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方向
斯圖亞特港。
作為北地最繁榮的城市，如今這里卻籠罩在陰云之下，變得冷冷清清，昔日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沒有了行人。
城內(nèi)，門窗打開的房屋店鋪全部不見人影。
海邊的浪濤滾滾。
以往熱鬧非凡的碼頭，現(xiàn)在完全沒有了北地第一貿(mào)易港口的樣子。
城堡內(nèi)，高塔之上的奢華房間里。
從詭霧回來，身上受了不少傷的塞隆夫人臉色非常難看，瞪著代替自己接管北地事務(wù)的弟弟，便沉聲問道：“我們徹底跟所有部隊失去聯(lián)系了？”
低頭站在她面前的中年說道：“姐姐，大霧散去之后，我就派士兵出去聯(lián)系古斯塔將軍他們?！?p> “但十多名士兵出去之后，全都沒了音訊。”
塞隆夫人：“古斯塔將軍他們一直沒有派人回來報告情況？”
中年搖了搖頭道：“沒有人回來。”
知道詭霧代表著什么，明白背后的恐怖，塞隆夫人沒有責怪弟弟沒有處理好事務(wù)，沉吟了一下，便又問道：“城里還剩多少人？”
中年嘆息道：“不到二千人。”
“兵力呢？”
“只剩八百多名駐扎在城堡的士兵。”
聽到弟弟的回答，塞隆夫人臉色變得無比凝重，斯圖亞特港是北地唯一一座人口超過八萬的城市，此時竟然只剩不到二千人......
“除此之外呢？”
中年道：“除了人和動物消失，一些建筑被破壞之外，城里沒有其它太大的損失?！?p> 塞隆夫人開始后悔帶走黑晶軍團的決定。
片刻之后，她便向聽聽弟弟的意見：“艾托斯，如果北地以后再出現(xiàn)詭霧，你認為我們的子民該怎么活下去？”
聞言，艾托斯·塞隆愕然，然后迷茫道：“姐姐，那天的大霧還會再出現(xiàn)？”
塞隆夫人點了點頭：“北地的大霧只是開始，霧里的怪物還會入侵我們的世界?！?p> 艾托斯心里很慌：“那我們該怎么辦？”
“當然是集合一切的力量抵抗危機?！比》蛉瞬粷M：“不然我為什么要花費心機掌控北地？”
“姐姐早就知道大霧？”艾托斯臉色一變，明白了姐姐為何突然嫁給斯圖亞特公爵：“所以專門從塞外回來對付斯圖亞特？”
塞隆夫人點頭：“是因為一則預(yù)言?！?p> “那則預(yù)言說了什么你可以自己打聽，現(xiàn)在要說的是怎么恢復北地的實力，然后對抗未來的危機?！?p> 艾托斯：“大霧的影響范圍很廣？”
塞隆夫人：“現(xiàn)在是整個北地，以后是整個世界?！?p> “如果是這樣...”艾托斯：“那我們應(yīng)該將所有人都集中起來?！?p> “所有人？”
......
克雷格鎮(zhèn)。
受到泰溫的催促，心系未來的藍頓已經(jīng)沒心思修煉。
錢財對于勢力的發(fā)展非常重要！
回來了這么久，商會的事情卻一點都沒處理，因為明白時間緊迫，他連夜出門去找商會僅剩的管事老巴博羅。
因為商會的生意眾多。
有商鋪、酒館、貨倉和海船需要管理，相當于經(jīng)理的高級管事會采取輪班的方式，輪流坐鎮(zhèn)商會總部管理事務(wù)。
赫伯特和盧恩·瑪瑟控制克雷格鎮(zhèn)。
清洗騎士，捉走貴族的時候，也派人“照顧”了鎮(zhèn)內(nèi)的富商。
作為藍頓商會資格最老的管事，年過六旬的老巴博羅每年都可以從商會里獲得一份可觀的分紅，小富即安的他很容易滿足。
十年前就在鎮(zhèn)外買了一個小農(nóng)莊，然后將妻兒都安置在那個溫馨的家。
赫伯特捉走老板克里斯。
藍頓商會便給投向赫伯特的管事控制了起來。
運走重要的商品和貨物，赫伯特還要奪取商會累積下來的財富，為了交接賬目，老巴博羅便被士兵強制留在鎮(zhèn)中，赫伯特被消滅，也忙著打理商會，根本沒有時間回家，然后詭異的大霧出現(xiàn)，在危險中僥幸被人救下。
然而。
沒有龍鱗符文的保護，鎮(zhèn)外的普通人，根本無法對付那些魔獸和鬼影。
他的家人都消失在詭霧之中。
藍頓趕到商會，悲傷的六旬老人正在借酒消愁。
“巴博羅大叔，還記得我嗎？”
在商會一樓的商鋪找了蜂蜜泡水，給老巴博羅喝下解酒，藍頓便道：“我是加布里?！?p> 聞言，老巴博羅恢復一點清醒，認出看著長大的老板次子：“我知道。”
抬頭看了眼天色，便問道：“加布里少爺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接管家族生意！”
“接管生意？”聽到藍頓這話，老巴博羅皺起了眉頭：“克里斯老板在哪？”
藍頓：“大叔不知道我哥已經(jīng)被冊封為騎士了嗎？”
“克里斯當上騎士了？”
聽到這話，老巴博羅一怔，隨即露出笑意：“如果你父親還在，知道這事肯定會非常高興?！?p> 說著，他又有些擔心：“不過...加布里少爺接管商會之后......”
“要做什么？”
藍頓道：“當然是振興家族?！?p> “振興家族？”作為商會元老的老巴博羅眉頭緊皺：“怎么做？”
他看著商會一步步發(fā)展，參與其中的生意，做過很多貢獻，想到加布里為了女人入贅克雷格家族，還獻出屬于他的遺產(chǎn)作為“嫁妝”。
老人不想在失去家人之后，還要再失去事業(yè)！
藍頓說道：“我從羅德里格斯領(lǐng)、卡莫拉內(nèi)西領(lǐng)的情況猜測，北地東南地區(qū)都受到詭霧影響。”
“換言之，我們這邊出現(xiàn)了人口銳減的情況。”
“但各種商品、貨物、財物都還留在無人的房屋、農(nóng)場、磨坊里面?！?p> “倉庫里還有什么貨物？”
“我認為我們可以用商船運送貨物南下，然后接收一些因為戰(zhàn)亂或者意外失去土地、家園的難民、游民。”
“然后以人口獲取各種利益！”
因為家人消失酗酒，有些頭暈的老巴博羅靜靜聽著，思維卻漸漸清晰。
能當上商會的高級管事，他不是蠢人！
“怎么以人口來獲取利益？”
“販賣奴隸？”
藍頓搖頭：“不，販賣奴隸太低級，也違反了帝國法律，我專門跑船南下一趟，不可能做這樣的虧本買賣?！?p> “羅德里格斯鎮(zhèn)和卡莫拉內(nèi)西鎮(zhèn)的幸存者，加起來都沒有五百人。”
“這兩個領(lǐng)地現(xiàn)在空無一人。”
“這難道不是等待發(fā)掘的寶藏嗎？”
“克雷格領(lǐng)也非常缺人?！?p> “等我們將南方的難民帶回來，以承包的方式發(fā)展恢復農(nóng)業(yè)、商業(yè)，然后占據(jù)三個男爵領(lǐng)的農(nóng)商業(yè)，我們還需要害怕沒有收益嗎？”
占據(jù)三個男爵領(lǐng)的農(nóng)業(yè)和商業(yè)這話很吸引人。
聞言的老巴博羅沒有醉意。
但他還有疑惑：“承包的方式是怎么做？”
藍頓：“巴博羅大叔，克雷格領(lǐng)現(xiàn)在缺人工作，我們將難民帶回來，然后介紹給貴族工作?！?p> “生產(chǎn)方面，提供人手的我們要一點錢，從中獲取一點收益是不是不過分？”
“而貴族在詭霧中消失不少，他們的產(chǎn)業(yè)同樣缺人管理，我們再派人去管理，同時定下一個上交收益，然后讓他們將整個產(chǎn)業(yè)交給我們處理。”
“你認為行不行？”
雖然腦子恢復清醒，但酗酒的老人思維有些遲鈍。
沉默了片刻，他才喃喃開口道：“我們派出人手為他們工作，再派出管事......”
藍頓連忙提醒：“我們還有商會的銷售途徑！”
老巴博羅用力晃了晃頭，低聲道：“加布里少爺，我們這樣做根本是搶奪貴族的產(chǎn)業(yè)！”
“會不會有危險？”
“什么搶奪？你不要誤會了！”藍頓搖頭：“經(jīng)歷過詭霧，克雷格領(lǐng)的貴族還有多少家族成員？”
“除了克雷格鎮(zhèn)這些，其他人都消失了，估計永遠也回不來，只有他們這點人，要怎樣管理那么多產(chǎn)業(yè)？”
“肯定管不過來的！”
“而且，這項交易是你情我愿的，不存在什么搶奪！”
“......”
老巴博羅沉默了。
從座椅上起身，酒精未消的他依然有點搖晃，但不用藍頓扶著，便獨自走到水池邊洗了一把臉。
然后回到辦公室里坐著默然良久。
才問道：“加布里少爺，我還不夠清醒，你能多說幾遍嗎？”
聞言，藍頓搖了搖頭：“我覺得你還是去睡一覺比較好?！?p> “明天早上，我可以給你一份計劃書。”
“當然，你睡之前，先告訴我賬本和貨物表在哪？”
“計劃書？賬本和貨物表？”老巴博羅愣了愣，直接到旁邊書桌的抽屜，將原本要交給赫伯特的賬本和貨物表交給藍頓，然后說道：“我還是想再聽一次，不然我可能睡不著?！?p> 藍頓：“好吧。”
拿出紙和筆，藍頓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計劃寫出來。
沒多久，老巴博羅就如愿聽完。
名義上是一名管事，但他本質(zhì)上是商人，擁有四五十年的生意經(jīng)驗，雖然喝醉了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心中卻敏銳察覺到其中蘊含巨大商機。
至此，即便無法醒酒，老人也睡不著，于是紅著眼睛帶藍頓去倉庫。
“加布里，你一晚上都在這里？”
不知不覺月落日升，在家醒來沒有看到藍頓，經(jīng)過打聽，得知弟弟來了商會，克里斯帶著早餐找了過來。
老巴博羅畢竟年紀大了，陪藍頓清點貨物到深夜，便熬不住回去睡覺。
但為了未來發(fā)展。
區(qū)區(qū)熬夜對藍頓來說算不得什么。
況且，他擁有利維坦之血，經(jīng)過強化的身體，即使三天三夜不睡覺也沒問題。
藍頓無奈道：“泰溫說明天要出征。”
“攻打完馬基亞維利鎮(zhèn)之后，要直接去找伍德福特家族和伊莎貝拉小姐，不知道什么能回來?！?p> “我只能連夜處理商會的事情?！?p> 對于弟弟的上進和成長，克里斯非常滿意：“先吃點東西吧。”
“對了，怎么不見巴博羅大叔？”
“去休息了?！彼{頓接過白面包，便走到一旁坐下，嘆息道：“他陪我清點貨物到凌晨才睡，因為家人的失蹤，昨天還喝了很多酒?！?p> 克里斯：“那商會的事情有頭緒了沒有？”
“你可以看看。”藍頓順手將那份寫給老巴博羅的計劃書遞給克里斯。
計劃書寫得很簡單，看起來一目了然。
克里斯很快看完，然后長嘆一口氣，滿臉郁悶道：“我果然沒有做生意的天賦?！?p> 藍頓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這不是天賦，而是我來自異界，擁有另一個世界的知識。
“對了，羅德里格斯領(lǐng)和卡莫拉內(nèi)西領(lǐng)的人消失，但那些糧食、物資、錢財，艾林有沒有派人去搜？”
克里斯：“不知道?！?p> “應(yīng)該不會?！?p> “為什么？”藍頓覺得有些奇怪，這可是合理刮地皮的最佳時機。
克里斯：“他不敢?！?p> “哦?！彼{頓了然點頭。
默然看著弟弟消滅白面包，神情猶豫的克里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加布里，我想拒絕冊封?！?p> “嗯？”藍頓：“為什么？”
“因為我之前的話？”
克里斯點頭。
既然父親被克雷格家族所害，仇恨在心的他，不可能再向艾林·克雷格發(fā)誓效忠。
藍頓理解，卻有些郁悶：“不成為騎士，我們很難晉升貴族?！?p> “沒有這個名頭，會多很多麻煩?！?p> 克里斯：“我知道?！?p> “加布里，你能放棄漢娜，我也能放棄成為騎士?！?p> “而且有泰溫閣下在，我相信我還有很多成為騎士的機會?！薄?p> “不，我敢肯定，只要跟著泰溫閣下，我們藍頓家族一定可以成為貴族！”
老獅子的能力毋庸置疑。
可他這個人精于謀算，控制欲極強，成為他的手下，未必有多大好處。
搖了搖頭，藍頓轉(zhuǎn)移話題道：“吟游詩人找到了沒有？”
克里斯：“今天一大早就來了我們家?！?p> “我不明白泰溫閣下找吟游詩人到底有什么用?！?p> 藍頓想起了那首《冰與火之歌》世界的名曲，神秘微笑道：“你以后就知道了?！?p> 不過，語言和文字不同。
那首名曲想要在這個世界出現(xiàn)恐怕不容易。
克里斯：“你還有多少貨物沒清點完？”
“差不多了，畢竟時間來不及，我只是粗略的點一遍。”藍頓無奈的聳了聳肩道：“聽說你以前檢查貨物的時候很認真，原諒我有點馬虎?！?p> “趁我現(xiàn)在有空，要不要去碼頭見一見那些船長和水手？”克里斯問道。
“好?。 ?p> 可以大概確定倉庫的貨物數(shù)目沒錯，宿醉的老巴博羅還沒醒來，藍頓也想結(jié)束這種無聊的清點和計算。
畢竟，海船關(guān)系到下一步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