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晌，高恩炳指路，赫連瑾領(lǐng)了一大群官員隨從，在江南府城各處轉(zhuǎn)悠，巡視災(zāi)情。
“王爺您看，這些決堤的壩口都已經(jīng)修堵好，并且整體已經(jīng)全都加固了一遍……”
赫連瑾走上前去，高恩炳卻又驚慌地攔住。
“怎么？高大人不是說這些堤壩全都加固過了，沒什么危險了嗎？”
高恩炳訕笑道：“自然是確保了堤壩的安全，但王爺千金之軀，還是……”
赫連瑾已經(jīng)上前，手扶在堤壩上，輕拍了兩下，“高大人！”
高恩炳脖子不由得縮了起來，忙應(yīng)道：“下官在！”
“高大人好像還沒有和本王說過，這次江南水患，到底損失了多少財物……傷亡了多少百姓！”
“這個……”高恩炳不由自主吞咽了下口水，“回，回王爺，幸得女皇陛下和王爺您的庇佑，此次水患，江南府城中只沖散了民居百余戶，傷亡十余人，天災(zāi)難料，但全靠陛下和王爺?shù)馁F氣，江南百姓才能躲過這次劫難，將損失降至最低！”
江面上的風(fēng)有些猛烈，吹散了赫連瑾鬢角的發(fā)，拂過了唇邊，拂過了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高大人！”
“下官在！”
“高大人可見過若陽縣丞魏明玉魏大人遞到朝堂的折子？一個月前，上面便寫著，江南水患致十萬民眾流離失所，傷亡人數(shù)登記在冊的就已達(dá)千余人……現(xiàn)在高大人告訴本王此次水患不過才致傷亡十余人？呵，到底是犧牲的魏大人說了謊，還是本王太蠢……聽糊涂了，嗯？”
高恩炳忙跪下，身后兩江縣丞也跟著跪下，“回，回王爺，是下官口誤，沒有闡述清楚，魏大人上折子時傷亡確實已達(dá)千余人，下官剛才報的數(shù)字是魏大人上折子之后的，之后的！”
赫連瑾低笑一聲，仍舊逆著風(fēng)，喚了戶部侍郎袁儀上前，“其實，本王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袁大人，本王聽說這魏大人是戶部尚書的高徒，雖然交情深厚，但官場有秩序，按照制度，魏大人應(yīng)當(dāng)先稟報高大人，再由高大人一級一級向上通報，怎的魏大人就冒死越級進(jìn)諫了呢？”
袁儀抬手一禮，“下官也著實好奇，出京前，戶部尚書大人就曾向下官疑惑，當(dāng)時連夜趕至戶部尚書府遞交書信的那名家仆，身上多處箭傷，完全就是挺著最后一口氣才到達(dá)戶部尚書府門前的！”
袁儀咬牙說著最后幾個字，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恩炳。
“哦～還有這種事！”赫連瑾像是才知道一般，故作驚訝的表情，“高大人，你說這魏大人為何要越級進(jìn)諫呢？”
高恩炳被赫連瑾和袁儀這一唱一和，說得全身直打哆嗦，即便官袍寬大，也掩蓋不住。“下官，下官也不知，但，但想，大概是魏，魏大人為了節(jié)約時間，想，想快點解決水患之事……吧！”
赫連瑾心中冷笑一聲，如此便承受不住了，還怎么做壞人？