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放下雞湯,擔心的說:“老爺……讓鳳儀去掌店……只怕她會把店內(nèi)的銀子全部花光啊……”
錢孝全眼睛倏的瞪大了,忽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道:“我讓錢召鑫跟著她去!”
錢夫人急道:“老爺!召鑫哪能管得住鳳儀呀!這嘴上,鳳儀叫他一聲哥哥,可大家心知肚明,那是因為召鑫自幼體弱多病,大家怕他長不大,這才讓鳳儀叫他哥哥,那按年紀來說,召鑫本就比鳳儀小一歲,性子也要溫和許多,你喊他去,能有什么用……”
錢孝全卻似乎不擔心,主動拿過雞湯喝起來,一邊悠哉悠哉的道:“關(guān)乎到錢,召鑫像我,不會由著鳳儀亂來的,鳳儀在我面前還能撒撒嬌,我拿她沒轍,在召鑫面前,只怕是鳳儀會沒轍了?!?p> 錢夫人不信,睨著錢孝全道:“召鑫能拿鳳儀怎么著?除非是他身邊那個……”忽然,錢夫人臉色一變,抓著錢孝全的手臂問道:“老爺!你不會,讓樊淵也跟著去吧?!”
錢孝全頭也不抬的喝著雞湯:“那是自然,這一年到頭,想綁架我錢孝全的兒子的人,都能繞著靈都排一圈了,召鑫身邊可不能沒個保護他的人?!?p> 錢夫人:“那樊淵性子狠戾,只認錢召鑫,可別傷了鳳儀!”
錢孝全聽到這里,抬起頭,滿意的擦了擦嘴角,說道:“這從白骨聘出來的人,果真是沒話說,指定保護人為召鑫,就連我,也叫不動這個樊淵,這一年,為召鑫擋下近百起刺客事件,雖然價格貴了點,但是請的值?。 ?p> 錢召鑫到底不是錢夫人的親生兒子,聽到這些,難免生了些醋意,悶悶不樂的道:“二房好福氣,給老爺生了個兒子,得老爺萬千寵愛……”
錢孝全看向她,道:“你這說的哪跟那?我不疼你?我不疼鳳儀?白天這……”錢孝全的手發(fā)著抖指向外院,道:“這一場鳳儀的婚宴演習,不是我對鳳儀的萬千寵愛?”
錢夫人嬌媚的一笑,拉起錢孝全,往里屋走,道:“老爺~我說笑罷了,你還當真了~”
兩個丫頭放下里屋的簾子,退了出去。
夜深了,熱鬧的街道空寂下來,三個身影被月光拉長了影子投在地面上。
客棧門前掛著的燈籠投出溫暖的光照在地面上,三人走出那一片陰影,瞬間看清了他們的臉。
女子皮膚白皙,五官秀美,一頭黑發(fā)用一根木簪子別在頭上,臉側(cè)垂下來一縷頭發(fā),微微上揚的細眉,黑眸中透著一絲冷冷的意味。略嬌小的身軀有幾分瘦弱,抬頭看著這家客棧,道:“你們是想今晚睡個好覺還是明早吃頓飽飯?”
苗苗一聽便垮了臉,小小的手揉上眼睛,道:“都想要……”
荊小睿看了她一眼,說道:“快點選,別想不可能的事情?!?p> 苗苗頭搖的似個撥浪鼓,拒絕的說:“我不選!太殘忍了!”
荊小睿閉著眼睛,很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忽然走進客棧,一邊說道:“住吧?!?p> 掌柜看了他們一眼,問:“要幾間房?”
拓跋朝把僅剩的一點錢全部拍到桌上,“兩間。”
上樓的時候,拓跋朝看著苗苗。
“跟我睡,苗苗。”
苗苗奇怪的回頭,道:“可是我一直都跟小睿睡的呀?!?p> 拓跋朝:“我們這一路都是睡在外面,現(xiàn)在有房間了,你自然是跟我睡?!?p> 苗苗:“為什么呀?”
拓跋朝:“沒有人教過你男女有別嗎?”
荊小睿伸手在苗苗背上推了一把,道:“廢話什么,你就跟拓跋朝睡!”
苗苗鼓著腮幫子,“可是以前我都是跟你睡的!自從你來醫(yī)館養(yǎng)傷,我日夜陪著你照顧你,直到你被封印在小木屋,我都是跟你睡在一起的!”
荊小睿瞪起眼睛,兇道:“讓你去你就去!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我們都長大了!”
苗苗:“長大了為什么就不能睡在一起了!”
荊小睿瞬間啞口無言,瞪了她三秒,忽的轉(zhuǎn)身摔門進屋。
苗苗也生氣了,抱起手,“哼”的轉(zhuǎn)身進了另外一間屋子。
苗苗氣呼呼的坐到床上,兩只手撐在身側(cè),鼓著腮幫子問拓跋朝:“拓跋朝!你說這是為什么呀?!”
拓跋朝:“結(jié)為夫妻的男女才能睡在一起呀。”
苗苗一愣,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那仿佛是很遙遠的記憶了,久遠到恍若隔世。
但是,確實是曾經(jīng)有過的生活,像爸爸媽媽那樣的,夫妻嗎?
苗苗的臉忽然紅的像個柿子,忽的把頭悶進了被子里,不肯出來。
拓跋朝立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
苗苗在被子里胡思亂想了半天,鉆出來,見拓跋朝還站在窗前。
她叫了一聲:“拓跋朝?!?p> 拓跋朝沒反應。
苗苗走過去,又叫了一聲。
拓跋朝這才回過身,看著苗苗。
苗苗雙手背在身后,望著她道:“拓跋朝,謝謝你救了我和荊小睿?!?p> 拓跋朝淡淡的道:“不用謝我,是木也的封印把我引過去的?!?p> 苗苗眨著眼睛,盯著拓跋朝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拓跋朝,你是不是喜歡木也?”
拓跋朝避開苗苗的視線,走向床榻。
“該休息了?!?p> 苗苗捂著嘴笑了一聲,走過去道:“你肯定喜歡木也,不然,也不會在路上的時候聽說木也在靈都,就千里迢迢的來到靈都?!?p> 一滴水飛過去,撲滅了桌上的燭燈。
苗苗大叫著撲上床,一邊不滿的抱怨:“拓跋朝,你脾氣太壞了!”
拓跋朝:“荊小睿火藥一樣的脾氣也沒見你說壞呢?!?p> 苗苗:“………”
一張小臉通紅。
荊小睿從窗戶處跳了出去,走到靈都街邊的告示前,那粘貼著幾則招聘啟事。
荊小睿撕下了其中兩張。
他先是去了其中一個叫“捉命人”的地方。
踏著一路的月光,他來到告示上所指的地方。
依著上面所說,在井里打上來一桶水。
過了一會兒,緊閉的大門開了一條縫。
荊小睿推門進去,一陣帶著腥味的涼風吹了過來。
荊小睿皺起眉,這股味道可不怎么討喜。
他走進去,聽見一聲奇怪的聲響,眼前黑影一晃,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停在他面前,一雙眼睛鬼魅一般盯著他。
男人一開口,荊小睿背后就起了雞皮疙瘩。
這人的聲帶就像是被人用刀割過,用火焚過,再扔進了地獄詛咒了一遍似的,荊小睿很想讓他閉嘴,不等他說完,就道:“我不是來交易的,我是來賺錢的?!?p> 男人頓了幾秒,忽而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他喉嚨里發(fā)出的笑聲讓人一陣毛骨悚然,男人臉上的繃帶被大笑的嘴臉微微扯松了,顯得越發(fā)猙獰,惡狠狠的看著荊小睿道:“就憑你?也想加入捉命人?!”
荊小睿抱著手鄙夷的看著他,道:“你這樣半死不活的都可以,我為什么不行?”男人眼睛里忽然涌出殺意,正要動身,身后忽然傳來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擎天?!?p> 荊小睿停下,望向他的身后。
是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一片陰影當中,看不清相貌。
擎天似乎很是忌憚這個男人,縮著身子退了一步,看著荊小睿狠狠的道:“還不滾?!你以為這里會需要你這種小孩?!”
荊小睿瞪著擎天,退了兩步,躍上屋頂幾步飛離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