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聽遠(yuǎn)處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眨眼的功夫一架四乘的馬車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之中。馬車之上疊著六個大箱子,除去趕車的大漢之外,箱子頂上還站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少婦。
馬車向眾人所在之地沖來,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將要到達(dá)之時箱子頂上的老頭一躍而下,在半空之中朝李流溪一掌劈來。
這一掌快到不可思議,以至于陸漸只看到一道殘影。
李流溪同樣抬手一掌,二人拼在一處,老頭借力在空中翻出一個跟斗穩(wěn)穩(wěn)落在李流溪身后。
而李流溪卻后退了半步。
“六十年大金剛指力?!崩盍飨粗t的手掌喃喃道:“梵音山的人?”
老頭呵呵一笑,轉(zhuǎn)身道:“久聞國師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p> 李流溪正要搭話,卻聽不遠(yuǎn)處跪在地上的公孫博大喊一聲:“救命!”
陸李二人抬頭望去,只見方才那輛馬車此刻停在了公孫博身前,趕車的男子下車一把抓過公孫博就往車上的大箱子里扔去,公孫博好歹也是個魁梧漢子,竟是喊了一聲救命就嚇暈了過去。
那少婦合上箱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回頭笑吟吟的朝著眾人道:“三娘我先走一步!”
周烈身邊僅剩的兩個騎兵沖上前欲將其攔下,卻見那三娘拋了一個媚眼過來,二人頓時眼露迷離佇立不動。
“妖女!”周烈大驚道。
“呸!你娘才是妖女!”三娘啐了一口對身邊趕車的男子道:“老四,咱們走!”
馬車前腳剛走,李流溪身后的老頭低頭朝他抱拳道:“國師大人,我們也告辭了,咱們后會有期?!?p> 說完,老頭朝黑道人使了一個眼色,二人腳尖一點飛出去幾步,“噌”一聲落到了馬車頂上,隨著馬車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周烈急忙下馬提著衣袍小跑到李流溪跟前道:“大人,追嗎?”
李流溪卻自言自語道:“齊云門,梵音山,妖女......難道是他們?”
“大人!”周烈著急道:“若再不追叛黨出了城門口可就難找啦!”
李流溪不搭他話,轉(zhuǎn)過頭把之前躲在一邊的司徒闕叫道身邊問道:“之前我以為他們是來救你們的,不過公孫博喊的那一聲救命倒是提醒了我,他們也有可能是來殺你們的,這么看來今晚你們二人不是急著去投奔叛黨,相反是急著去逃命?!?p> 李流溪看了司徒闕一眼道:“你倒是挺能演,要是今日我沒發(fā)現(xiàn),怕是又要被你牽著走?!?p> 司徒闕聽得冷汗直流,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道:“國師饒命,國師饒命!我說!我都說!”
司徒闕抬起頭一手指著馬車消失的方向道:“一切都要怪那該死的公孫博三十年前從囚龍地劍池偷出的那個東西!”
一旁的陸漸皺眉道:“那本秘籍《雷霆爐火》今日公孫博不是已經(jīng)當(dāng)眾還給你了嗎?”
“陸少俠你有所不知,跟那個東西比起來《雷霆爐火》算個屁,送給我都不要?!彼就疥I冷笑道。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陸漸好奇道。
司徒闕環(huán)顧一遍眾人,瞪著眼睛一字一句道:“南——明——離——火!”
***
“三十多年前我與公孫博同時拜入仲波門下,公孫博天資出眾深得家?guī)熛矏?,但是此人卻在十年之后偷了劍池千年火種‘南明離火’下山,家?guī)煘榇艘徊〔黄穑撕蠖嗄晡胰找狗淘趥?cè),說是弟子其實跟傭人沒有任何區(qū)別?!彼就疥I道:“我原本以為這輩子就要耗死在劍池之內(nèi),卻沒想到半年前公孫博主動找到我,要我?guī)退T劍。”
“在劍池學(xué)藝三十多年,我的鑄劍技術(shù)已經(jīng)超越了公孫博,但是全天下都知道公孫家而不知道我司徒闕,憑什么他能榮華富貴纏身而我就要在暗無天日的劍池待上一輩子!”司徒闕狠狠道:“所以我答應(yīng)了他!”
“下了山以后我才知道,原來公孫博對南明離火的使用根本就是一知半解,這么多年來他竟然把它當(dāng)做尋常的爐火在用,真是荒唐至極!”司徒闕冷笑道。
“我當(dāng)然不會把南明離火的秘術(shù)全部告訴他,只是幫著他鑄劍?!彼就疥I得意道:“開始的時候事情進(jìn)行的很順利,有了南明離火的幫助礦石的利用率得到極大的提高,我們瞞著朝廷將多出來的兵器悉數(shù)運送了出去?!?p> 說到這里司徒闕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但是從上個月起對方提出的兵器數(shù)量越來越大,我們手上的礦石已經(jīng)無法滿足要求?!彼就疥I目光一閃道:“公孫博那個王八蛋竟然在這個時候把囚龍地劍池蘊藏著礦脈的事情告訴了他們?!?p> 司徒闕忽然咧嘴冷笑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公孫博怎么也不會想到對方在搜索礦脈的時候意外得知了‘南明離火’的存在,于是便回過來逼著他交出神火,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p> 李流溪道:“難怪這些人不來找你卻找到了公孫博?!?p> “為何不趁著你們鑄劍的時候?qū)⒒鸱N奪走?找公孫博豈不是繞了一個圈子?”陸漸懷疑道。
“陸少俠有所不知?!彼就疥I道:“南明離火若無秘法控制任其燃燒的話能燒盡天下一切,當(dāng)年公孫博是將它裹在囚龍皮中攜帶下山,沒有囚龍皮和秘法的雙重約束,誰都帶不走南明離火。”
“照你這么說,只要我們找到了南明離火,對方遲早還會現(xiàn)身?”陸漸道。
“沒錯?!?p> “那么現(xiàn)在南明離火在哪里?”
李流溪接過話,淡淡道:“公孫博今夜出逃之后想必再也不會回來,所以火種自然在他身上?!?p> “國師說的沒錯,只要公孫博不說出秘法,即使對方搶到了火種也不能殺了他,這是他保命的手段!”司徒闕道。
“那我們必須要在公孫博說出秘法之前找到他!不然的話一旦這個‘南明離火’落入叛黨手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周烈提醒道。
李流溪皺了皺眉,總覺得整件事情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但眼下真正能作為證據(jù)的東西太少,他也陷入了迷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