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云夢澤坐在他曾一直坐的那面墻上。只是此時,再也不會有琴瑟和鳴,孤峰舞劍,傾寒相依。
他低頭看著暮雪,平淡的問道,“你又出去了?”
“恩。”
“又帶東西回來了?”他看到了那只昏迷的小獸,卻依舊如此問。
“恩?!?p> “你也聽到了他們是如何說的?”
“恩?!?p> “那就不要聽了!”云夢澤這一刻難得的正色,也稍微有了些當(dāng)哥哥的姿態(tài)。
他便是難得正經(jīng)的人,雖一直表現(xiàn)得吊兒郎當(dāng)?shù)?,卻還是對身邊的人,有著關(guān)心的,只是從不言于口而已。
“恩?!蹦貉┍е~F,腳步未停的向房里走去。
“傳音雀回來了,帶來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痹茐魸煽粗貉?,他沒有一絲停頓,他知道,暮雪并不會關(guān)心這些,而他,也不可能從暮雪的反應(yīng)上知道任何他想知道的事。
但他還是繼續(xù)說道,“孤峰失蹤了,他被一個劍客擊敗,才成型的劍胎也被擊散了。兩個人都消失了,可能,兇多吉少。”
“恩?!蹦貉┐蜷_了門,點點頭。
“壞消息是,我們可能又少一個親人了...”
“恩。”
“好消息是,你少了一個一直仇視你的人了?!?p> “我不介意他一直仇視我的,也不介意所有人如此?!遍T關(guān)上了。
云夢澤無奈的向后一仰躺在圍墻上,卻聽那屋內(nèi)傳來一道聲音,“你也,早些離開吧?!?p>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為什么你不離開?”
“因為,我走不了啊。也沒有人能順利的逃離,可我覺得,你能!”
“為什么?”云夢澤問道。
“如果我們都是在一張網(wǎng)里的魚,你一定是最滑溜的那條!”
“哈哈,這比喻,還真不讓人開心呢?!痹茐魸尚α诵?,心里卻越發(fā)沉重了,一股濃濃的危機(jī)感襲上心頭,久久不散。
王府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似乎只有解開這個秘密,才能驅(qū)散那困擾自己的迷霧。
他自圍墻上躍下,向著府外走去,才走不遠(yuǎn)便聽到幾個仆役在那里討論著。
“二小姐似乎又出去了一趟。又帶東西回來了!”
“又帶回來什么?”
“還能是什么,妖孽帶妖邪唄?!?p> “這二小姐挺邪乎的啊,我覺得府里這么多怪事,估計都與他脫不了干系?!?p> “可能是天煞孤星吧,從小就不得老爺夫人寵愛,那么大點就一個人在這院里的生活了,以前大小姐親近她,可是大小姐卻莫名死了,說是病死的,可這也要有人相信啊?!?p> “這三小姐還是她親妹妹呢,今兒個又因為她失蹤了,估計是找不回來...”
“??!”
“你怎么了?啊??!”又是一聲聲慘叫。
說話這兩人的嘴里留著血水,嚇得旁邊幾人一陣哆嗦,再一看,兩人嘴中的舌頭竟然消失了。
“家中主人之事,豈是你們這群奴才能議論的?今天只是懲戒,再有下次,全殺了!”云夢澤冷冷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下人們顫顫巍巍的低下頭,不敢看他。
他知道這些人說的話,與他說的話,暮雪都聽得到。
只是,暮雪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的,哪怕,她可能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