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阮到最后也沒有被處置。
那時正巧妖族率軍進(jìn)犯,帝襄搶在帝休行刑之前,派趙阮帶兵打仗,想讓趙阮戴罪立功,以免受帝休懲處。沒想到就被妖皇夫婦的萬里平滔陣?yán)ё×?,之后便是趙阮神魂俱散,又以鬼身在桃止界成名,自己改名嵬鬼,之后便是趙阮在帝休六百歲之際以桃止主將的身份,帶兵攻進(jìn)了蒼華,刺殺了帝襄,后又計策施三間陣,致使蒼華腹背受敵,難以應(yīng)付。
戰(zhàn)場上不分男女,只分?jǐn)秤?,他與帝休,已經(jīng)無休止的戰(zhàn)火中朝夕相處,帝休那時因連日不眠不休的應(yīng)戰(zhàn),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天,人清瘦了許多,但臉色不似后來在天庭時那么慘白,那時候,她還是那樣一個風(fēng)輕云淡的姑娘,背后有家國天下,面前有百萬雄兵,她只手使劍,都能以一當(dāng)百,種種行軍妙法,連他都十分贊嘆,這一切究竟是怎么,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尨丹扶住身邊的一棵矮樹,他頭疼欲裂,臉色蒼白,額上汗珠滾滾落下,過去的事情一點一滴的回憶起來:
趙阮給自己取名巍鬼后,以詭計聞名于桃止,他取得桃止君摩夷的信任,以桃止東征主將之位,率百萬桃止軍征討蒼華,面上是百萬軍眾,實則暗地里早有了一肚子的詭計,要報復(fù)在蒼華山上。
他以趙阮之名約見帝襄,帝襄歷來以誠待人,不想對方竟有他想,暗中設(shè)下了埋伏,帝襄中計被困,嵬鬼不知怎么從妖族一脈找來了一只金烏,金烏屬火,是木族天然的克星,嵬鬼將金烏化作一段長繩,將帝襄捆起,又喂他損害肌理神力的毒藥,在帝襄被折磨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嵬鬼坐到帝襄跟前,逼問他既然如此道貌岸然許諾保他無虞,當(dāng)初為何還讓他去妖族送死,既然送他去死,為何還要在他面前裝出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帝襄不答,只微微嘆了一口氣,嵬鬼發(fā)怒,將帝襄刺死,帝襄死后,嵬鬼借用帝襄皮囊,大搖大擺入了蒼華山。
這是蒼華覆滅的前奏。
彼時尨丹尚被蒙在鼓里,甚至連嵬鬼假扮的帝襄來與他商量戰(zhàn)事,他只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不適應(yīng),但原本與帝襄不過幾面之緣,公事公辦,了解的并不多,未曾想到這一層。
嵬鬼,或者說趙阮,對帝襄實在太了解,又善于揣測人心,他第一次露出破綻,是在布三間陣的時候,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那守衛(wèi)覺得不對勁,又不敢擅自揣測自家君上,于是便去找了帝休,正值深夜,蒼華山入夜之后很冷,呼呼風(fēng)聲吹著軍帳,還能隱隱聽到山下風(fēng)聲送來的蛙鳴,那時候,帝休正在和尨丹研究最新的布陣圖,帳外通傳有急事要報,片刻后守衛(wèi)說清來龍去脈,尨丹對這一幕印象很深,當(dāng)時,帝休的手還停留在布陣圖上,她身后掛著一幅蒼華山的地形地貌圖,圖上的要塞被帝休用朱紅色的筆墨標(biāo)注的十分扎眼,她半晌一動不動,仿佛與身后的地形圖融為一體,唯有涼風(fēng)吹過,她臉側(cè)垂下的幾縷發(fā)絲微微隨風(fēng)浮動,讓人察覺出來她還是個活人。
良久,她抬起臉,面容帶了幾分疲憊,道:“走,帶我去看看?!?p> 回想起來,帝休那時候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
而后便是趙阮和帝休攤牌,趙阮的三間陣便如狂風(fēng)掃落葉一般在蒼華山鋪開,帝休反應(yīng)不及,眼見半座山頭被三間陣切割的碎片一般,桃止的精兵通過三間陣的陣眼毫不費力的攻入蒼華山中,將山民大肆屠戮。
尨丹和帝休無暇為帝襄的死難過,轉(zhuǎn)身便投入與桃止的大戰(zhàn)中,趙阮向陣中投入三個由金烏化生出來的火種,整座蒼華山登時燃起熊熊大火,濺出的火星一陣陣落在云頭上。
趙阮竟然對神族使用三間陣,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