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止辭看著憤怒并泫然欲泣的許長思,對她直接的拒絕斂了神色。
很好,她不愿意,他之前就說過,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權(quán)利,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她,不過是他偶爾看中的一個女人,千萬不要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
“呵呵……許小姐未免太天真了,那種事,要什么喜歡不喜歡!”他嗤笑一下,又說道,“這種事,不就是各取所需嗎,我知道,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
許長思頓時無法言語了,她晃了晃身體,嘴唇輕啟,驚疑著,他發(fā)現(xiàn)了是嗎……
許長思后退幾步,眼睛直直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首次感到巨大的茫然。
以往,一直秉承清明的內(nèi)心,忽然被一場大雨過境。重山疊嶂,霧氣迷蒙。
他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
他剛剛手里拿著的筆記本里,有一頁都寫滿了“魏止辭”三個字,初時的雜亂無章,字體草草,慢慢地,筆尖力度變重,字與字之間有了恰好的間隔,排列也歸于了整齊。
他,對于她,怎么會沒有感覺呢?
他不管不顧,夾帶風(fēng)雨,強勢入侵。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承受了他的情欲,她躲避不得,反抗無力,她的生命線從此劃下了關(guān)于他的一條痕跡。
她不過是一個女生,在這樣充滿期許的年紀(jì)里,根本招架不住太猛烈的吹拂。
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默念起了他的名字,更甚者,從前心無旁騖地繪畫過程,如今會驟然停下筆,腦子里嗡嗡地像是堆了一團(tuán)亂麻,說不明理不清,那些纏繞的思緒。
她還會看著手機發(fā)呆,好像等著他的電話準(zhǔn)時打過來,又害怕接他的電話,任手機屏幕暗了又亮,亮了一分鐘后又暗了回去。
她應(yīng)該把他拉入黑名單的。
許長思想。
但,當(dāng)指尖劃過他的名字時,她頓了頓,好似這三個字有種魔力,打開了他與她接觸的所有畫面。
她手指抖得厲害了。
他,她應(yīng)該恨他的。
許長思從沒有喜歡過別的男生,她無法處理這些涌出來的雜亂心緒,她任它們瘋長在自己的心扉,任它們影響自己的心情,任它們一點一點蠶食她有了裂痕的理智,任它們把深處最敏感的纏枝折斷,四處飄灑那不堪一擊的花紅。
她抑制著,她試圖除去它們,她畫壞了一張張的稿子,最后,筆落下去,還是出現(xiàn)他的名字。
它們一行一行地跑出來,似長了腳的精靈,把折斷的纏枝拾起來,重新找到一個適合的土地,扎根下去。
她不停地寫著,好似那一根纏枝破土發(fā)芽,有了葉子。
她感受著纏枝的生長,她知道,它是一株桃花。
她,也許,已動了心……
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尤其是這三個字的主人。
她想,這些所有的意亂一定要藏好,這是她最隱秘的心事,也是她內(nèi)心深處最脆弱的靈魂。
她以為,只要她不講出來,它永遠(yuǎn)是個秘密。
但,怎么會被他翻了出來,還這么輕易地宣告出來。
于她,他那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的語氣與驕傲,是世間最鋒利的刀,割著她搖搖欲墜的自尊與內(nèi)核。
她承認(rèn)吧,她對他并不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經(jīng)歷過這些,她怎么會對他沒有感覺。
他的自信,他的高傲,他的輕笑,他一切盡在掌握的松弛,他溫柔起來低低的慰問……
她不知不覺收集了很多他的事。
看似冷冷清清,內(nèi)心蝴蝶展翅。
他跟她是那么的不一樣,他像是春天最晴日的朝陽,她則是沉沉雨天,無法發(fā)光的月亮。
他給她帶來了那么多不一樣,他似桃花山上那御風(fēng)弄影的俠士,她卻如芳菲盡消的水邊,隨處飄蕩的殘紅,輕吟淺唱。
她曾經(jīng)俱怕他的,也被震撼,因為,他擁有的,是她暗淡的流年里想要觸碰的璀璨。
她有自己的故事,也有無法彌補的遺憾。
……
這就是魏止辭對許長思的意義,而許長思不過是魏止辭一時的慰藉品。
兩個不盡相同的個體,矛盾著,其中更是風(fēng)起雨下,相聚分離,無端奈何深陷,是誰漸漸迷了路,又是誰緩緩當(dāng)了真。
別雪山深
她是他一時慰藉,他是她幽深繾綣,矛盾相撞,無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