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有咯!”
裕暄怎么會被她騙到,坐直身體,對她說:“別聽劉管家的!就算不學那些東西,我也不會趕你走,你安心在這里住著,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落落聽到這句話,鼻尖一酸,眼淚立刻就落下了。
她低著頭,吸鼻子,小聲說:“少爺,管家爺爺沒有嚇我,是我自己想學的,我不想像之前一樣只能跟在你后面發(fā)呆,我想做個有用的人,可以幫助少爺?shù)娜耍 ?p> 裕暄沉默。
或許自己想岔了,每個人都有努力的權利,他不應該去限制,而是該鼓勵!
裕暄伸手幫她擦眼淚:“哭什么,想學就學好了,只要你喜歡就行!”
落落立刻抬頭看他:“少爺答應了?”
“嗯!”
“那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好不好?”
裕暄嘆了口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fā)上,手指翻著書。
她問一句,他答一句,女孩認真記在筆記上,裕暄湊過去看,發(fā)現(xiàn)全是些奇奇怪怪的圖形,小丫頭認字不多,只能用畫畫表示。
“我讓人在偏廳添張桌子,你明天跟我一起上課!”
“可以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
于是,從這天起,落落就開始了痛苦的學習生活。
她基礎很差,除了畫畫外,其他課程一塌糊涂,她心里著急,又不敢問老師,就去找少爺。
裕暄耐著性子跟她講拼音筆畫ABCD,一遍兩遍三遍……無數(shù)遍。
裕暄煩了,伸手敲她腦瓜:“你怎么就這么笨,為啥記不住呢?”
落落眼淚汪汪:“我也不想的!”
裕暄被她打敗了,花了三天做知識梳理,把筆記丟給她:“每天早起背三遍,給我記死了!”
落落用力點頭。
除了跟家教學習,落落還要跟劉墉學各種技能,包括記錄裕暄的生活習慣。
有次裕暄看書忘了時間,小丫頭鼓起勇氣提醒,見她眼巴巴的望著自己,裕暄只得合上書回房間睡覺,這讓小丫頭開心了好幾天。
總之,她要學的東西有很多,甚至比裕暄還要辛苦,跟柔弱的外表相反,小丫頭性子里有著一股子不服輸?shù)捻g勁,就這樣硬生生堅持下來。
時光流轉,年節(jié)臨近,宅子里多了許多喜氣。
外公終于閑了下來,不用再去公司忙碌,貼春聯(lián)的時候,裕暄跟落落跑去湊熱鬧,他倆負責貼大門跟客廳,忙了一上午,總算貼好了。
吃過年夜飯,大家跑去看煙花。
別墅外的空地上,鋪了滿滿一地的煙花,傭人擺好之后,過來請示。
尚成鈞拉著裕暄不讓他靠近,站在門口說:“點吧!”
煙花在空中綻放,變幻出各種形狀,五顏六色。
裕暄想起了趙騰跟尚清姈,落落孩子心性,拍著手蹦蹦跳跳,指著天空說好看。
煙花持續(xù)了一個小時,之后回到客廳守夜,傭人們大多放假,只留一小部分,也都回去休息。
客廳里只有外公、裕暄、落落、劉墉四個人。
見外公在看電視,裕暄說要去上廁所,離開前悄悄拉了拉劉墉的衣角。
劉墉笑著把手機遞給他。
裕暄跑回房間打電話,一聊就是兩個小時,忐忑不安的回來,見外公沒有詢問,不由松了口氣。
大年初一,天還未亮,落落就跑來敲門。
“少爺起床了!”
裕暄揉著眼睛走出來,跟她一起下樓。
“外公新年快樂!”他拱手作揖喜氣洋洋。
尚成鈞拿出兩個紅包,一人一個,笑著遞給他們:“學業(yè)進步,歲歲平安!”
裕暄收下,落落沒想到還有自己的,神色驚喜。
屋外傭人聚在一起,劉管家代為發(fā)了紅包,每人都有。
等吃過早飯,尚成鈞坐在客廳里,等著晚輩來拜年。
第一個來的是尚清雅,身邊跟著兒子魏裕昌,以及老公魏立勇。
魏裕昌一進來就撲到尚成鈞懷里,嘴里全是吉祥話,得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半年沒見,他似乎長胖了,也早已忘記先前受的驚嚇,扭頭看到裕暄,揚起下巴,冷哼了聲。
裕暄沒理他,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魏立勇。
這是個帥氣的中年大叔,不茍言笑,神色淡漠沉冷,他進門后只說了一句新年快樂,就站在一邊低頭不語,這讓向來八面玲瓏的尚清雅臉色有些難堪。
她怎么就嫁給了這個家伙?
說起魏立勇,就不得不提東海魏家,那曾經(jīng)也是極為興盛的大家族。
十多年前,魏氏集團作為東海市地產(chǎn)行業(yè)的龍頭,資產(chǎn)數(shù)百億,而魏立勇作為魏氏集團唯一繼承人,年少多金,加上長得英俊帥氣,是許多女人眼中的香餑餑,絕對的金龜男。
尚清雅就是看中了這兩點,才煞費苦心的‘偶遇’,然后擠掉一眾緋聞女友,成功上位。她本身姿色就出眾,加上尚氏家族做背景,家世無可挑剔,魏家千萬個同意,魏立勇也沒有反對。
一樁豪門聯(lián)姻就這樣成了,尚家與魏家強強聯(lián)手,當時轟動了整個東海市,令人津津樂道,被媒體稱為現(xiàn)代版‘王子與公主’。
然而天意弄人,在兩人婚后不滿一年,由魏氏集團建造的市政廳大樓被爆出豆腐渣工程,多處偷工減料,質監(jiān)局已經(jīng)介入調查。
這道風波還未平息,緊跟著又爆出猛料,說魏氏集團涉嫌偷稅漏稅,金額高達數(shù)億,稅務局已經(jīng)封存了所有賬目,并且對魏氏集團董事長暫時拘留,詢問調查。
一段警察沖進魏氏集團大樓的視頻流傳到網(wǎng)上,引來軒然大波,當天魏氏集團股價崩盤,一時間人心惶惶。
魏立勇跟尚清雅這對王子公主,從國外匆匆飛回,一個進公司安撫人心,一個跑回家找尚成鈞哭訴求救,然而魏氏集團的破滅已成定局,警方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尚成鈞也沒辦法。
一個噩耗緊隨其后,魏氏董事長在警局突發(fā)心臟病去世,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這下子,魏氏集團再難挽回,魏立勇只是個好享樂的世家子,做不來尚成鈞年輕時那樣在家族瀕臨破滅之際,臨危受命扶大廈于將傾,他沒那個本事,于是只能申請破產(chǎn),尚氏集團出高價接收了魏氏集團全部資產(chǎn),幫他償還了銀行債務,這也讓魏立勇免去了牢獄之災。
魏氏集團一夜間從東海市除名,尚清雅的豪門夢也跟著破滅,從公主到灰姑娘,轉變?nèi)绱送蝗?,那些珠寶啊、首飾啊、鉆戒啊統(tǒng)統(tǒng)被人拿走,痛到無法呼吸。
至于魏立勇,這個家道中落的帥哥,整日在酒吧買醉,顯然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這讓尚清雅難以接受,哭著喊著要離婚,鬧了好一陣子,直到檢查懷有身孕,最后不了了之。
而尚氏集團在吞并魏氏集團后,其下屬公司宏遠物產(chǎn)一躍成為國內(nèi)頂尖的地產(chǎn)公司,奠定了其霸主地位。
這不由讓人懷疑,小道消息廣泛流傳,說魏氏集團的破滅其實是尚成鈞一手策劃而成,先聯(lián)姻,再吞并,玩得十分順溜!
至于真假,不得而知!
如今靠著尚家,魏立勇開了一家不大的磚石水泥加工廠,說不上富貴,但也衣食無憂,只是再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