彼詾樽约涸谧詺俺?,也以為自己對人生正在破罐子破摔。
“不管如何你這也太草率了,你知道結(jié)婚意味著什么嗎?”
羅宇霜很鎮(zhèn)定的說:“我并沒有對人生自暴自棄,也沒有對自己自爆自棄,也不是隨便找個人把自己交代了,反而是抱著積極的態(tài)度,我想有個自己的家,以后還想畫畫。我覺得人生有種剛剛開始的感覺?!?p> 何娜沉默了下后說:“你既然決定了,那我恭喜你,你知道我是希望你幸福的。”
“謝謝,我和趙海晨商量了,年后我還是打算去深圳?!?p> “啊?你的意思是結(jié)婚了還兩地分居啊?!焙文雀械胶艹泽@。
羅宇霜笑笑:“分開的是距離,和感情沒關(guān)系,只要結(jié)婚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何娜打了驚顫,笑著說:“你就別喂我狗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