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何花這邊。
自把陳森趕出門后,何花便回到房里,關(guān)上房門,抱著枕頭躺在床上,委屈、傷心、難過的情緒從何花的心底開始泛起,再侵入到她的腦海,最后化成淚水從她的眼角流出。
何花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眼淚都干了,情緒也開始穩(wěn)定下來。她仍舊不想起來,靜靜地躺著,慢慢地竟開始期待門外能夠有一絲動靜。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門外還是一絲動靜都沒有。何花抱怨的情緒開始摻雜著一絲擔(dān)憂,過了一會又全是抱怨,再不久又變成了擔(dān)憂。最后,實在熬不住了,何花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鐘了。按照以往的情況,這個時間點陳森早就在家里了,即使再忙也不會超過12點鐘回家的。
“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何花還在妄想陳森會準(zhǔn)時回來,咬了咬嘴唇雖然還是覺得委屈,但是還是起來去做飯了,只希望陳森能夠準(zhǔn)時回來吃個熱飯。
飯菜做好了,陳森依舊沒有回來。
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何花反復(fù)不停地看了幾十次手機(jī)。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餐桌上的飯菜都快涼了,仍舊是等不到陳森的一點消息。有時候很想打電話給陳森,可是又不想就這樣服軟,剛把陳森的電話號碼撥上去,猶豫了一下又給刪掉了。
眼看時間已經(jīng)過了12點了,陳森還是沒有回來,何花實在是等不了了,終于撥通了陳森的電話。
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在何花的耳邊響起,何花激動得以為陳森已經(jīng)回來了,趕緊順著聲音找過去。何花激動的臉色又沉到了底,她沒有找到陳森,只在沙發(fā)上的抱枕下找到了陳森的手機(jī),還有他的那份鑰匙,這段何花專門給陳森設(shè)置的鈴聲給了她希望又把她給打回了原型。
“肯定又是上哪鬼混去了?!焙位ㄟ@樣安慰自己。
何花不想再等陳森了,干脆自己先吃飯了,可是菜夾起來放到嘴邊又不想吃了,于是又放下了,完全沒有一點吃東西的欲望。
一邊說是不在乎,而另一邊又擔(dān)心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他身上什么東西都沒帶,會不會飯都沒吃?要是遇到了壞人怎么辦?沒有壞人,要是是被野狗咬了怎么辦?不小心被車撞了……,越想越驚慌,何花做了許久的思想斗爭,最后還是決定出去找陳森。
按照何花的經(jīng)驗,陳森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樓頂了。她現(xiàn)在第一件事就是上樓頂去看看。
臺風(fēng)過后的樓頂,就像剛打掃過一樣,每一個角落都干干凈凈的,一塵不染。
“陳森~。”何花輕輕地喊了一聲。
沒有收到回復(fù)。何花不死心,樓頂上各個角落都找了一遍,就連樓梯門口上的小屋頂都爬上去看了一遍,依舊沒有陳森的身影。
何花有些許失落,但還是決定到外面去找陳森,她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天生方向感很差的她只敢走陳森曾經(jīng)帶她走過的路,只能去碰碰運氣了。
其實,在11點多的時候,陳森就已經(jīng)回來過了。
這個時候的陳森已經(jīng)喝醉了,手中的酒瓶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搖搖晃晃走回來的,現(xiàn)在站都快站不穩(wěn)了。他站在樓下看著樓上黑乎乎的窗口,樓上的人就像是從來都沒有為他著想過一樣。轉(zhuǎn)念一想,也許何花已經(jīng)睡著了。想想還是算了,不打擾她休息了。
這女人也是夠狠的,不過這也許真的是自己的過錯,這后果也還得自己承受??!
陳森也開始胡思亂想了。
“百年糊涂啊~,你可是真的糊涂啊~?!标惿粗种械木破空f道。
陳森站了好久,最后還是決定放棄了,繼續(xù)到別的地方走走。就在這同一時間,何花也出門了,兩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誰也沒見著誰。
“哦~,原來是看錯房子了?!奔s莫十分鐘后,陳森又回來了。他看著門口上的門牌號,瞇著眼看了好久才確定剛剛自己是走錯地方了。
“這房子怎么長得都一樣啊~?!标惿牧伺年惿约旱哪X袋,感覺自己腦子都不中用了。
確定這次沒有走錯之后,陳森后退了幾步,向樓上看去,他們住的房間的燈還亮著。
陳森張開口,剛想喊何花的名字,突然胃里一頓翻滾,趕緊跑到角落里去“嘩嘩~”地吐了一地。吐完了,趴在墻上呆了好一會還沒緩過來,整個人都難受得要死。
緩了一會,終于好受些了,重新回到路中間,對著樓上還亮著的窗戶,喊了一聲:
“花~?!?p> 陳森喊不下去了,沙啞無力的聲音軟綿綿的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這時肚子里又是一陣翻滾,又吐了一回。陳森都后悔死了,心里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這樣喝酒了。但是手中的半瓶酒仍舊是不舍得丟掉。
已經(jīng)走出了很遠(yuǎn)的何花似乎聽到了陳森在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人,又等了一會也沒再聽到這個聲音,以為是錯覺便繼續(xù)往前走。
樓上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應(yīng)該是睡著了。陳森這樣安慰自己,還是先不打擾她休息了,明天再跟她道歉好了。
陳森就在門口的臺階上躺了下來,過了一會,覺得硌得慌,于是又爬了起來,往剛剛走回來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陳森覺得腦海中的天旋地轉(zhuǎn)越來越嚴(yán)重,頭重腳輕站都快站不穩(wěn)了;兩只眼皮沉重得像是吊著兩顆大石頭一樣,就是睜開都費勁。陳森知道不能在這么走下去了,不然非得睡馬路不可,趕緊往回走吧。
意識越來越模糊再加上是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陳森已經(jīng)無法分清那條路是往回走的路了。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久,來到一個十字路口,這時有一輛鬼火經(jīng)過這里,它停了一下然后又走了。陳森連自己都快管不住了,哪里還有心思關(guān)心這個鬼火機(jī)車到底想要干嘛啊。
繼續(xù)跌跌撞撞往前走,走到一條比較偏僻的小道時,那臺鬼火機(jī)車又回來了,不過車上的人手里還拿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喝得快要不省人事的陳森完全沒有理會這個人,連看都沒有去看過一眼,也沒有去猜測這個人想要干嘛,自顧自地趕路。
那人覺得著這是一個好機(jī)會,一手抓住木棍,一手開著車,呼嘯著向陳森沖了過來。陳森意識到這個人是沖著他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醉酒狀態(tài)下的陳森的反應(yīng)力幾乎下降到了零點,完全沒有了躲閃的能力。
“啪~”陳森的后腦勺重重地挨了一下,瞬間就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鮮血慢慢地流了一地。
另一邊,何花還在尋找陳森,她都快要絕望了。
此時她來到了一條漆黑的小道,這條小道是陳森第一次帶她走近路回教授家的路,走到盡頭再走幾分鐘就是教授家了。何花不敢走這條路,因為這條路實在太黑了,走進(jìn)去感覺陰森森的。上次走的時候還被人跟蹤了,現(xiàn)在想想還有點后怕。
還是去看看吧,要是他真的在教授家呢。何花咬了咬下嘴唇想。
何花實在是想不到陳森會在哪里了,這是最后一個她能想到的地方了,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為了這個不確定的答案,何花決定踏上這條她不想走第二次的小路。
深吸了一口氣,何花探出腳踩在那漆黑的小道,一陣寒風(fēng)襲來,吹得何花脊背發(fā)涼。捂緊身上的衣服,一路膽戰(zhàn)心驚地走著,最終有驚無險來到了教授家??墒沁@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教授家里連個人影都沒有。
沒有找到陳森,又聯(lián)系不上他,何花咬著下嘴唇蹲在地上,整個人都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
一定是死在那個女人那里了?
雖然何花很快就往某些方面想去了,但是沒有一會又否定了她這個想法。
不會的,他不可能是這種人。也許他就是貪玩了一會,沒準(zhǔn)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樓下,正等著我的鑰匙回家呢!
何花又有了新的希望,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始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